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察木合,乃流風大祭祀座下弟子。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那年輕巫師察木合果然上當了。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上當。因為剛說完,手上那骷髏頭忽然閃過一縷幽幽的光。
白河聞言一愣。
你丫的居然不知道我是誰?
既然你連我誰都不知道,那你還放著這么多人不抓,偏偏抓我進來干嗎?因為老子長得帥嗎?還是說……純粹是槍打出頭鳥?
正想著,忽見那骷髏空洞洞的眼眶正對著自己,白河忽然覺得……
好困啊!
就仿佛那里那是一個黑洞,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然后下一瞬間,他的意識就開始就變得恍惚了起來,眼皮開始變得沉重,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告訴我,你的名字……”
“告訴我,你的名字……”
“告訴我,你的名字!”
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回蕩,充滿了無法抵抗的誘惑。
“我叫……”
白河正要順從內心的想法,坦白交代,忽然識海深處一道電流閃過,洞玄子三十六散手自行發動,頓時清醒過來。
“這是……精神攻擊?”
剛剛那一瞬間的感覺似曾相識啊,讓他想起了一個久違的人,那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大美女——憐星。
那小妞的媚心氣域就是這個特色的,讓人不知不覺間就著了道,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的一切。江南才子自命風流,可是在那小妞面前,卻全都變成了發情的公豬。
而眼下這骷髏頭,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就是巫術嗎?”
既然稱為巫師,那自然就會有巫術了。
李白說,大雪山巫術雖不如大周武林源遠流長,但既然能與大周分庭抗禮,自然也有其過人之處。如今看來,還真的不簡單。
要不是老子有穿越大禮包護體,差點就著了自己的道。
白河心念電轉,臉上卻不動聲色,假裝自己已經中了招。正好這時候,那察木合又問了一句:“請問閣下高姓大名?”
于是白河兩眼半開半閉,順勢答道:“我叫李元芳?!?
“噗!”
門口處的無形氣墻雖然擋得住人,卻擋不住聲音,小流氓差點就一口老血。
這老白,賣起隊友來真是毫不手軟啊!
“你的身份?”察木合又問。
“大周金陵江湖巡察使?!卑缀尤鐚嵈鸬?。
“小小巡察使,你是如何得知我大雪山五大巫王的名諱?”
“白大人告訴我的。”
“極品尚書白河?”
“沒錯?!?
“你們是什么關系?他又怎么會告訴你大雪山的秘密?”
“白大人是青蓮先生的義弟,我是白大人的貼身護衛。”
或許是出于對大雪山巫術的自信,問一句,白河便答一句,察木合居然深信不疑,二人一問一答,說得飛快。
可是一聽到“青蓮先生”四個字,察木合的呼吸卻一下子變得粗重了起來,面色顯得有點猙獰,厲聲道:“青蓮先生……可是那人稱詩劍酒三絕的青蓮先生李白?”
一年前,李白帶著邀月環游世界,途徑大雪山,然后僅憑一人一劍就將大雪山上下砍了個遍,五大祭祀聯手,也被人家一劍撂倒。
這是大雪山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甚至連自己的師尊流風大祭祀,傷勢至今都還沒痊愈呢,導致每個月都會有那么幾天不舒服……
沒想到,眼前這個“李元芳”居然跟那李白那廝有聯系!
“正是?!卑缀用娌桓纳?
“很好!很好……”察木合點點頭,忽然平靜了下來。找李白麻煩他是萬萬不敢的,可是他那義弟白河么……呵呵。
眼下護衛都在這了,正主還會遠么?
“那白河在不在這里?是哪位?”察木合最后問了一句。
白河毫不猶豫地一指門外小流氓:“在,他就是?!?
“我擦?!老白你!”
“頭兒……”
小流氓傻眼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帶這么無恥的??!說好的情同手足呢,說好的同富貴、共甘苦呢?怎么說賣就賣了???殺父之仇也不帶這么坑的吧!
正自憤恨著,忽見白河背對著那察木合,偷偷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小流氓頓時一愣。
咦,有貓膩!!
他跟著白河混了這么久,早已經是默契無比,一下子就發現他這個眼神有貓膩。
可是……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自己又該如何配合呢?
他說他是我,我是他……
那如果我是他……如果我是他……
小流氓念頭轉的飛快,可還沒想明白,就見到那察木合忽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著,他手上的骷髏頭就忽然黯淡了下去。
白河頓時“如夢初醒”,霍然轉身,大驚失色道:“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李兄,謝謝你的配合!你累了,休息吧……”
察木合不答,只是笑了笑。
他說的很溫柔,如沐春風,下手也很溫柔,像是替你拂去肩上的落葉,輕輕一巴掌拍過來。
只聽“啪”的一聲。
金丹級別的攻擊,白河一個凡人,連一絲抵抗的可能也沒有,當場毫無懸念的飛了出去,直接撞到庫房的墻壁,然后再摔在地上滾了個圈就不動了。
然后,那察木合看也不看他一眼,轉頭就向門口處走去,對小流氓很誠懇的道:“白大人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
可是他說了什么,小流氓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就在察木合一轉身的那一瞬間,同時也是白河落地打滾的那一瞬間,他見到白河居然偷偷比了個手勢……
“跑!”
小流氓一轉身,果斷就撒丫子跑了。
其余眾人一直在注視著屋內的情況,當然也見到了那個手勢,本來見白河被人打飛還有點蒙蔽的,可是一見到這個手勢,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風緊,扯呼!”
轟的一聲,眾人瞬間作鳥獸散。
一百零一個人,一百另一個方向,哪怕是祭祀,恐怕也是分身乏術了。
不過察木合卻一點也不急。
其他人跑就跑了,無所謂,他就認準了“白河”的方向,然后大手一抓。只見一道金光自他掌心飛出,然后……
他就毫無懸念的抓了個空。
講道理,外掛者……咳,神通者就是神通者,號稱天選之人,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危影氣域最善隱匿刺殺,哪怕有法則壓制的存在,小流氓一身實力發揮不足七成,可是他一心想跑的話,哪怕是金丹,恐怕也得費一番手腳。
自信出手卻慘遭打臉,察木合頓時笑容一滯。
極品尚書白河,傳言他是一個身無修為的凡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這怎么可能?
他將神識釋放出去,結果卻半點發現也無。
到了這時,察木合終于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然后一推敲,猛然發現剛才那“李元芳”的話聽起來毫無破綻,但其中卻有很多經不起推敲的細節。
就比如……
凡人之身。
大周江湖監察部名震中外,能人輩出,身為金陵巡察使,那“李元芳”怎么可能半點真元波動也沒有?都怪自己太過相信巫術的威能,又被“青蓮先生”四個字懵逼了心眼,居然沒有發現這么大的漏洞!
這么說……
李元芳是假,白河也是假的,唯一的解釋就是……
“遭了!我居然把白河給打死了!”察木合真相了,頓時面色一變。
他猛然轉身。
然后……
他的面色再次一變。
只見本應該死去的白河,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他的嘴角流著鮮血,應該是受了內傷。而他的手里,卻還拿著一塊巴掌大的玉牌,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白大人好算計,在下差點就被你騙了!”察木合見狀松了一口氣。
白河,極品尚書,大魚??!
不管他是如何做到的,非但沒被自己的巫術迷了心智,也沒有被自己一掌打死,但是只要他還活著,那就足夠了。
就憑他的身份和地位,就憑他與李白的關系,活著就比死了好一萬倍。
要是將他帶回大雪山,師尊定必十分歡喜。
“你已經被我騙到了,蠢貨?!卑缀有Φ溃J了自己的身份。
甕中捉鱉,察木合自信白河絕無可能從自己手中跑了,于是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笑了笑:“是嗎?”
“是啊,直到現在,你還在被我騙呢?!卑缀永^續笑。
“哦?卻不知白大人騙了在下哪里?”
“這里?!卑缀訐P了揚手中的玉牌,“你可知道,這牌子是什么名堂?”
“什么名堂?”察木合很配合。
“這是一個法陣,我稱之為……”白河也很配合。
可是他忽然就閉嘴了。
“什么法陣?”察木合追問。
可是話音未落,他就突然面色大變。
就在白河閉嘴的那一刻,他的身上,準確說,是他手中的玉牌子,忽然綻放出一股極其浩瀚龐大的氣息。
這股氣息如淵如岳,如山如海,龐大的令人難以置信,絕對不是一個凡人應該有的。
“休想搞鬼!”
察木合反應也是極快。
他知道,既然是陣法,那就肯定會有一個運轉的過程。越是強大的陣法,從運轉到生效所需的時間就越長。只要在陣法完全激發之前將之打斷,那就等于不存在。
于是一聲暴喝,頓時金光暴漲,化作一只金色大手便向白河抓來。
“狂風決息手——給我滅!”
這股突如其來的氣息,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極大恐懼,到這時,他已經來不及去思考大魚還是小蝦,他只想一巴掌將白河連同他手上的玉牌拍成渣渣。
可惜沒用。
因為已經晚了。
從他一巴掌拍飛白河轉頭去抓小流氓的那一瞬間起,他就已經晚了。白河鬼話連篇,想要爭取的,也是這一瞬間而已。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陣法的威力,根本就不在于陣法的本身,而是在于……
“問閻王去吧?!?
空氣中忽然出現一個威嚴的女聲,一道火紅色的美麗虛影憑空出現。
“微臣參見陛下!謝陛下救命之恩!”白河看著這道虛影笑了起來。
“呵……你啊……”那道虛影看著他淡淡一笑,笑得俾睨眾生。
然后她伸出那潔白無瑕的玉手,緩緩向前一抓。
察木合的金光大手很快,而她的手卻很慢。
慢的就像摘下岸邊垂下的柳枝。
然而就在這似慢似快的一瞬間,仿佛時空出現了扭曲一般,玉手穿過金光大手,金光大手就像從沒出現過一般直接消失。
然后,那只玉手就捏住了察木合的脖子。
“啪吱——!”
一道雷光。
察木合渾身顫抖,眼里滿是深深的恐懼。
因為他發現,這是……紫色的雷光。
天上地下,只有一種雷是紫色的,那就是大周武后的神雷。
眼前這個虛影,赫然是圣后陛下!
“這怎么可能!”
“平壤的龍脈大陣已經被毀,大周武后怎么可能會在此處現出神念分身?!”
“不!不可能——”
帶著深深的疑問、恐懼與不甘,察木合就在雷光中顫抖,在顫抖中消散,最后如同他的那什么狂風決息手一樣,完全消失不見,連灰都不曾留下。
一個金丹級的祭祀,就這樣被圣后一道神念給滅了……
隨后,圣后的虛影也消失了,白河手中的玉牌也跟著一起消失。
一切恢復平靜,就好像從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咕嚕嚕!
一個骷髏頭咕嚕嚕的滾到腳邊,白河伸手撿了起來,然后輕嘆了一聲:“哎……”
“果然……反派都是死于話多啊……居然還有掉落,陛下故意留下的嗎?嗯,也對,這玩意能迷人心智,應該是個好東西……”
將骷髏頭收進挎包,白河緩緩起身,然后開始掃蕩。
庫房里的天才地寶,他一個都看不上,目標直接對準了角落處擺放著一大箱一大箱的滅靈石,一邊掃貨一邊嘀咕。
“媽蛋……太多了?。焊b不下!”
“那幫兔崽子也不知跑哪去了,還不趕緊死回來幫忙……誒,有了……”
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是的,就是從懷里,而不是挎包里。因為這盒子本身就是一個空間裝置,是不能放進挎包的。然后將盒子打開,頓時轟的一聲,一尊機關巨獸出現了。
銅虎。
小七特意為他改造用來保命的機關傀儡銅虎,就這樣客串了一把搬運工。
白河將剩下的滅靈石往銅虎背上搬,口中繼續嘀咕。
“哎喲,可痛死老子了……還好老子裝備好,防御高,不然就不是吐口血那么簡單了……嗯,回去還得改良改良才行……”
“金丹……我金你妹的丹!……等老子把這批靈石搬回去,元嬰也得給老子跪舔你信不信……”
“魔動炮啊……誰特么敢再碰老子一根汗毛,老子就轟死你丫的!一炮一個,我就問你怕不怕……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