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你他媽抄的吧?就你這個笨蛋也能考那么好成績?”回到教室,一道男聲傳到耳邊。
是郝博,曾經的同桌。
人如其名,郝博,好搏,喜歡和人搏斗,在學校不知道犯下了多少樁違反紀律的事。
“你再亂說?”我不懂,冤冤相報何時了,他怎么還記得那時的仇。
“哼,你也不過就是運氣好!下次還不照樣考倒數?”
不理他。
很快,梁非白就停止了一切輔導,來的很突然。甚至連著輔導時產生的僅有的一點親密感也讓收了回去。
“以后再有不會的,及時問老師。”這是他最后的忠告。
真搞不懂他,他明明不討厭我,可是總不愿與我拉近距離,稍稍近了點他就嚇的要死!
我只以為梁非白是不習慣和女生相處,又或者是習慣了一個人獨處,吝嗇地只愛著自己。誰知道他那么對我還別有一番深意。
隨著成績的突飛猛進,老媽慷慨地恨不得直接送梁家一片菜地。傍晚的時候她又特意去地里摘了大捆白菜和菠菜,回來非得讓我送梁家后再回來吃飯。
梁媽媽是個客氣的人,也很小心,每次拿菜給她后,她大多情況下都會另從家里冰箱拿出些葷菜送回,這次又是一盤冰凍過的魚塊。
“油炸過的,拿回去明天就可以炒了。”梁媽媽笑笑。
“那……謝謝阿姨。”
其實,我不喜歡這種交換方式,因為我覺得老媽種的那些瓜果蔬菜很廉價,而梁家給的任何食物都很貴重。這讓覺得自己在貪小便宜。
當我恨不得消失在梁阿姨跟前的時候,她卻忽然叫住我。
“年年,非音正在樓上整理一些穿不上的衣服
,你待會兒過來看看,有喜歡的就拿回去。”
我端著魚塊飛奔回家。
“你梁阿姨人太客氣了!我們給她的那是應該的嘛……”老媽喋喋不休,面上雖然笑著,估計心里想的和我差不多。
但她還是會堅持給梁家送蔬菜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媽,阿姨說非音有不要的衣服,讓我去看看。”
非音穿的那些衣服,恐怕是我這輩子都求不來的,哪里還顧得上貪得無厭,盡管上一秒才覺得拿人家的不厚道,下一秒就厚顏無恥了。
“你缺衣服穿?”
當然不缺!可是……
“不然非音就要全扔掉了!”我跺著腳說道。
老媽很簡單地附和,“不穿的衣服不要拿回來。”
“奧,好!”
蹦跶到梁家,左右還是沒看到梁非白,正好,我也不想讓他看見。
非音在房間已經搜羅出一大框不打算穿的衣服,她問我喜歡哪些。
左看右看,其實我都很喜歡,而最后只挑了幾件內穿的針織衫,漂亮的外套和裙子只能……
“你以前不是說很喜歡這件牛仔外套的嗎?”非音說。
“是啊。”
“那你不拿?”
于是心一橫,拿手里了。
越近冬天的時候,越是喜歡睡懶覺,每天早起穿衣服是最痛苦的時刻,之后倒沒什么,冬日總是暖陽當空。
非音把自己穿的像只熊貓,大早上一見我就笑,“真好看!我的衣服你穿的都比我好看。”
我比非音高瘦。
沒有兩天,班里散步的傳言就傳到了我的耳邊。大約是說我家忽然發達了,不僅成績突然變好,連衣服都穿得更時
髦有品味了。
“喲,兩天沒注意,破棉襖包裹的小可憐穿新衣服啦?”說話的是郝博,他嘖嘖笑道,“雪萊的棉褲,三福的外套,林年,你倒是丑小鴨變天鵝了嘛!”
還沒等我說一句,他繼續巴拉巴拉,“怎么不干脆借全了?這土掉渣的鞋子是自己的沒錯吧?”
“……”他知道。
他惡毒地揭露真相,“看啥看,我有說錯嗎?你的衣服難道不是梁非音的嗎?”
原來這個世界上并不缺與你漠不相關卻又好管閑事的人,他們不會整日與你為難,卻會在特定的時候出現,殺一個措手不及。
我討厭自己此刻可恥的感覺。我相信不管誰發現真相都要比這個笨蛋來嘲笑我要好一些。他什么都差勁,憑什么在我跟前還比我更優渥的姿態!
“不過……你穿的很好看,有模有樣的。”他說著手伸過來。
“干嘛!”我吼道。臭不要臉。
他笑笑,“怎么打了雞血似得,老子不就想看看你這衣服厚度嗎?再抽筋信不信我讓全班同學都知道你穿的是梁非音的衣服?打腫臉充胖子呢?”
“你說啊!我會怕你說?”
不過確實有些怕。
“嘿,大家知道嗎,林——”
“嘩”一聲,書砸中他的后腦勺,落到地上。
他回頭便一把推,很快扭打到一塊兒。
事后我鼻青臉腫,他則一臉爪印。
班主任聞聲趕到,“郝博!發什么瘋!”
老師習慣包庇好生,這點我早有領教,所以這會兒我故意傲嬌地朝那壞蛋笑。
直到幾年后才后悔,不該這么做。
“你們倆個!都給我到辦公室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