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席面上,陸少川一直注意著夏青的動靜,見夏青提前告辭出來,當下心里著急,隨便找了個借口跟了出來。
他還有好多的話要對夏青說,可此時真的見到了,卻又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只能愣愣的一步步朝夏青走近。
夏青微微皺著眉頭看著陸少川,這次回來,陸少川仿佛變了很多。
“七姐夫!有事?”
不等陸少川靠近,夏青斂身朝陸少川福了福,陸少川這才停下來腳步,站在夏青三步開外的地方。
“你……,我、我是說,你……”到了近前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不能在夏青面前說出那些話,溫吞了許久,陸少川才低聲道,“原來你沒死!……你……還好吧!”
夏青是什么人,光是看此時陸少川的反應,夏青心底就有了數,臉上的表情就冷了幾分,不漏痕跡的退了退,笑著對陸少川道,“多謝七姐夫關心,玉容很好?!?
“沒事就好!”
陸少川欲言又止,夏青挑眉,“七姐還在用餐吧,七姐如今懷孕辛苦,好在還有姐夫在七姐身邊照應著,玉容一向都知道,姐夫是喜歡七姐的,知道這些,玉容也就放心了。”
陸少川一句完整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夏青這一句喜歡七姐卻直接把他想說的話堵了回去。讓他的話怎樣也說不出口。
夏青笑著道,“這次回來,本來還有些擔心七姐,如今見七姐安好,也就放心了?!?
陸少川被夏青這樣一說,越發的說不出話來,名義上,他是夏青的姐夫,夏青從前女扮男裝的事情,就連她自己的家人都是瞞著的,更何況是自己,他有什么理由去質問夏青為什么不告訴自己。
還記得當時自己看了楚河的信,急忙抓著信紙跑去質問知秋為什么不告訴自己夏青是女人,那時知秋正在繡花,聽了自己的話一愣,失手刺傷了自己,慌亂中推翻了一旁的線架,差點兒砸傷自己,要不是翡玉在一旁扶了一把,還不知會鬧出什么亂子。
“什么?你說什么,九兒還活著?”
知秋當時的吃驚程度,只怕不比自己少,自己有什么資格去質問知秋。
不但如此,知秋還因為此事受到了驚嚇,胎像一度不穩。
也正是因為那一回,陸少川不小心在夏知秋面前泄露了自己心底最私密的隱秘,自那日后,不管他再怎么小心翼翼的彌補,卻始終感覺到知秋和從前有些不同了;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嫻靜,不論做什么也都像以前那般,無論自己說什么她也都會照著做,可陸少川卻始終覺得,自那以后的知秋,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門心思愛著自己的知秋了。
陸少川心里愧疚,想要彌補,越發的對知秋好,可是彼此間卻再也回不到當初。
剛剛見夏青提前離開,陸少川便緊接著借口夏知秋穿的少,要替知秋去拿一件披風,不等翡玉有什么動作,自己先出來了,他知道,李氏和老夫人她們都以為自己疼愛知秋,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我……我其實是……,知秋穿的少,夜里氣溫低,我去替知秋取披風。”陸少川解釋,也不知是在說服夏青相信還是說給自己聽。
夏青一笑,“七姐夫疼七姐,玉容一向是知道的?!闭f著福了福,帶著晴晌和小梅她們就要離去。
“等等!”
陸少川見夏青要走,趕緊上前一把抓住了夏青的手,隨后驚的好像碰了什么洪水猛獸般,猛地松了手。
夏青一愣,沒想到陸少川會做出這種事,回頭見陸少川面色猝變,沉聲道,“七姐夫還有事?”
“我……”
陸少川卻說不出話來。
夏青垂下睫毛,緩緩道,“玉容在周國的時候,曾經遇到一樁有趣的事情,七姐夫想不想聽一聽?”
陸少川不明白夏青這話是什么意思,抬頭看著夏青。
可夏青卻本就沒打算得到陸少川的回答,左右這故事,不管陸少川想不想聽,都是要聽的。
“在駱家的時候,駱承康有個女兒,叫駱鳳鸞,比我小幾歲,和我很要好,經常來找我一起玩兒。鳳鸞妹妹有個很奇怪的習慣,從來不吃玫瑰糕。對玫瑰糕幾乎到了深惡痛絕的程度;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只是好奇,從未多想過什么,可是后來有一天,有一次我們去外邊玩兒,中午的時候在一家很有名的糕點鋪歇腳兒,掌柜給我們上了很多香糯的點心,其中最香的,就是他們那里有名的芙蓉玫瑰糕,可是鳳鸞妹妹卻一口都沒吃,我就比較好奇了,就忍不住問她,為什么不喜歡吃玫瑰糕,你猜她怎么說?”
“鳳鸞妹妹當時給我講了一個故事,那是發生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的一件事,那時候鳳鸞還很小,駱家就兩個女兒,我大伯的女兒駱鳳仙是周國出了名的第一美女,從小嬌生慣養,鳳鸞妹妹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難免會受些氣;駱鳳仙最喜歡吃的點心,就是這道玫瑰糕,鳳鸞妹妹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有多餓,駱鳳仙都不允許她吃玫瑰糕,甚至還命令鳳鸞以后都不準吃,鳳鸞年紀小,自然不敢反抗,這樣一直持續了三年,等鳳鸞大一些,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才漸漸地敢吃玫瑰糕?!?
“可到底對駱鳳仙的懼怕已經成了習慣,所以也只是尋了駱鳳仙看不見的時候使勁兒吃;吃的次數多了,漸漸地,鳳鸞便覺得,玫瑰糕也沒什么好吃的,也不過如此罷了,可因為心里還置著一口氣,所以縱使不好吃,只要不在駱鳳仙面前,鳳鸞妹妹還是會照樣猛吃,直到有一天,鳳鸞妹妹發現她再也不敢吃玫瑰糕了,只要一聞到玫瑰糕的味道她就想吐?!?
夏青說到這兒,直視著陸少川的眼睛,道,“那天鳳鸞妹妹告訴我,她以前之所以會想要玫瑰糕,不過是因為當她想吃的時候一直吃不到,吃不到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縱使不是最好,可每次見到玫瑰糕的時候,心里總是貓抓貓撓的難受,就想嘗一嘗玫瑰糕的那個味道;可等到她真的吃到玫瑰糕以后,卻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味道也不過如此,她曾嘗試著堅持了很久,可是吃的越久,就越發現和自己心里面想的不是一個味道,到最后反而不再喜歡玫瑰糕,甚至每次見到玫瑰糕都會有種抵觸心理,因為她覺得……是她吃到的玫瑰糕毀了玫瑰糕原本在她心底的味道。”
夏青看著陸少川,一字一句地道,“玉容對姐夫來說,也許就是那塊兒得不到的玫瑰糕,現在會覺得特別,只是因為一直都不曾得到而已,其實,玫瑰糕也只是玫瑰糕,并不會有什么特別,更何況,這塊玫瑰糕,原本就不屬于你!”
陸少川的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
夏青退后一步,沉聲道,“七姐夫,你既然已經得到了最好的那塊糕點,就應該照看好自己碗里的糕點,不要再去想別的,別人碗里的糕點即使再好,也不會再屬于你!又何必為了一塊原本不屬于自己的糕點,而讓自己碗里的糕點失了原來的味道!”
“時候不在了,玉容還要先回去休息,想必七姐也已經等得急了,七姐夫還是請回去吧,那種莫名其妙的話……,以后就不必再說了?!?
夏青說完,不等陸少川反應,直接轉身帶著晴晌她們走了。
陸少川一直等夏青走后,這才退了幾步坐在路旁的石凳上,臉上的神情很是茫然,好半晌兒后,才站起身吸了一口氣,轉身朝來時的路去了。
只等他二人都走了以后,不遠處的花叢后邊,這才轉出兩道身影。
夏春云看著陸少川的背影,嘴角拉起一絲嘲諷,“哼!我還當他是什么癡情種子,卻原來也是個貪心不足的下作胚子,跟那個賤人還當真是一對?!?
“哼!”夏銃哼了一聲,“這夏青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幫著她想著她?!?
夏春云聽了埋怨地看著夏銃,“二弟你也真是,為什么不早些派人把冬盈接回來,咱們姐弟間也好有個照應,那閔澤是什么人,冬盈在他那兒,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依我看你也別什么事都聽祖母的,還是找人去催一催吧,上一次父親下葬冬盈就沒回來,這閔澤也太不同情理,如今眼看著就要過了百日了,總不能老是這樣不讓咱們團聚啊,好歹也回來替父親上柱香?!?
夏銃不好對她說出實情,只好對她道,“大姐放心,閔澤以后再也不會欺負冬盈了!”
“你這話說的……?”夏春云不以為然,“那閔澤若是關起門來欺負冬盈,我們隔著千里迢迢的,又怎么會知道?!?
夏銃冷笑,“這話我既然說得出,大姐就盡管放心就是了,冬盈以后都不會被閔澤欺負了?!?
當初閔澤在周國被殺,夏銃當機立斷把閔澤帶去的人全部秘密的處死了,夏銃早先就已經探聽清楚,閔澤去周國找冬盈完全是臨時起意,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樣一來,閔澤死的消息就不會傳到閔家。
夏春云聽夏銃這樣說,還以為夏銃親自去警告過閔澤,那閔澤看著也是個沒骨氣的,會怕夏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樣說來,冬盈嫁給他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冬盈再夏家發生的那些事,都城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再加上冬盈的那張臉也毀了,要想在都城找個好人家嫁了還真是有些困難。
若夏銃能壓住閔澤,冬盈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二弟,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既然不用擔心夏冬盈,話題自然就轉到自己身上來。
“這……”夏銃猶豫,“只怕是不妥吧!若是在夏家出了事,大姐很難擺脫關系,再說了,眼下把關系鬧的太僵也不好,依著我的意思,大姐不妨換個思維想一想,其實有了薛姨娘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夏春云聽了夏銃的話,眉毛就豎了起來,剛想發火,就聽夏銃道,“像姐夫這樣的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這次我替你趕走了薛姨娘,以后還會有李姨娘趙姨娘,難不成到時候統統趕出去?要我說,大姐還不如趁著這個時候,找幾個知根知底的丫頭送到姐夫身邊,一來能緩和夫妻間的矛盾,二來,自己挑選的人選,總好過他們找來的好掌控,到時候讓不讓她們生,還不是全憑大姐一句話!”
其實夏銃說的也有道理,在過去,洛氏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府上的這些姨娘,哪個不是經洛氏的手抬進來的,不是性子懦弱的,就是根本沒什么背景好掌控。
這些話,就算夏銃不說,夏春云也是知道的,以前的時候,洛氏不是沒對夏春云說過,可她一直沒往心里去,卻不想現在居然遲了。
“只怕如今我就算是想給他枕邊送人,他也是不敢再要的?!毕拇涸谱猿耙恍?。
都怪夏青,當初若不是為了設計她,自己也不會再鄭克爽面前失了體面。
夏春云本想請夏銃替自己出氣,可一想到在周國這么久,夏銃都沒能擺平夏青,肯定是因為胥盡歡的關系,這樣的話,與其指望夏銃,倒不如自己想辦法。
“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夏春云對夏銃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夏青緊抿著唇,一路帶著晴晌她們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推開房門就見胥盡歡坐在中間的桌子邊。
“你怎么在這?”夏青一邊走進去,一邊問道,這可是夏家;說完又記起,胥盡歡好像從不把夏家放在眼里,以前的時候,他又不是沒來過。
“來看看我的玫瑰糕!”胥盡歡一臉的哀怨道。
夏青挑眉,晴晌險些笑出聲來,急忙拉著小梅退出去。
“你……”夏青有些不好意思,“你都聽見了?”
胥盡歡點頭,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夏青走過去坐下,道,“我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明明以前陸少川不是這樣子的啊,怎么一回來事情都變了?!?
“那時是因為當初的時候你還不是女的??!”胥盡歡嘆道,“好在我下手早,不然的話,你還不知被誰搶了去,如今這樣看來,我到是該去謝謝胥堯顏,要是沒有他,我們也不會走在一起?!?
“瞎說什么呢!”夏青嗔怪地看了胥盡歡一眼,“我都要被愁死了,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這事若是被夏知秋知道,雖然自己并沒有做什么,可總是覺得對夏知秋有愧,畢竟在成親之前,夏知秋就擔心這些,若是再讓她知道陸少川今晚找過自己,那豈不是。
夏青猛地看著胥盡歡,心里卻想,這次回來夏知秋的神情總是感覺不大對,不會是他二人之間已經察覺出什么了吧!
當初被柳如眉他們那一鬧,恢復身份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因為這里面牽扯了太多的人和事,所以當初就是對夏知秋,夏盛他們跟的消息也是夏青死了,玉容回來。
其他的一個字都沒多說,就是李氏,也不敢對夏知秋多說半個字。
按說這次回來,夏知秋見自己還活著,應該很高興才是,為什么卻半點兒吃驚都沒有,反倒。
夏青越想越擔憂,對胥盡歡道,“我總覺的七姐不對,擔心會出什么事情?!?
胥盡歡握住夏青的手,“好了,你擔心什么我都明白,我與陸少川早就相識,他的事,你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夏青點頭,胥盡歡出面去提點陸少川,總好過自己出面。
胥盡歡見夏青答應,這才笑著道,“這事就這樣說定了,現在我可以吃我的玫瑰糕了嗎?”
“???” wWW ★t tkan ★c o
夏青一時不明白胥盡歡這話是什么意思,卻在胥盡歡吻上自己的手背時紅了臉龐,猛地抽回手,結結巴巴道,“時候不早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知道夏青不好意思了。胥盡歡笑著站起身,這些日子的舟車勞頓,是該好好歇一歇,夏青臉上的疲憊看著讓人心疼。
胥盡歡拉過夏青困在懷里,“這些日子也的確是辛苦了,你什么事都不要想,安安心心的睡一覺,其他的都交給我好了?!闭f著在夏青唇上飛快地吻了一下,轉身走掉了。
一直等夏春云回去后,夏銃這才只身地回到眾人用餐的地方,見桌子上的飯菜都已經撤下去了,只留下丫頭們在整理,夏銃轉身朝夏知秋她們下榻的房間走去,果然見夏知秋他們的院子里燈火通明,隱隱還能聽見夏玨的笑語,夏銃瞇了眼,嘴角向上挑起。
到了很晚的時候,李氏才帶著夏玨從夏知秋她們的院子里出來,陸少川親自送到院門口;李氏一手拉著夏玨,一手撐著燈籠,才走出沒多遠,就覺得后背一陣陣發冷,總感覺身后有人。
李氏一陣后怕,抓緊了夏玨的手,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娘,你走慢一點,那么快干什么?”夏玨被李氏拉的有些跟不上,奇怪的抬頭問道。
“啊?……玨兒啊,娘有些累了,咱們快些走,一會兒就到家了?!边@時候,李氏不免有些后悔,不該為了跟女兒說些體己話兒就把丫頭們都打發了,否則這會子就不用害怕了。
一旁的樹叢后邊突然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李氏嚇了一跳,抓著夏玨的手把夏玨護在懷里。
下一秒,一只大貍貓從樹叢后邊竄出來。
“娘,是一只貓,你……”
夏玨在她懷著開口,卻突然沒了動靜,李氏只覺得夏玨的身子猛地一沉,一愣,低頭卻看見夏玨緊閉著眼靠在自己懷里。
“玨兒?”李氏大驚,趕緊扔了手上的燈籠去抱夏玨,“玨兒你怎么了,你別嚇娘?”
“哼!”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冷哼,李氏嚇了一跳,抱著夏玨回身,“誰?”
烏漆墨黑的夜幕下,半個影子都沒有,李氏嚇到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這個時候這聲音……難不成是老爺回來了?
“老……老爺?是你嗎?”李氏嚇到都哆嗦了,抱著夏玨不停地后退。
面前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就好像腳踩在枯葉上發出的聲響,漸漸地,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李氏跟前,李氏嚇了一跳,剛想尖叫出聲,對方手上突然亮了一個小小的光圈,正好照在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
李氏原本就要叫出口的話就收了回來,臉上的顏色比灰白更加的慘淡,“二……二少爺?”
夏銃收了手上的夜明珠,冷笑著走近李氏,“放心,我只是讓他暫時睡一會兒,只要你乖乖聽話,他是不會有事的!”
第二天一大早,胥盡歡去給老夫人請安回來,先去見了胥勇,處理了一些胥家的瑣事,這才起身去見夏青,他與夏青的院子只隔著一道院墻,要去夏青的院子,必須要轉過自己院前的一處小花園,胥盡歡剛剛走到花園處,就見陸少川一個人坐在中心的涼亭中自斟自飲;胥盡歡見了放慢了腳步,繼而轉身大步的朝陸少川走去。
“胥兄!”陸少川聽見動靜,朝胥盡歡一笑,“請!”
胥盡歡也不客氣,在陸少川對面坐下,伸手接過陸少川遞過來的酒杯,眉頭微皺,“一大早兒喝酒,不妥吧!”
陸少川一笑,“難得這么放縱一次,胥兄就當是舍命陪君子吧!”
胥盡歡挑眉,放下酒杯,一擺手讓龍潯去遠處守著,對陸少川道,“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陸少川并沒有接話,只是一口一口的喝酒。
胥盡歡也不催他,只在一旁陪著。
“剛剛那個是龍潯吧,這么多年了,卻好像還是沒有變,歲月當真是厚待了他!”陸少川感慨。
胥盡歡一笑,“龍潯卻是最不喜歡聽著話的,他巴不得早一步長大……”說到這兒,胥盡歡話鋒一轉,“以前在玉容身邊的時候,因為這張臉,被玉容當做不懂事的毛小子,只怕現在心里還憋著呢!”
陸少川持杯的手就是一頓,疑惑道,“龍潯……什么時候跟夏青扯上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