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果按照常理來說,此番事情又算的了什麼呢?只見高振北微微擡起了頭,輕聲的說道:
“據尊者所說,踏雪龍乃是天地之浮滑脈,要想發揮它的最大威力便要構成陰陽相兼...三陽一陰”說道最後,高振北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
令他自己都聽不清了。
可能面前的燕茵已經大概明白了,靜靜的轉身,而後低頭看向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臉上開始愁雲不散。
三陽一陰,便是龍奔裡必須要有一個女子,這意味著什麼?她十分明白。
不知多少年前開始,作爲屬國的雪族,會定期向皇朝貢獻一批年輕貌美的女子。以至於他們族內男多女少,且大多是行將就木的老嫗,或剛
墜地不久的娃娃。
更爲悲哀的是,大部分男人一生走過,臨死之前都未曾碰過女人。
出神地望著遠方那皚皚的白雪,天空是那麼明媚,冥冥中,又似乎多出了幾分陰霾。天地無情?
“我可以把孩子先生下來嗎”?燕茵突然轉身,對著高振北問道。
此刻高振北正坐在石梯上,雙手痛苦的抓撓著自己的腦袋,顯得十分痛苦。聞言,身子莫名一震。緩緩的擡起了頭,望著燕茵,得到了滿意
的答案,卻依舊高興不起來。
“怎麼了”?燕茵見狀,再次不解的問道。
“以後,你不可以再和我們的孩子相認”!高振北說完,又將一向高傲的頭顱深深的埋了下去。
燕茵聞言,如遭雷擊,踉蹌的後退兩步,險些就要摔倒在地。似乎她的天空在這一刻轟然倒塌了下來。
“爲什麼”?燕茵嘶聲竭力的吼叫著,這叫她怎麼去承受,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裝陌生人。與死何異?
高振北擡頭,道:“王子和公主的母親不可以是神將”,說完,身子無力的靠在了身後墨黑的石梯上,好想就這麼睡下去。他的身上,揹負
了太多的重擔,不僅僅是他和燕茵的,還是整個雪族的。
多少年來,雪族人一直忍受著皇朝的壓迫,他們可曾難受?現在的機會十分難得,若能訓練出真正的龍奔,他們還需要生活在別人的淫威之
下麼?
這些原由,燕茵很清楚,但十月的懷胎,以後只能遠遠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而不能相認,這,何情何理?
深深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兩行清澈的眼淚流過臉頰,顯現了女人的脆弱。
天空不再蔚藍,似乎在此刻,世上一切都是黑的。
過了許久,猛的睜開眼睛,望著高振北,堅定的道:“好,我答應”。
高振北聞言,終於如釋負重,三兩步疾走過來,神情變得狂喜,急切的道:
“你同意了”?平時威風八面的高振北此刻竟像得到玩具的小孩一般,緊緊握住燕茵的手,笑得是那麼過分。
見心愛的人能如此開懷,燕茵也笑了。只不過,笑的是那麼艱難,那麼勉強。
數月後,隨著雪族王宮傳出一聲嬰孩的啼鳴。高振北親自下達命令,王后燕茵產後過世。此則消息震驚整個雪族,卻是沒人發現其中的玄機
。
三年後,雪族又無故多了一個女性龍奔者,名曰:炎姬。
當炎姬每次看到嬌小的婉茵從自己面前跑過,並聲聲的叫著自己“炎姨、炎姨”。她的心在痛,在流血。那是自己腹中留下的血肉嗎?天下
最爲悲哀的事情,不過如此!
而現在,她不僅要忍受那叫著自己“炎姨”的痛,還要忍受親眼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就被別人拿著鋒利的劍刃架在她的脖子上,這痛,是
難以割捨的親情之痛!
“婉茵,婉茵”她在嘶聲的叫著,卻是沒能打動公輸應龍的心。在旁人看來,這或許只是忠於主上的表現,誰又能聯想到這竟是一個作爲母
親,極力想拯救自己孩子的舉動。
她很想掙脫火山的極力阻止,不管刀山火海,她也要衝過去,就算將那無恥的賊人碎屍萬段,也不足以發泄她忍受多年的苦痛。
在這個時候,她顯得很無助,她能把自己和高婉茵的關係抖落出去嗎?不能,因爲那對於公輸應龍來說,是多餘的。現在不能,以後也不能
,因爲,雪族王宮已經不可能容納她了。
“扔掉你手中的兵器”,公輸應龍對著邢淨羽大聲怒喝道。
邢淨羽在遲疑著,仍了手中的惡翼,他就連最後的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他還在猶豫...。而公輸應龍卻絲毫不給他考慮的機會,繼續大聲吼
道:
“快扔下,快啊”此刻的公輸應龍已經狂暴了,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面前這個人帶給了他很多的恥辱,他要雪恨。“錚”的一聲,
惡翼狂刀第一次從邢淨羽手中無力的脫落,掉在地上,聲音是那麼的刺耳。
“趴在地上,快啊”公輸應龍繼續狂暴的吼著。
緩緩的跪下,然後乖乖的趴在了地上,這是爲了什麼,還她的救命之恩嗎?
“哈哈哈哈,給我爬過來”,公輸應龍狂笑著,他的目的就是這樣的麼?
在衆目睽睽之下,邢淨羽開始了他人生第一次,也是最爲恥辱的一幕。像極路邊卑微的爬蟲,他在一點一點的向著公輸應龍爬過去。
正道衆人都不忍心觀看這個畫面,紛紛別過頭去。就連那些最愛看熱鬧的小老百姓們,也紛紛爲之動情,這算什麼?
“哈哈哈哈”公輸應龍繼續狂笑著,然後一腳踩在了邢淨羽的頭上。咬著牙,使勁的跺著,就恨不得把邢淨羽的頭顱踩到土裡去。
“哈哈哈哈”,一邊得意的狂笑,一邊狠狠的踩跺,傾瀉著他這許久以來,發生在這個人身上的恥辱。
邢淨羽只感覺臉上、頭上都是火辣辣的疼,這都是公輸應龍造成的。他有什麼辦法,只是因爲他欠著別人的,他不希望她有事,這也是他不
想看到的。
不知過了多久,公輸應龍大概累了,沒有再繼續踩踏邢淨羽的頭顱,只是把自己的腳放在了上面,似乎這樣也是很過癮的。
這時,四守護神之一的青龍看了看正道一方,又看了看公輸應龍手中的高婉茵,道:“公輸先生,你手中這個女子是雪族的人,能不能把她
交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