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劍網的收割,以同伴的尸體當做盾牌,三千下馬的騎兵終于得到了喘息,開始還以顏色,紛紛取出長弓,準備與獵團這邊對射。
然而他們卻沒有發現,白河這邊已經少了一個人——李元芳。
由危影氣域升級而來的神通,在黑夜之中,完全就是他一個人的世界。在這一刻,小流氓就是世間最頂尖的刺客。
高麗騎兵們的長弓剛剛拉開,就會忽然發現不知從哪里飛來一個飛輪,然后……自己的手就掉下來了。
緊接著,身邊的同伴就開始一個接一個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直到死,他們也沒有發現對手在哪里。
就仿佛黑暗之中,有一只無影無形的惡鬼,在收割著自己的生命。
“鬼!有鬼啊!”
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騎兵們終于開始崩潰了。
然而更加崩潰的還在后面。
小流氓化身陰影收割的同時,獵團這邊也已經展開了正面強攻。
“輕靈!”
“剛身!”
“強臂!”
“靈氣奔流!”
一系列增益符術施展下來,獵團成員瞬間化作猛獸,速度、力量、堅韌等各項屬性瞬間上升一個臺階,然后直接就沖了過來。
陣法?
已經不需要了。
維持五行聚靈陣,對大家的消耗也是很大的,每次訓練完之后,大家都需要至少半個時辰的打坐冥想才能恢復過來。
而如今有時間給你去打坐冥想嗎?
當然沒有。
剛才之所以要開啟陣法,主要是要憑借金丹級的威能,強行將騎兵的陣型打散,如今已經做到了,那就不必再浪費力氣。
實際沿用宰牛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接下來,很匪夷所思的一幕,就這樣出現了。
只見蘇裂手持大鐵棒,率領著一眾以防御著稱的土系修真者在前開口,黑瘋子沒開大就先揍自己一拳狠的,吐了血,受了傷,實力就開始直線飆升,然后就帶領著最善攻堅的金系修真者緊隨其后,一劍看到騎兵們滿臉桃花開。
緊隨其后的,是他的雙胞胎妹妹黑伴。
這妹子更加詭異,所到之處,倒在地上的尸體竟然“詐尸”了,變成了一種類似于行尸一樣的存在,開始攻擊他們生前的同袍。
雖然行尸的力量沒有增強,雖然行尸的控制數量有限,只有一百左右,雖然行尸只有一擊之力,一擊之后就徹底死亡。
但是此時此刻,黑伴一個人,就儼然一支軍隊。相比黑暗中的小流氓,她,更像是一個死神。
而在黑伴之后,木系的牽制,水系和火系的抽空補刀……
所向披靡。
就這樣,區區一百人,居然將三千人打了個殲滅戰。
更讓人不敢相信的,這不是偷襲戰,而是正面戰,縱觀史上,從沒出現過這樣的先例。
面對如狼似虎的獵團,這三千騎兵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絕望了。
所有人都絕望了。
“投降!我們投降!都給你……所有的滅靈石都給你……求求你,不要殺我……”有人哭著喊著。
“我跟你拼了!老子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也有人寧死不屈,從背囊掏出此戰的罪魁禍首——滅靈石,準備同歸于盡。
然而,就如同剛才開弓那樣,滅靈石剛拿出來,還沒來得及引爆,他們的手,就忽然掉下來了。
“魔鬼……你不是人!你是個魔鬼!”
騎兵的首領看著懸停在空中的白河,嘴唇簌簌發抖。
他實在想不懂,這個一會兒金丹一會兒凡人的惡魔到底是何方神圣,想遍了大周所有叫得上號的大能,他也沒能想起有哪個是姓白的。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就算死,也讓我做個明白鬼!”他忽然大喊了一聲。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片雪亮的劍光。
一柄飛劍憑空出現,瞬息間穿透了他的咽喉。
據說,如果下手得快的話,就算腦袋被砍下來了,人一時間也不會死去。
這個騎兵首領他不是一般人,而飛劍也不是砍下了他的腦袋,只是刺穿了他的喉嚨。所以,就在一低頭的那一瞬間,他就如愿以償了。
他看到了“淵虹”兩個字。
然后他就死了。
總算沒有做了個糊涂鬼。
“淵虹……竟然是……你……”嘴唇顫抖了幾下,無聲地說了一句,騎兵首領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投降!我們都投降……”
首領一死,其余騎兵盡皆棄械投降,不再作無謂的抵抗。
奪你命三千獵團一戰立奇功,震驚了所有人。
本來高麗那邊已經派出了步兵隊前來接應,可是見此情形也是驚呆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收繳戰利品——滅靈石。
而余下的騎兵,最終也被姍姍來遲的大周騎兵收編,成為了俘虜。
這下好了……
本來只是救俘虜的,結果卻反過來收了人家一大批俘虜,還是高麗軍中最精銳的騎兵隊,這讓眾人都笑開了花。
這年頭的騎兵可是很貴的。
要知道,這可是高麗而已,而不是北方大草原。在大草原上的突厥,本來就是馬背上長大的民族,騎兵只是他們的常規兵種,而高麗則不一樣了。
白河雖然不懂軍事,但也看得出,為了培養出這支騎兵,棒子們也是下足了血本的。如今被自己給滅了,估計夠那高麗王金月半心疼好一陣子啦。
不過……
不夠啊!
這么點戰果,遠遠不夠啊!
他看了看眼前收繳上來的滅靈石,媽、的!費了老大勁,居然才這么點?
也不知道是被消耗掉了,還是產量本來就不高,眼下收繳到的滅靈石居然只有百來塊而已。
不夠啊!
這么好的東西,大大的不夠啊!
“走!咱們進城去逛一逛!”白河大手一揮,這話說得霸氣側漏,就好像平壤城是他家后花園似的。
電池大叔連忙拉住他:“頭兒,夠了。”
“夠?笑話!才這么點貨,哪夠啊?還不夠塞牙縫的!”白河指了指那堆滅靈石,冷笑道。
蘇裂干咳一聲,道:“我是說,不要貪功,拿下這支騎兵就已經夠了。”
言下之意就是說,城里危險,去不得。
“放屁!”
白河冷笑一聲,抬手一指天空:“看見那是什么嗎?空軍!”
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火光,“看見了嗎?炸營了!如今平壤城已經大亂,機會千載難逢。咱們這時候摸進去,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咱也不求別的,就要這個,有多少就搬多少。要不然,等大軍攻下平壤,還能剩多少油水?”
說著拋了一下手里的滅靈石。
“咕嘟……”
蘇裂咽了一下,神色有點詭異:“我說頭兒,你不會是玩炸彈玩上癮了吧?這滅靈石……”
“不,這不是滅靈石!在我看來,那就是靈石!靈石,你懂嗎?能儲存真元的好東西啊!有了這東西,老子就可以……嘖,算了,說你也不懂。”
白河搖了搖頭,干脆不說了,然后大手一揮,直接下令:“全體聽令,跟我走,目標平壤城!這事要是辦好了,老子記你們一個大功!”
“喏!”
眾人齊聲應諾,興奮莫名。
按照往常的經驗,修真者更善于單兵作戰,是完全不可能與正規部隊硬拼的,可是如今,這個慣例被頭兒給打破了。
區區一百人,愣是正面擊破了三千騎兵,自身竟沒有任何傷亡。
如此輝煌的戰果,大家的信心啊,炸了!都覺得,有頭兒在,就沒什么是不可能的!
蘇裂的顧慮大家都懂,可是……謹慎是好事,但太過謹慎,往往會眼睜睜看著油水從眼前溜走,那就得不償失了。
當下,眾人便開始換裝,直接扒了那隊高麗騎兵的衣服換上來,偽裝好了之后,白河便叫了一聲:“元芳。”
“明白。”小流氓會意,點了點頭。
那眼神,亮的就好像練了三十年的麒麟臂的漢子突然見到一頭眉清目秀的小母豬似的,垂涎欲滴啊這是!
偷東西,哦不,是借東西,老本行啊!
咱最拿手了!
于是危影氣域一張,一團陰影將所有人都籠罩了起來,然后,城門上的高麗守軍就傻眼了。
人呢?
上百人,剛才明明就在那的,可是如今他們人呢?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就這么消失了?大變活人呢這是?
不妙!
肯定有陰謀!
他們有心想去向上峰匯報,可是如今,城里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那邊的空軍還沒驅逐完呢,士兵們都被嚇瘋了,上峰忙著去安撫收攏呢,那有功夫管這些“雞毛蒜皮”?
于是就這樣……
在危影氣域的掩護之下,白河等人已經悄悄的摸進了軍營。
平壤城,也就是安東都護府所在。占領了安東都護府之后,高麗大軍方便起見,直接就進駐了原來的軍營,換句話來說……
這是自己地頭,路熟。
白河不熟,可是有人熟。
“頭兒,這邊。”行進中,黑伴指了個方向。
白河看了她一眼,按照常理來說,軍營這種地方守衛森嚴,是謝絕參觀的,哪怕是修真者也不行,可是這妹子……
嗯,看來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啊!
如今,天上的轟炸仍在繼續,不過看這情況,也已經到了尾聲。沒辦法,炸藥就這么多,炸完就沒了。
轟炸雖然快要結束,可是混亂卻是剛剛開始。
白河所料沒錯,以高麗軍如今的狀態,如果派出大軍前來掃蕩,絕對有可能將之一舉殲滅。至不濟也能將之徹底驅逐,一夜收復平壤。
只可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軍轟炸的效果太好,好到連大周人自己也懵逼了,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在是……太操、蛋了!
不過這時候想這些也沒用,還是安心找路吧。
此時,只見軍營內哀鴻遍野,放眼望去,不是火光就是人影,不是尸體就是殘肢斷臂,煙塵伴著烤肉般的香味,彌漫了營內每一處角落,各種刀槍劍戟散落一地,儼然一副人間地獄的景象。
有的人哭著喊著要回家找媽媽,也有的人想趁亂撈一筆然后當逃兵……這場面,絕對要比戰爭大片還要夸張。
講道理,單憑轟炸是絕不可能造成這么大的殺傷效果,最主要的還是被嚇壞了。
眾人穿著高麗軍的衣服在混亂中前行,高麗軍被這兩輪轟炸鬧得人心惶惶,自顧不暇,哪有功夫管他們?這一路走來,竟愣是連半句盤問也沒有。
所以說,渾水好摸魚這句話還是相當有道理的。
在經過一處城墻的時候,正好就是大周空軍的正下方,白河忽然見到一排床弩正在“嗖嗖嗖”的射個不停。一個筑基期的修真者正在瞄準,旁邊圍著幾個普通士兵給他裝填,地上還躺著幾具尸體。
就是這玩意,給大周的空軍造成了極大的威脅,甚至比宮本武藏那驚艷的一劍還要大。
說起來,這還是大周的東西呢。高麗軍占領了安東都護府之后,直接就占為己有了,如今更是用來對付自己人。
這床弩名曰千機弩,不但精準,而且威力強勁,一次上弦便可三箭連發,射程足有上千米。若是由修真者操控的話,還能灌注真元增強威力,五百米內,絕對是無堅不摧的大殺器。
不過很巧的是……
白河認得這么床弩,甚至比高麗軍還要熟悉。
因為他在書上見過,甚至在他的手上,也有一把微縮加強版——那是他第一次去神都的時候,小七送給他防身的小玩具。
沒錯,這本書就叫《魯班書》。
這些床弩,赫然是公輸家的手筆。
在神都的那些日子,白河因為學習銘文的需要,不時就會翻翻魯班書,早就把那本書給翻到爛了啊!
看見這一排床弩,白河忽然笑了,既然見到了,那就順手幫幫友軍吧……
于是手指悄悄的抖了幾下,劃了一道符。
只聽“嗖”的一聲,一道無形的氣勁自他的指尖飛了出去。
這是一道金系的低級符術,按照銘文的本義去理解的話,叫做“切割”。當然了,白河更喜歡稱之為六脈神劍,因為這道符一畫成,正好可以發射六次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