我沒再去看奧斯頓的臉色,打開門直接走了出去。一邊往前走一邊兀自堅強地掉眼淚。
老爸在送我上船的時候,擔心地說:“你這樣的性格,怎么可能會做服務員,聽爸的話,別和人家正面沖突,不管多生氣不能和人動手,別一生氣不管手里是什么東西都往別人身上扔?!?
……
我都記著,其實在上船的那一刻我就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讓自己放下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干好眼前的一切。
我把一切想得太過簡單,我以為自己答應下來能堅持就能堅持。我從開始著手準備這件事的那一刻起,整個人都被能夠和初戀男友相見的激動打著雞血。從來沒想到過會是這種情形。
他的懷里另有新歡,我沒能忍住自己的怒氣,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入不得不如此的絕地。
后來,我以為自己想明白了,能夠笑著面對一切。這世上不過是錢是權,不過是男歡女愛,不過是互相利用。有人利用,說明我還有價值,對吧??墒?,為什么心里就是那么難受。
林月英沒想到我會突然進來,她正盤腿在床上拿著ipad在看韓劇,聽到門響嚇了一跳。
隨即笑著問:“玩得怎么樣?去沒去唐人街吃小吃?”
“還好吧?!蔽覒艘痪洌蜷_包把我在街邊精品店買的一個小首飾遞給了她,“看到這個挺適合你的,就給你帶過來了,不值多少錢,戴著玩吧?!?
她一看挺喜歡,忙接過去說:“謝謝哈?!?
我點了點頭,胡亂應付了兩句,然后爬到自己的床上,扯過被子蒙住了頭。我討厭死最近的自己了,裝傻充愣,只為混口飯吃,到了最后還被人當小丑耍。
這不是我,這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犯了的玩意!
眼前一片黑暗,眼淚一時開了閘,不停地往下掉。我其實不想哭,一點也不想哭,一點也管不住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林月英拍了拍我的被子問:“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和姐姐說,我幫你想想辦法?”
“沒事。”我勉強說著。
“沒事哭什么?”她說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在我床邊坐下來說,“即使真的發生了什么,你也裝作沒發生就行了。在這船上什么都有可能發生,不過我在這船上這么久了,看得也多了,勸你一句別不愛聽。這船上的客人,特別是住套房的,沒幾個好人。你看普通艙的都是游客,最多是挑剔一下你的服務,上面那幫大爺不一樣,個個身價上億,來這玩的就是開心,他們有權有勢,做什么都不會有人管的。”
她說得對,我在這船上一天就要戴著面具做一天的人。
不過,想雖想得開,心里那道坎卻是難過的。我放棄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換來的是什么?男友的背叛和未知的前途。五年,一想到那五年的合同,我心頭就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
“你今天晚上如果不值班,下來我跟你說說咱們船上的事。你現在收拾一下上去吧,到用夜宵時間了?!绷衷掠⑴呐牧?,在床頭放了一包紙巾,然后說,“我去上班了,你別耽誤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