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氏不知道到底是哪里養(yǎng)出的白河這種變態(tài),但是這一刻,他是真的打算跟他拼了。
什么宏圖霸業(yè),死一邊去吧!
本王這口氣沒法忍!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老子就跟你玩命!
“汗王,別沖動??!小不忍得亂大謀,就算你如今強行渡劫,那殺千刀的有天劫護身,你也奈何不了他??!”旁邊還沒來得及去死的右王連忙出手摁住。
正好這時,第二波天劫又來了……嗯,準(zhǔn)確說,應(yīng)該是第三波了。
第三波天劫又玩出了新花樣。
它不再是十八般兵器的模式了,而是換成了動物——無數(shù)紫雷形成的異獸,如惡鬼出籠般自虛空中撲下來,撲向白河,以及他的元神分身。
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靈獸,異獸,兇獸……各種。
轉(zhuǎn)眼間,天劫現(xiàn)場就變成了一個超大型的的豪華動物園。
結(jié)果右王話音方落,就正好一頭人高的雷狼透過白河的身體墜落地面,仰天“茲拉”的咆哮一聲——就是雷電炸裂的聲音,然后一撲!
防御法陣無聲無息的蝕穿了一個大洞,然后雷狼就突然消失了——畢竟只是天劫余波而已,停留不了多久的。
可是右王也消失了。
當(dāng)場灰飛煙滅。
“右王!”
前一瞬間還活生生的人,下一瞬間就沒了,阿史那氏顫抖了一下,感覺從未離死亡如此之近。
他抬頭望向天空。
在那里,有更多的神雷異獸正在降落地面。
落下之時,神雷異獸會先將早已被神雷兵器犁了一遍的土地再理一遍,然后發(fā)起最后一撲,然后消失。
撲到人,就一起消失。
撲不到人,那就自己消失。
此時,王庭內(nèi)的突厥人已經(jīng)散開得差不多了,可是……可是不帶這么玩的?。?
看著半空中的白河,阿史那氏心肝尖都差點碎了——沒見過誰在渡劫的時候,還能滿天亂飛的啊!
他還哪兒多人往哪里飛。
那可是渡劫啊,大哥!
你嚴(yán)肅點可好?
老天啊,你那可是前所未有的神雷天劫啊,拜托掙點面子,挽點尊嚴(yán)可好?別讓渡劫者牽著鼻子滿山遛啊!
你這特么是天劫嗎?
你這是打劫吧?
沒見過哪家的天劫這么靈性,會調(diào)轉(zhuǎn)槍頭做了渡劫人的幫兇,趁火打劫的啊!
阿史那氏狠狠的打個冷顫——右王說得對,那殺千刀的有天劫護身……我呸,護個毛身!這樣的護身符哪里有賣,給我來一百車!
但不管怎么說,阿史那氏心里清楚,只要白河天劫沒結(jié)束,就算十個自己也奈他不何——我慫!
于是怒慫一波。
轉(zhuǎn)眼間,他就將“同歸于盡”的念頭拋諸腦后,然后他雙掌一推,忽然一陣微弱的空間波動蕩漾開來。
阿史那氏抬腿一邁,人就消失了在原地。當(dāng)再次出現(xiàn)時,他就已經(jīng)去到了數(shù)里開外。
好歹也是個半步圣喻的大巫了,已經(jīng)初步接觸到空間的法則,這點瞬間移動的小手他還是有的——如果不是天劫影響了周圍的法則,他還能跑得更遠(yuǎn)。
于是就這樣,阿史那氏就忽閃忽閃的跑遠(yuǎn)了。至于其他人?各安天命吧。
半空中。
白河遛狗似的帶著劫雷到處竄,哪兒人多,他就往哪飛,殺得突厥人落花流水。
只是一個來回而已,就又有上千人消失了。
白河帶著劫雷繼續(xù)遛。
可是溜了一會,他就忽然停下來了。
不是累了,而是……收效甚微。
一來,神雷異獸不比神雷兵器,體積太大了,雖然威力更猛,但不好控制。白河只能拿自己身當(dāng)gps進行定位,憑著劫雷的余勢去“捕食”。
二來,是因為這時候突厥人的陣型已經(jīng)散開了,神雷異獸的殺傷力無法集中。
白河“嘖”的一聲,感到有些遺憾。
誰知就在這時,元神分身忽然伸出一只手,然后五指一張:“我給你們開條路吧?!?
無聲無息的,白河本體手中一直握著的那枚一品靈石里面的真元就瞬間被抽空了。
也不知道元神分身是怎么做到的,在二人的腳下就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空間缺口——阿史那氏會使用空間法則,白河也會,而且比他更強、更溜。
而與此同時的,在地面上四散狂奔的突厥隊伍前面,突然很詭異的出現(xiàn)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個小一號的空間缺口,呈八卦狀的將突厥人包圍了起來。
若是算面積的話,八個小的加起來似乎剛好與那個大的相等。
下一瞬間……
無數(shù)神雷異獸透過兩個白河的身體撲進入空間缺口之中,然后從地面的小型空間缺口出現(xiàn)。
一撲,消失一片。
再一撲,又消失一片……
“妙啊!”白河豎起大拇指。
一個大型的空間缺口,化整為零,連接八個小的出口,如此一來,神雷異獸的殺傷力頓時暴增十倍不止了。
嗯,不愧是我的元神,這腦洞簡直太有我風(fēng)范了,哈哈哈……
這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白河看得有滋有味。
因為被神雷碰到的人,都會當(dāng)場灰飛煙滅,除了灰塵大了點之外,連半點鮮血都不會留下,更沒有慘叫聲。那畫面,就好像擦掉黑板上的字跡一樣,所以并沒有多少殘忍可言。
眨眼間,又有上萬突厥人消失了。
“本體你看,那汗王跑了。”元神分身忽然喊了一聲。
白河心有所感,轉(zhuǎn)頭一看,果然見到阿史那氏正施展著空間手段逃跑的背影,速度老快了。
這汗王倒是個明白人,他知道白河的目標(biāo)是自己,所以特意遠(yuǎn)離了人群。
“跑就跑吧,現(xiàn)在還沒到殺他的時候。我還指望他下令撤兵呢,先讓他多活一陣子吧。不過……也不能讓他跑得太輕松了啊?!卑缀尤粲兴肌?
正好這時候,第三波天劫已經(jīng)到了尾聲,最強一擊正在生成——那是一條巨大的神龍,通體由神雷凝聚而成,體長足有兩百米,須發(fā)俱齊,活靈活現(xiàn)。
“啊,我想到個有趣的玩法,你懂的……”白河看著雷龍,忽然眼前一亮,然后問元神分身道:“能做到嗎?”
“可以試試。”元神分身點頭道。
“真的可以?”白河又問。
“反正不會死。”元神分身一臉淡定……哦不,是唯恐天下不亂。
“有道理?!?
話音方落,白河連同元神分身就一同消失了在原地。下一瞬間,兩個白河同時出現(xiàn)在阿史那氏的頭頂上空。
而在兩個白河的頭頂上,劫云就仿佛本來就在那里一樣,從沒離開過。
“白河!”
阿史那氏這時已經(jīng)不知該說什么好了,只是“深情”的大喊了一聲白河的名字,然后撒丫子就飛。
白河也不急著去追,只是哈哈大笑道:“汗王,禮物還沒收完呢,這么急著去哪?你跑啊,我讓你先跑一百九十九米……臥槽,來了!媽蛋,先讓我把這個逼裝完啊……啊啊啊……”
還未說完,神雷巨龍就已經(jīng)撲了下來。與此同時,還有另一條神雷巨龍尾隨而至,撲向元神分身。
兩條神龍,兩個白河。
只見兩個白河并肩而立,兩條神龍左右撲至——二龍搶珠!
霎那之間,仿佛整個天地都失去了顏色,只剩下兩條紫色的神龍在半空中嬉戲。它們張著大口,將兩個白河吞了下去。
是的……
不是撲,不是咬,也不是抓,而是直接吞了下去。
“死、死了嗎?”
狂奔中的阿史那氏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呢喃出聲,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向巫神祈禱。
二龍搶珠,威力實在是太大了——他還從沒見過威力這么大的天劫,真的如同開天辟地一般。別說自己,就連巫尊,恐怕也承受不住。
但是同時,阿史那氏也沒見過像白河這樣的變態(tài),能把天劫當(dāng)狗遛的啊!
——這特么就很扎心了。
所以此時,阿史那氏有些不確定。
他喃喃道:“那死變態(tài)……死了嗎?或許……應(yīng)該死了吧?都吞下去了,難道還能吐出來不成……臥、臥槽?!這樣也行???”
阿史那氏差點要哭了。
他念頭方起,就見到半空中兩條神龍錯身而過,然后……它們就把兩個白河“拉”出來了——就像拉粑粑那樣,拉出來了。
哦,或許不是真的“拉”出來的,但是至少,從阿史那氏的角度看去,的確是這個姿勢沒錯。
然后,只見兩個白河同時伸手一抓,抓住了神龍的尾巴狠狠一甩,就將兩條神龍甩得筆直,持在手中,高聳朝天。
阿史那氏:“……”
二百米長的大寶劍,我就問你怕不怕……
真是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那倆死變態(tài)做不出的。
“汗王陛下,你倒是跑啊!白河握著神龍“大寶劍”哈哈大笑,繼續(xù)裝剛才未完的那個逼。
元神分身嚴(yán)肅的補充道:“說好讓你先跑一百九十九米,就讓你先跑一百九十九米,我們是誠實人,說得出,做得到,絕不賴賬!”
“賴汝母!”阿史那氏當(dāng)場破口大罵,然后推開一條空間通道拔腿就跑。
——不跑等死咩?
誰知他腳下剛動,白河的元神分身打了個響指,那空間通道就忽然消失了,阿史那氏原地踏出了老大一步。
阿史那氏:“……”
心好累。
士可殺不可辱,我果然還是拼命算了吧……
他心念一動,就開始拼命催動身上的壓制??删褪窃谶@時,兩個白河已經(jīng)同時持著兩百米長的“神龍大寶劍”斬了下來。
“等、等下,再給我十息時間……哦不,無息就足夠了!”
“無恥!”
“說好的讓我先跑一百九十九米呢……啊!來不及了——春回大地!”
時間根本已經(jīng)來不及了,電光火石之間,阿史那氏只來得及激活身上最后的一張底牌——金色骷髏。
這種金色骷髏,基本上是每個突厥巫師都會人手一個人的,是他們畢生功力之所在。
但是阿史那氏的不一樣。他手上的金色骷髏,是經(jīng)過巫祖親自“賜?!边^的,里面有一個類似于“重生”的陣法。
若是肉身死亡,金色骷髏就吸取肉身剩余的所有能量,形成一個強力護罩保護他的元神,然后在長明殿內(nèi)的寄魂燈的指引下飛回大雪山。
之后,奪舍也好,重鑄肉身也愛好,都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基本上,每一個“大祭祀”境界以上的巫師,金骷髏都有這個陣法,就連前任的曜日、流風(fēng)兩大祭祀也不例外。
只可惜……
當(dāng)時他們死得太快了——被李白一劍,直接形神俱滅,所以根本沒來得及激活法陣,算是白死了。到頭來還便宜了阿史那氏,平白得了個上位的機會。
下一瞬間,神雷大寶劍已經(jīng)到了眼前,然后擦身而過。
再然后……
大寶劍就突然消失了,毫無征兆的消失了。
就算是神龍形態(tài)的大寶劍,那也只是天劫的余波而已,看起來“兩百米的大寶劍”很拉風(fēng),但實際上,只有一擊的機會而已。
白河根本就沒打算殺他,當(dāng)然不會真的斬下來了。
阿史那氏當(dāng)場就蒙了。陣法的確是激活了……一半,可是自己卻安然無恙,這、這到底是鬧哪樣?
然后一抬頭,他就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白河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臉上帶著“這孩子沒救了”的表情。
“驚不驚喜?”白河本體問道。
“刺不刺激?”元神分身補了一刀。
阿史那氏:“……”
心好痛。
更心痛的是,保命的底牌已經(jīng)掀開,就沒有再蓋回去的機會,在金色骷髏內(nèi)的陣法的牽引之下,直接導(dǎo)致自己壓制已久的境界徹底解開,渡劫在即。
覆水難收,再也沒有有周旋的余地了——這,才是最要命的。
阿史那氏也想越覺得扎心,然后“噗”的一聲,當(dāng)場吐了一口血。
元神分身頓時驚叫了一聲:“咦,本體你快看,他吐血了?!?
“可能驚喜過頭了吧,畢竟這么大一份禮物,一般人承受不了……”白河本體以一種“理解萬歲”的口吻道。
“也對?!痹穹稚睃c點頭,然后對阿史那氏道,“汗王,回去好生歇著吧,最好煮點藥湯,下下火……話說,只是收個禮物而已,你用得著這么激動嗎?都一把年紀(jì)了,你的涵養(yǎng)功夫呢?”
也不知道是繼承了白河的賤氣還是怎么滴,這元神分身老喜歡扎心了,一有機會就狠扎一刀。
阿史那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又黑一陣:“……”
我涵養(yǎng)汝母!
我涵養(yǎng)你一臉!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大罵出口,可是偏偏就有一口氣梗在喉嚨,不上不下的,他真的沒法開口。
于是“噗”的一聲,阿史那氏又吐了口血。
“慢慢吐吧,吐啊吐的習(xí)慣了……”
白河很憐憫看了他一眼,回頭對元神分身道,“玩夠了,我們回去吧,別忘了還有正事要辦?!?
阿史那氏一聽,又吐了一口血。
金帳王庭都被你們糟蹋成這樣了,敢情只是鬧著玩的?。?
??!
氣煞我也!
“好?!痹穹稚響?yīng)了一聲。一轉(zhuǎn)頭,他忽然又對本體扎一刀:“話說,本體……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是完全可以通過心靈交流的,你這么大聲說話,就不怕被人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嗎?”
白河:“……”
好扎心。
你丫到底是誰的元神啊,怎么扎起心來六親不認(rèn)的?然后一想到,元神分身說的每一句話,其實就是自己的潛意識,白河就更加扎心了——好精分!
放棄治療吧,沒救了已經(jīng)……
…………
隨后,兩個白河直接無視了阿史那氏的存在,飛回了金帳王庭的上空。
此時的金帳王庭,早已經(jīng)淪為一片廢墟,死傷慘重。
稍稍停歇了一下之后,第四波天劫又來了。
這一波天劫繼承了前三波的風(fēng)格,繼續(xù)推陳出新,玩出了新花樣——劫云凝成兩只遮天大手的模樣,掌心向下,中間有奪目的紫雷蓄勢待放。
看這架勢,似乎要來一發(fā)“某科學(xué)的超電磁炮”,或者說,應(yīng)該是掌心雷天劫版?
那范圍,足有半個神都那么大。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威壓降臨下來。地面上,金丹境界的突厥武士渾身簌簌發(fā)抖,面如土色。金丹以下的直接跪趴,渾身無力。只有元嬰及以上的高手,才能頂著強壓行動自如。
但是說實話,元嬰以上的高手本來就燒,如今經(jīng)過白河以及元神分身刻意針對了兩輪之后,更是只剩小貓兩三只了,作用不大。
這時候,看著頭頂上的劫云,白河忽然想起了李白當(dāng)日的那一發(fā)“低配版魔動炮”,于是靈機一動,他又想到了新的玩法。
“本體,你這想法很危險。”元神分身忽然開口道。
“做不到嗎?”白河問。
“能做到,神雷也是能量的一種,以我們?nèi)缃竦哪芰?,稍微借用一點完全沒有問題。”元神分身答道。
白河:“但是?”
“但是沒必要?!痹穹稚斫涌诘溃骸疤旖儆嗖ǖ耐σ巡槐鹊团浒婺优谛。覀儧]必要多此一舉?!?
“哦,有道理?!卑缀狱c點頭,忽然又問了一句:“那……如果我非要嘗試一下的話,會死嗎?”
元神分身沉默了一下:“不作死就不會死?!?
“那就行?!卑缀狱c點頭。
但是我們會?。?
地面上的突厥人紛紛淚流滿面:敢情你們倆每次行動,都是以“會不會死”來作準(zhǔn)則的嗎?果然是死變態(tài)啊——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的死變態(tài)!
然而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已經(jīng)輪不到他們抗議了。就在這時,第四波天劫終于降臨了下來。
依然是紫色的神雷,只是換成了“掌心雷天劫版”的形態(tài)而已。而且它只有一發(fā),不過由爆發(fā)性傷害變成了持續(xù)傷害。
當(dāng)兩道足有半個神都那么大的神雷,如同天啟之光那般降臨下來的那一瞬間,元神分身飛快的縮回了本體的體內(nèi),然后白河就“啊啊啊啊”的大叫了起來。
“爽~~!”
只要是神雷,白河就能完全免疫,并且拿來當(dāng)全身按摩享受一番。
眼見白河拿天劫當(dāng)按摩“啊~爽~啊~爽”的叫個不停,下面的突厥人一個個都口瞪目呆。
見過變態(tài)的,真的沒見過這么變態(tài)的。
這一刻,他們是真的開始要認(rèn)真考慮一番,到底要不要撤兵了。
死,他們是不怕的——從決定要在實施“血河大陣戰(zhàn)略”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做好了以身殉道的準(zhǔn)備。
但是他們怕自己死得不值——只需一道神雷下來,就死得連渣都沒剩,血虧啊!
如今,那白河只是前來警告一下而已,就已經(jīng)弄出這么大陣仗了,要是自己不退兵的話,你鬼知道那變態(tài)會不會再來第二次,第三次?
畢竟,那可是敢拿劫云當(dāng)澡盆的男人啊,你真不能以常理去推斷的。指不定“渡劫”這種事只是人家的日常操作呢?
嗯……
如果今天能活下去,必須認(rèn)真考慮一下“撤兵”的問題。
實在不行,那就自殺吧。
自殺好歹能留個全尸,好歹能為我大突厥貢獻點余熱,還能死得比較有尊嚴(yán),總好過被那死變態(tài)虐來虐去一萬倍!
…………
轟隆隆~~
第四波天劫之后,第五波又來,然后第六波,第七波……
九重天劫什么的,那是白河自己胡吹出來的。事實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渡的是什么劫。因為人類修真史上,從來沒有過一下子從金丹飆升到半步主宰的先例,更加沒出現(xiàn)過像自己這樣的奇葩,連金丹本源都是搶來的。
圣后倒是有過類似經(jīng)歷,她一朝筑基,瞬間羽化,比連升兩級強多了。
但那可是圣后誒,自己能比嗎?
接下來,白河也不搞事情了。
他記得自己是來“勸”突厥退兵,并且順便“送點小禮”的,而不是屠殺——盡管他已經(jīng)殺得夠多了。
屠殺,白河并不介意。他介意的是,如果殺得太過火的話,難保突厥會不會狗急跳墻,變本加厲?
所以,還是適可而止吧。
草原上的漢子胸懷比天還高,比地還闊,應(yīng)該會原諒他先前的“小小”的失禮吧?
于是接下來的幾波天劫,白河都默默呆在原處不動,享受“神雷式全身spa”,并在意識中跟元神分身認(rèn)真的研究一番“低配版魔動炮”的可能性。
就這樣,一連十二發(fā)劫雷之后,天劫終于停止。
為什么是十二波?
白河懷疑,可能是“金丹晉升元嬰”有六波,“元嬰晉升合體”又有六波,而半步主宰終究不是真正的主宰,是不用渡劫的,所以六加六就等于十二波。
而由于阿史那氏擋了一波,被天劫默認(rèn)為“插手干預(yù)”了,所以才由劫雷,升級為神雷。
嗯,沒毛病……管他呢,反正是空前估計也絕后的天劫,完全沒有參考價值,不必這么較真。
…………
隨后劫云漸漸散去,露出了滿天星光。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由黃昏進入了深夜。
當(dāng)那威力足以毀天滅地的神雷天劫完全消失之后,此時的金帳王庭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比當(dāng)日李白一發(fā)“低配魔動炮”轟出來的大坑還要大一倍。
大坑之中,還有點點晶光在夜色下熠熠生輝,全是經(jīng)過無數(shù)次雷擊之后的結(jié)晶體,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特殊能量,白河隨手撿了幾塊當(dāng)樣品就不管了,就當(dāng)是額外的贈品吧。
此時,天劫的威壓已經(jīng)消失了,可是地上,卻仍有數(shù)萬突厥人停留在大坑之外簌簌發(fā)抖——就在剛剛這一發(fā)天劫之中,又有上萬跑得不夠快的突厥勇士消失了。
再加上被余波波及的,方才撤退時被驚亂的戰(zhàn)馬踩踏傷亡的等等,金帳王庭十萬人,如今只剩一半不到。
白河的強大——準(zhǔn)確來說,是神雷天劫的可怕,讓所有人都絕望了,絕望到麻木。
他們七零八落的散在四周,仿佛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但是事情還沒完。
只見白河的身形慢慢出現(xiàn)在半空,而在他的掌心之中,有黑白兩色的光團正在慢慢旋轉(zhuǎn)。
他的頭發(fā)高高聳起,在仍為消散的劫云襯托下,如同一個頂著爆炸頭的魔神一般。
“他這是要干嘛?”
突厥人紛紛心想。
那兩團光……好小一團,但好像很恐怖的樣子,比天劫更加恐怖……那變態(tài)又要放大招了嗎?
……哎,放吧放吧,隨便放吧。中原人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今天算是認(rèn)命了,早死早超生……
半空中。
“陰……”
“陽……”
“壓縮……聚合……”
白河雙手慢慢合攏,顯得十分費力。
這一次,他連靈石都不需要了,在元神分身的協(xié)調(diào)之下,直接抽調(diào)了劫雷的一部分能量,并成功轉(zhuǎn)化為陰、陽雙屬性的真元。
可是……
可是很吃力??!
巴掌大的兩團能量,就如同千鈞之重一般,稍微挪動一下,都要費勁全身的力氣,半點不像大詩仙當(dāng)日那般從容。
這畫風(fēng)不是我想要的,還能不能愉快的裝逼了?
白河不禁大罵了一聲,“我靠,元神別偷懶??!繼續(xù)給我聚合,還差遠(yuǎn)呢!”
他的體內(nèi),元神分身同樣擺著“雙手合攏”的姿勢,郁悶道:“偷懶個毛線,我已經(jīng)出盡全力了啊!咱倆的境界雖然是到了,但是底子還是太薄了啊!論化境入微的能力,比李白差遠(yuǎn)了!人家那是一步一個腳印練出來的,你真以為媚娘給你開個外掛就能比得上啊?像這么高級的能量,咱們能凝聚出來就算不錯了,你還想控得多溜……我靠,hold不住了,快射!”
“等下,還差點!”
“要爆了要爆了……快射?。 ?
“等下!再堅持一下下……就一下下,先容我發(fā)言兩句,裝個**……”
“炸了!炸了!”
“再堅扌……哇靠,真的要炸了!射了射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白河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了一番之后,此時終于憋不住了。話音方落,他掌心的兩團能量徹底失控,瞬間化作兩道黑白分明的光線射了出去。
一邊飛行,光柱就一邊吸扯四周的天地靈氣壯大自身,然后一邊碰撞,然后相互湮滅。
可能是因為能量的質(zhì)變而觸發(fā)了某些法則的緣故,明明射出去的時候,只有拳頭般大小,可是當(dāng)飛行出十里遠(yuǎn)的時候,它就突然很詭異的變成了一片足有百米的巨大光幕。
“哦,真的要放大招了……”
地面上,數(shù)萬突厥人默默看著看著那兩道黑白光線,像龜啵氣功似的從自己的頭頂上飛過,表情十分淡定——沒辦法,麻木了都……
然后“轟”的一聲,他們就見到金帳王庭后面……額,是“原金帳王庭”后面的二十多里外的一座兩百多米高的小山頭突然像竄天猴似的飛了起來。
它飛得老高了,快要觸到云層了都。然后過了老半天,才“嗚嗚嗚”的墜落下來——真.飛來峰!
霎時間,地動山搖。
一股巨大的沖擊波從遠(yuǎn)處蔓延過來,瞬間席卷全場,實力稍弱的突厥武士以及巫師,當(dāng)場如斷線風(fēng)箏般吹起,再種種落下,煙塵漫天飛舞。
還好,這只是是純粹的物理傷害而已,不是神雷那種“觸之即死”的大殺器,所以,勇敢的突厥勇士們還扛得住。
“玩脫了……”白河不禁暗自嘖舌。
“超級低配版魔動炮”發(fā)射成功,那感覺……爽是很爽,可是這威力貌似有點太大了點,也不知道突厥人死光了沒……
待到塵埃落定,白河才松了一口氣,然后指著遠(yuǎn)處那座“飛來峰”大聲道:“阿史那氏汗王,我知道你沒死,所以你給我聽好了——日出之前,我要見到突厥巫師于我大周邊境絕跡!否則,每隔一個時辰,我就會來光顧一次,直到圣后滿意為止。而下一次,就不會這么仁慈了。
別想著耍馬虎眼,也別想著玩緩兵計,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白河說得出,做得到!”
說完,他不等阿史那氏回話,轉(zhuǎn)頭抽身便走——他不是空間穿梭走的,而是一步一步、踏空、慢慢的走。
因為這樣比較有逼格。
會留給人們一個高大、恐怖的背影
正所謂:裝逼如風(fēng),常伴吾身!有所謂:裝逼雖然會遲到,但永遠(yuǎn)不會缺席——這波滿分!
地面上,數(shù)萬突厥人那生無可戀的表情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的波動。
終于結(jié)束了嗎?
啊……
終于結(jié)束了。
щщщ⊕т tκa n⊕c o
就在這時,阿史那氏的聲音忽然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天劫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剛才那一招……你又能施展幾次?……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白大人,留下來吧,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了!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中,阿史那氏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白河的身后,手中彎刀高舉。而在他的身后,一尊高達百丈的火焰巨人擎天而立,那是烈焰巫王的拿手絕技——
烈焰焚天靈尊!
而且很顯然,如今的阿史那氏已經(jīng)進入了心魔狀態(tài)。最直白的體現(xiàn)就在于——靈尊身上的火焰,是黑色的。
或者應(yīng)該說,那是烈焰焚天魔尊。
被白河碾壓了好久的阿史那氏汗王,終于等來了翻盤的機會。
他出手的時機簡直恰到好處。
如今天劫已經(jīng)消失,白河剛剛又射了一發(fā)“超級低配版魔動炮”,正好處在“回藍”階段,正是他最脆弱的時刻。
然而……
白河作為一個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五十次的男人,他又怎么可能不給自己留條后路呢?
當(dāng)下,只見一道黑影閃過,一條三米長的粗大炮管便從白河的懷中飛了出來。
基座已經(jīng)拆掉了,白河本體直接扛著魔動炮的尾部,元神分身則扛著頭部。這時阿史那氏身形一出現(xiàn),黑黝黝的炮口直接對準(zhǔn)了他的頭。
白河冷笑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會有這一招,但是……”
元神分身很默契的下去道:“叔叔,我們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