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你可是醒著?”
伴著一聲溫潤的男聲,地牢的門被打開,一個帶著紫色光環(huán)的身影慢慢靠近。
這個人,這個聲音……
柳云凡近乎喜極而泣。
她恢復記憶之后,無數次想要見到的人,就在此刻心想事成了。
“臭狐貍,你終于出現了!鈐”
柳云凡忽然泣不成聲,慌亂的從角落中將身體閃出來,撲進了那個沖過來抱住她的人的懷中。
到現在幾年了呢?
快四年了吧!
她腦海中的記憶,與他分別了快四年了!
“臭狐貍,我終于想起你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
她撲進他懷中泣不成聲。
“你從來沒有欺騙我,你從來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你從來對我問心無愧!”
柳云凡緊緊地抓住東方弗離的衣服,“還好,我想起來了!我全想起來了!”
“我知道!”
東方弗離溫溫的回答,摟住她身體的手又緊了些。
“我知道你會明白真相,我知道你不會誤會我,我也知道你從來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我更知道你不是個無情的人。”
“對不起!這些年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羽瑤,我沒有盡到一個好妻子好娘親的責任……”
她恨恨的抽泣了一聲。
暮然間,因為情緒波動,一陣眩暈席卷而來,柳云凡腦海中的意識漸漸漂移——她昏了過去。
“哎!”
東方弗離嘆口氣,抱起她轉身。
“不是你的錯啊!說到你,你也是個無辜的人,無辜卻必然的要被牽扯進來!”
他眸子中染上了一層憂郁,“可是,又究竟應該怪誰呢?或許,怪我吧!你放心,羽瑤她很好,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
那紫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淡去,最后消弭,化作虛無的空氣……
他的懷中,柳云凡的夢境,居然出奇的令人迷茫。
那是一片茫茫的雪原,纖塵不染,潔白如玉。
雪中,站著一個白衣女子。
她穿著很厚的棉衣,可看上去身子還是那么的單薄。
她立在雪中,定定的望著遠方,口中一直不停的喃喃道:“我要回去了嗎?我該回去嗎?我必須回去嗎?”
柳云凡覺得自己是站在她背后的。
因為她可以看見她筆直的后背。
可是,她又覺得她能夠看到她正面的模樣。
依稀間,看到那張蒼白的沒有絲毫紅暈的臉頰;看到那雙滄桑卻又遲疑的眸子……
“該回去嗎?”
柳云凡自己情不自禁的跟著她喃喃出口。
嘴角有溫熱的甜甜的液體劃過,她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面前,東方弗離坐在床前,手中端著一個碗拿著一個勺子,正往她嘴角處蘸水。
看到她睜開眼睛,東方弗離驚喜道:“云凡,你醒了!”
他趕忙放下碗,將她扶起來靠到床邊,“我做的粥,你等我拿給你!”
“嗯!”
柳云凡沖他扯出了一抹微笑。
東方弗離伺候她喝完了一碗粥,她方才覺得身體里面有了力氣,這才問道:“狐貍,你的事情又辦完了?”
“嗯,辦的差不多了!我來這里,想陪你將后面的走下去。”
東方弗離在她床邊坐下,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只是,你在涅荒城的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什么意思?”
“當年,我的姑姑,也就是圣娘娘一心想你進北暝,原來目的不止是讓你打開結界這么簡單。”
東方弗離嘆了口氣,“因為北暝中,還有更大的秘密需要你親自來解開!從前,我不想你來,不過是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
“可是如今,一切都進入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正如離弦的弓箭,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所以,我只希望不管將來如何,你都能夠平平安安。”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還是,你知道什么!”
柳云凡俯身依偎進了他的懷中,東方弗離也順手將她攬住。
“知道與不知道,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更說不出啊!”
東方弗離依舊嘆著氣,“命運是一個過程,恰恰這個過程是最不容易讓人捉摸的,更無法真真正正的控制。北暝的盡頭,是我們兩人的劫難啊,一個無法說出來的劫難!”
柳云凡忽的一驚。
劫難!
她早就知道這是個劫難了!
有人告訴她,那是她的劫難!
有人告訴她,她是別人的劫難!
如今,那個劫難麻馬上就要來了吧!
柳云凡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反手抓住了東方弗離的手,堅定道:“就算是劫難,我也會與你一起扛!我相信事在人為!”
東方弗離點頭,沒有再接話。
柳云凡在他懷里迷糊一陣之后又睡過去了。
等她醒來,又是一個時辰之后,一陣一陣“卡擦咔嚓”吃堅果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柳云凡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一定是某只肥球在這里。
果然,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只肥肥的大大的屁股對著她。
那“咔嚓咔嚓”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肥肥的屁股也隨著聲音震顫著。
柳云凡皺眉看了一會兒。
好像,某球最近又長大了不少。
據她的目測來看,沒多久,它就能夠長到東方小白的個頭。
只是好奇怪,這肥球長個子的事情好奇怪。
好像給人施了什么法術,說不長二十幾年來一丁點兒變化都沒有,這說長沒多少日子就令人瞠目結舌。
想了半晌,她伸手戳了戳它的屁股道:“喂,呆呆,那臭狐貍留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讓你轉告我?”
她記得,好像她跟東方弗離的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就犯困睡著了。
她的疑問還沒有說出來呢!
呆呆姑娘扭頭,嘴巴咀嚼著,鄙夷的看了她了一眼。
那意思是“蠢豬你能夠想到這么一層意思,說明你還沒有蠢得無可救藥”!
“沒錯,閣君主子是有話讓老子轉達給你!”
它拍了拍爪子,往床里面的柳云凡肩膀跟前靠了靠道:“蠢豬,你說的很對!閣君主子臨走時吩咐老子為你解答問題。”
它有模有樣的清了清嗓子,“好了蠢豬,你問吧!老子已經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了。”
“瞧你這拽拽的欠扁的模樣!”
柳云凡沒好氣的點了它的鼻子一下。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好吧,既然狐貍派你留下來了,那我就賜給你個機會,讓你為我解惑!我問你!”
柳云凡從床上爬起來,順道將呆呆姑娘放到自己胸前的被子上。
“狐貍說我在涅荒城可能會遇到棘手的問題,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喔,這個問題簡單!”
呆呆姑娘伸著爪子撓著自己的下巴,“閣君主子的意思是說,讓你‘打不過,就跑’!”
柳云凡嘴角抽搐了一下。
呆呆姑娘傳達的這句話,倒是蠻像那深沉的狐貍說出來的。
語出驚人實際上啥意義都沒有!
她癟了癟嘴,表示鄙夷。
“喂,蠢豬!你不要這副表情!老子會覺得為閣君主子傳話很沒有面子!”
呆呆姑娘不滿的踹了她一腳,“你起碼得表現出大徹大悟的樣子的才行嘛!”
柳云凡翻翻白眼,忽然夸張張大嘴巴道:“啊!原來是這個樣子啊!好啊!我大徹大悟了!”
說完了往后倚了倚身子,漫不經心道:“怎么,這樣滿意了吧!”
“不懂情調!”
呆呆姑娘將頭一扭,“怪不得閣君主子這兩日這么憂郁,肯定是你對人家不夠熱情!”
它忽然往前探探身子,用猥瑣的眼神望了一眼柳云凡的肚子,道:“真是可惜,蠢豬,羽瑤吵著要一個弟弟,老子也缺一個干兒子,但是看你這模樣——”
“喂!你真無聊,閉嘴!”
柳云凡拍了它屁股一下,接著之前的話題問道:“那狐貍讓你轉告給我那句話,是不是還讓我繼續(xù)去查?”
“是不是讓你去查老子就不知道了!”
呆呆姑娘嫌惡的看了一眼她的手,“老子只知道,閣君主子還讓我轉告你,那個‘常安’的來歷不簡單,貌似跟你有些淵源!你想在涅荒城披荊斬棘,少不了從他身上入手。”
“常安?”
柳云凡一驚,幾年前的疑惑再次出現。
她記得自己曾經問過常安,當初尋找畫中女子為何要詢問她。
當初他說,認為她居住古晉城,見的人多。
從呆呆的話看來,他當初的說辭已經完全被否定了。
那不就說明,之前常安幾乎認定她跟那幅畫中的女子認識!
那么,畫中女子是誰?
他們之間又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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