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家丁見狀不由松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只是個甑子而已,姑爺要胡鬧就由著他吧,只要不是拆了廚房就好。再說那甑子他也不是真的要拆了,只是改造一下而已,問題不大,等他胡鬧玩咱再改回來就是了……
跟老木匠交代好細節,白河又繼續對其他人下令道:“你,去把這竹節給我打穿了,大概留這么長……里面的臟東西想辦法給我弄干凈,弄完了再用開水洗兩遍,記住一定要洗得干干凈凈,懂嗎?你,現在就去燒水……”
“是,姑爺……”那倆家丁懶洋洋的應了一聲,跟死蛇似的。
白河見狀皺了皺眉:不太妙啊這種工作態度!
看他們無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樣子,能指望他們有多上心?萬一弄出什么幺蛾子來,把咱的“發財大計”給耽擱了的話,誰賠?嗯,看來得給點激勵才行……于是從懷里掏出錢袋抖了抖,將里面上百兩碎銀抖得“啪啪”作響。
眾家丁一見,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一振,伸長脖子盯著白河手里的錢袋,就好像等待喂食的雞仔。
果然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白河心下暗笑,揚聲道:“大家聽著!你們替我做事,我肯定不會虧待大家的,只要你們給我把這事情辦妥當了,那這些錢就賞給你們!但是,如果有誰敢偷奸耍滑的話,哼哼……”冷笑一聲,后果不言而喻。
“是,姑爺!”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眾家丁頓時來了個大變臉,一個個都精神抖擻的等著白河下令,生怕他沒點自己名似的,渾然忘記自己剛剛才鄙視過他來著。
世道就是這樣,贅婿怎么了,白癡姑爺又怎么了,有錢的就是大爺!只要你有錢,別說鬼推磨了,就是讓磨推鬼,那我也推給你看!至于他們心底里有沒有恥笑這姑爺是個傻逼,隨手一賞就是一個月的工錢,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白河對大家的熱情非常滿意,點點頭,便繼續下令道:“你,再去給我找兩口干凈的鍋來……”
“是,姑爺!”
“呸,不是鍋里干凈,是鍋底,干凈到用舌頭舔也不覺得臟的那種,最好就是新鍋……什么?沒有新鍋?去買!另外……你看這里,這鍋放上去之后會有些縫隙,去找些干凈的布條來墊上吧,免得漏氣了,懂嗎?懂了就去吧……”
“對不起,姑爺!小的明白,這就去辦,姑爺!”
“你,去給我搬三大壇酒過來,什么酒都無所謂,最好就烈一點的。嗯……順便拿點酒糟,大概兩三斤就夠了,府里應該有酒糟吧?”
“有的,姑爺!我這就去拿……”
“你,去找幾個空酒壇,洗干凈了備用,記得一定要……”
“一定要用開水燙過嘛,我知道的,姑爺!”
“嗯,有悟性,我欣賞你……”
金錢所至,金石為開,隨著一道道亂中有序的命令發布下去,一幫家丁都紛紛忙活了起來,白河這邊提點一句,那邊修正一下,也忙得不可開交。
廚房內一片熱火朝天,一掃先前的懈怠。人多力量大,簡單的一個改造,在白河的指示下沒多大一會功夫就完成了,眾家丁領了賞錢之后,此時正圍著勞動成果指指點點。
甑子大體上還是那個甑子,可是如今,已經被改造得有點四不像了。只見甑子下口上方大約二十公分的地方被鑿出了一個孔,一根被打通了的竹管自下而上的斜穿而過,直抵甑口下沿。而竹管上又開了個孔,孔內插著一個漏斗,然后原本的蓋子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嶄新的大鐵鍋,那漏斗就正好對著鍋底。
白河琢磨了一下,也覺得頗為滿意,暗道:“應該、或許……管用吧……”
其實昨晚睡覺之前,白河就已經想過怎么賺錢的事了。
種棉花雖然是一條大財路沒錯,但終究遠水不解近渴。畢竟種子昨天才種下去,難道指望它明天就能摘了不成?而且后花園種下的那丁點還是試驗田的說,想擴大生產更是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去。
而如今的林家已經等不起了,偌大的家業,快要被那吃貨未婚妻吃到揭不開鍋了都,所以了,必須要想個法子解決燃眉之急。
于是一琢磨,還真讓他琢磨出點眉目來了。
全拜昨晚斗酒的那倆肥頭大耳的紈绔所賜,白河很驚奇的發現,這年代的酒度數都低得可憐,味道就跟加了酒精的優酸乳似的,跟以前喝過的白酒出入極大。回來之后他才想起,蒸餾酒的制作工藝那是元朝才出現的,如今的大周根本就沒有白酒這玩意。于是一大早,他便尋思著去廚房弄點白酒……的樣品。
沒錯,忙活這么久,就是為了制作點樣品。因為說實話,喝酒咱在行,但是說到蒸酒嘛,呵呵……
不過作為一個現代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不是嗎?
蒸酒的原理,無非就是利用水和酒精之間的沸點不同,通過加熱的方式,將酒精從水中分離提純,從而獲得度數較高的酒精溶液。沒蒸過不要緊,實踐出真知嘛,咱有的是時間,只要琢磨琢磨,花點功夫,做點樣品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今工具已經做好,接下來就看實操了。
小蘿莉圍著那甑子轉了兩圈,愣愣的問了一句:“少爺,你、你真的要蒸酒玩嗎?”
白河笑瞇瞇道:“咱蒸的不是酒,是錢。”
“蒸、蒸錢……”小蘿莉暗自嘀咕著,少爺這哪里是蒸錢,分明是燒錢才對吧!就改造這么一個破甑子,已經花了一百多兩銀子了都,那夠買多少壇酒了啊……
白河也懶得去解釋那么多了,蒸酒這種劃時代的技術,三言兩語是解釋不清楚的,等樣品出來了,就比說一萬句都管用,于是便直接將那幫家丁趕出廚房,就準備開始動手了。
畢竟這年頭沒有保密條令之類的,咱就指望這玩意發家致富了,可不能讓人給偷學去。要不然,這頭剛蒸出點花樣來,那頭就出現山寨了,咱找誰哭去?
由于是摸著石頭過河,所以工序啊、損耗啊什么的,白河也不講究了,直接把那三大壇子酒往鍋里一倒,再把甑子給架上去……汗,酒倒多了!于是又舀出來一點,再一次把甑子給架上去,嗯,這次剛好……
然后就是加料。因為這甑子本來就是用來蒸飯的,不需要改造就可以直接用了,于是白河把酒糟直接往里面一倒,拿筷子扒拉幾下,看看差不多均勻了,便一拍手:嗯,了事!
最后,往甑口鋪上幾層紗布加強氣密性,再把那口已經洗干凈的新鐵鍋往上一放,里面添上冷水,搞定!
等會燒火加熱之后,混合著酒精的水蒸氣上升,遇到頂部的冷鐵鍋再次凝聚成液體,這樣酒液就在鍋底匯聚,滴到下面的漏斗,再從打通了的竹管,流進高溫消毒過的酒壇子里。
“嗯,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