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薇說不想看到和佟少相關的任何人，所以沒有留下吃飯，在樑非白回來前就走了。

樑非白準時地從外邊回來，身上帶著沉重的疲憊感，進門後坐在沙發上，垂眸小憩。

“見到朗欣了嗎。”我問。

他沒有睜眼，幾秒鐘後只是敷衍似的點了下頭。

“沒事吧？”他一般不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呈現在人眼前，他習慣的段數便是僞裝強悍。

樑非白只是又一次地當屋子裡沒有人的存在，而在聽到聲音後的剎那，幾乎是一秒坐正起來，之後也沒有吭聲。

我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不過看他一臉平靜的樣子大概也沒什麼事，於是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準備平心靜氣地跟他說說話。

“你的肝功能怎麼樣？”他突然問我。

“好，挺好的……”

話鋒不對，我跟著緊張起來，沒有猶豫地便反問他，“你的肝不好？”

他點點頭，什麼話也沒有，只讓客廳陷入一陣沉默。

怎麼可能！

“不是才做過檢查，說沒事的嗎？”才三個月的時間，他的肝就出問題了？暴飲暴食菸酒不拒也不會好端端就這個樣子！

“可是它不想依靠我生存，成天想著脫離我。”樑非白定睛道，“你不就是我的肝？你覺得我還能好嗎？”

他堅毅又哀默的眼神，看得令人哽咽無話可說。

我只知道我曾經也多想和他好好過日子，多想有一輩子，可是世上怪事多，我們都經不起折騰。

我想過母貧子貴，用寶寶來拉住他，可又只怕我說出實情來，也未必能換得樑家的同意，相反我將因此失去我的孩子。

我犯不起這個險。

“吃飯吧，我死了你也不會哭。”他突然落下一句，利落地起身到餐桌。

柺杖也不用了。

我走過去，因爲摸不清他現在的情緒，只能小心翼翼地，“我明天要回去……我怕在這裡住久了她會知道。”

樑非白拿著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眸也不擡便說道，“怕什麼，你會打不過她嗎？”

我當然，打不過她。

“樑非白，我順從你的意思不代表我就要像個木偶一樣地活在你的操控裡，我不做反抗只是在等你的情緒穩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哪有人要結婚了屋裡還藏著其他女人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是，我是不知道，我的生活被人操控著，你也得和我一樣，咱們都不能有自由，你想飛，我就要鎖著你！”

“可是你沒有這個權利！”

“那又怎樣，你既然口不應心，我也只好用強來成全你啊！”他甩手將筷子扔桌上，拿了衣服往外走。

我拿起桌上的筷子，往他的方向扔，快而狠。

雖然沒有打在他身上，激烈的場面到底也讓他停下了腳步，他回頭，深不可測的眼睛定定地看過來。

“你不可能永遠鎖著我！”我吼著，對他野蠻的行徑深惡痛絕。

他轉身離去，什麼話也沒說，擡腳就走。

我不確定他還回不回來。

接下來的兩三天，阿姨不再過來，門整日上著鎖，他也不再到這邊，好像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他不再到這邊來。哪怕我白天睡覺，換夜裡守在窗邊看他哪怕一次的偷偷露臉，我也要喊住他，放我出去。

他不能這麼肆無忌憚，愛的表現不包括恨，他儼然走進了泥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