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山洞里后來存放的雜物,已經在黑塔兒的指揮下,由眾人漸漸清理干凈。時間不知不覺的,也已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待到將最后一個袋子搬開后,黑塔兒招呼著眾人站到門口那邊,隨即將期待的眼神,盡皆關注到仍在洞中中央的金大目身上。
洞外這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透過山洞上面的一些透氣孔,曲曲折折的將光亮灑了下來,使得洞內終于脫離了黑暗。雖然仍顯得昏暗,卻已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四周的景物了。
蕭天默默不語的站在一邊,縱目四望,眼神到處,果然如同心中所想。這里整個山洞的地面,都是特意平整過的。在有些地方,經過了眾人的踩踏,隱隱能看到,上面都是如剛才他和蔣敬的發現的那些紋飾。
金大目此時早已在洞中轉了幾圈了,此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呆呆的站在中間,仰頭向上望著,眉頭緊鎖,一動不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又近半個時辰過去,黑塔兒終是有些耐不住。來回走了幾步,使勁搓了搓手,揚聲道:“大目兄弟,可找到了機關沒?”
他嗓門極大,在這山洞中頓時嗡嗡的響起一陣回音。但是金大目卻仍是如同未聞,只站在那兒抬頭望天,目光中變幻不定。能隱約看到他嘴中似在喃喃自語,不知念叨著什么。
黑塔兒大瞪著兩眼,使勁跺了跺腳,想要再喊卻終是長嘆口氣,轉頭對站在他身邊的蕭天苦笑道:“這癡人,又開始魔怔了。唉,也不知要什么時候醒來,真真讓人氣悶。”
蕭天并不答話,只是兩眼光芒閃爍,下一刻,忽然邁步向金大目走去。
黑塔兒一愣,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終于作罷,只滿面迷茫的看著。心中卻暗暗猜疑起來,這蕭兄弟昨日與金大目似乎相談甚歡,莫不是真也是個中能手?
其實他哪里知道,蕭天此時心中也充滿了疑問。對于方才發現的情況,他不知猜了多少種假設,但卻始終沒有任何頭緒。此時眼見金大目雖然不言不動,但卻似已有所得,便想過去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或許能對他有些作用也說不定。
隨著慢慢走近金大目,他已然能聽到對方喃喃的自語聲,仔細聽去,從時而蹦出的幾個數字來猜測,似乎是在計算著什么。但再聽下去,卻又完全不知所云。
待到站到了他身邊,卻見他似乎如同未覺,仰著頭,兩眼直直往上看著,目光中時而迷茫,時而似有所得。當下不由心中一動,也抬頭看去。
這一看,終于發現,原來此處設計極為巧妙。也只有站在中間,才能發現,頭頂上的一些地方,有許多光點閃爍不定。正是那些通氣孔中,漏下的陽光所致。
這些光點,初看上去,似乎雜亂無章。但在仔細一看,又似乎有著某種玄妙的規則。只是以蕭天的智慧,卻完全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聯想到昨日金大目指出圖中日月的事兒,蕭天隱隱有些明悟,想必正是
這些光點的排列中,隱含著寶藏的線索。
這古代科技不發達,但是古人的智慧卻實在無窮。能充分利用各種自然現象,布下種種玄妙,真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他心中感嘆著,忍不住輕聲向金大目問道:“金兄,可是從這些光點中有所得?”
金大目被他聲音驚動,這才啊的一聲回過神來。轉頭看到是蕭天,激動的一把扯住他,興奮的道:“你看你看,我便猜到,必然是與日光有關。這些光暈,看似散亂,但自有規矩,只要將其參透,這道題目便也就破解了。”
蕭天有些無語,感情這位爺是把這當一道題目了。哭笑不得之余,只得又再追問道:“那金兄可是從中找出線索了嗎?”
金大目點點頭,但隨即又搖搖頭,臉上顯出迷惑之色,嘆道:“我只是看出這些排列有一定之規。只是其中似是而非,若說是周天之圖,卻短缺太多;若說是八卦九宮,偏又多了無數,難!難!難啊!”
他一口氣連說三個難字,臉上大有沮喪之色。
蕭天沉吟一下,這才將自己發現細細跟他說了。最后又道:“此地既利用了天上的日光,此刻地上又出現這些古怪之處,想必二者之間,或有聯系。金兄不妨往這個方向思考一下,或有所得。”
金大目呆呆的聽著,半響后,猛地蹲下身子,幾乎要趴在地上了,四肢著地的,極速在方圓之地挨個察看了一圈,隨即就那么坐在地上,又再發起呆來,臉上卻是變幻不定,一忽兒狂喜,一忽兒蹙眉,直如癲如狂。
旁邊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大柱子卻是看的有趣,不由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湊到蔣敬身邊,戳了戳他低聲笑道:“咱們都頭是不是會什么咒法,怎么只說了幾句,就讓那書呆變成了狂犬一般?哈,有趣有趣。”
蔣敬頓時險險一頭栽倒,急忙伸手捂住他嘴,眼神飛快的往黑塔兒那邊掃了一眼,見他似乎并沒聽到,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轉頭壓低聲音對這渾人喝道:“休要胡說!都頭那是與金大哥研究破解之法呢!”
大柱子被他捂住嘴,一陣的氣悶,微一用力便掙扎開來,心中不忿,轉頭便想要跟他好生辯論辯論。只是還不待張口,卻猛聽一陣狂笑傳來,不由嚇了一跳。循聲看去,卻見原本坐在地上的金大目,此時已是跳了起來,哈哈大笑著,看看上面,又看看腳下,拍手道:“是了是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大柱子張大了嘴巴,喃喃道:“還說不是咒法,這人都瘋了……..”
蔣敬此刻卻是顧不上理他,轉身隨著已然跑過去的黑塔兒身后,也跟了過去。他知道,定然是金大目在得了蕭天的提示后,終于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了。
果然,在奔近之后,便聽黑塔兒不迭聲的催問道:“大目兄弟,大目兄弟,可是能破這機關了嗎?”
金大目滿面通紅,兩眼興奮的放光,點頭道:“應該可以了。”隨即,卻是轉身對著一旁的蕭天
深深一揖,恭聲道:“蕭都頭果然大才,此番指點之恩,金大目永不敢忘。”
蕭天一呆,隨即慌忙躲開,苦笑搖頭道:“金兄,我又哪里指點你什么了。不過就是恰巧發現了些奇怪之處,想著或許有用告訴了你而已。說實話,到現在我還是完全沒搞明白,你這禮蕭天卻是不敢受,還是快快請起,給咱們解說解說吧。”
金大目先是一呆,隨即看到身旁黑塔兒疑惑的目光,心中猛的省悟,莫不是蕭都頭是怕在我家莊主面前,讓我沒了面子,這才如此說法?是了是了,定是如此。唉,這蕭都頭雖身在公門,卻果然是個仁義豪杰,怪不得莊主肯如此看重于他。
心中想著,不由的對蕭天大是感激,暗暗贊嘆不已。殊不知這要是被他家黑大莊主知道他這個想法,定要淚流滿面。何時見過連土匪的贓貨,都要求見者有份的仁義豪杰了?
自個兒看重他?尼瑪,那丫的一手大棒一手胡蘿卜的,老子是被他誘惑拐騙了好伐。
冥冥中,黑塔兒同學內牛滿面。現實中,金大目童鞋卻滿是深情的看了某人一眼,讓某人頓時一陣的汗毛直豎,大片的雞皮疙瘩爬滿了全身。
“你們看…….”
心中默默記下了蕭大都頭的好,金大目感激(嗯,大目兄弟認為自己剛剛的眼神是感激的意思)的又看了蕭天一眼,這才抬手一指上方說道。
“……..圖中所示,以日為引。上面這些穴孔,便是接引通道,其目的,當是以日光指示機關開啟之處。只不過,這些穴孔中,另外多添置了許多惑人耳目的假穴,夾雜其中,不知究理者,便是窮一生時光,也不見的能猜透其中隱秘。”
金大目滿臉贊嘆著說道,自己意猶未盡的回味一番后,這才又指著腳下道:“方才得蕭都頭提示,我才終于省悟過來,有所謂天地之機,既有了天象,又怎可少了地勢?此地布滿雕飾,唯有找到正確排列,方能開啟密道機關。而這正確排列的陣法,便是要依據上面正確的光影投射處才能尋到。布下此機關者,真可謂不世之大賢也。”
眾人經了這一番解說,終于恍然大悟。黑塔兒兩眼放光的抬頭看看上面,又低頭看看腳下,急火火的道:“既然如此,那還等什么?快說說,下面怎么搞?這上面如此多的投影,莫不是要挨個都敲碎才成?”
金大目搖搖頭,目光又上下看了一番,這才道:“以日為引,最慣用的手法無外乎兩個。一個便是紅日初升之時,另一個便是日正當午之際。此地上面山勢蜿蜒,若是紅日初升時,勢不能穿透這里。所以,以某所料,當是在正午之時,烈日正正直射此處,便是正確的指引之時。此地設置其實并不復雜,但卻涉及天象、地勢、時間三大要素,可謂心思巧妙,窮奪天地之機,真真令人好生佩服。”
黑塔兒一呆,喃喃的道:“如此說來,咱們來早了,非要等到正午之時方可?”
金大目點頭道:“正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