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依舊咆哮、滾滾浪聲,萬丈之高的左青山頂亦是清晰耳聞。
一瞬間,刑凈羽和對峙著的正邪眾人,紛紛亮出自己的兵器,各色劍氣與勁芒驟起。使得明媚的天際更加閃亮,空氣中彌漫著濃濃肅殺的味道,驚得方圓數里沒有任何飛禽走獸。大概都各自逃命去了。
公輸應龍氣焰囂張,率先發動攻擊,五鬼道隨之跟上。正道亦不甘示弱,紛紛擎著自己的兵器俯沖。唯有刑凈羽依舊一雙鐵掌,有意無意的,卻是不離上官雨虹。
大戰初始,正邪一片混亂,無不是各自為戰,謹守著自己的防線。
高手群戰,其波及范圍之廣。所過處,沙石橫飛、草木破碎,無非化作一抹齏粉,消散于天地,再無蹤影。
刑凈羽一雙鐵掌、左突右擋,撥開金剛劍,來了酒葫蘆,后面又有玄鐵爪。運轉十轉玄功,不時發出輕聲龍吟,那些攻來的招數無不被他盡數抵擋,化作無形。
他在追逐著,追逐那道純黑色的身影,他要保護她。刑凈羽一次次的問著自己,這是為了什么,卻又一次次的答不上來。
悟塵獨自面對著公輸應龍與冷無情,偌大的戰場,卻唯以此處最是精彩。運轉覺醒后的佛家奇功——大日如來咒,悟塵身后立即浮現巨大的佛影,如自他身體里衍生一般。遠遠看去,恍如一個巨大的金黃佛像在戰斗,并巧妙的穿梭于公輸應龍與冷無情中間,看來短時內絕無大礙。
各式奇異的功法秘訣、法寶武器,盡數縱橫在這左青山之巔。劍光閃爍、真氣橫流,聲音驚天動地,直破云霄。
大地在顫動,河水依舊如斯的流著。被強厚修為震碎的泥沙石塊,盡數墜落于青河,自此一去不回。
正道雖在人數上略微遜于邪道,卻是精英輩出,再加上刑凈羽,兩方實力相處在伯仲之間,實難分出勝負。各自運用奇門功法調息著自己對力量的掌控,以不至于在戰斗時間長了以后精盡人亡。此乃修者之大忌,沒有擊殺倒敵人,自己也未被敵人所殺,反倒輸在自己對功力的調用上的話,那將是天下人的笑柄。
此番大戰,前后近乎三天三夜,亦被載入史冊。
后據仙舟紀元歷曰:“紀元年,時初春。正邪有傳人,功高深奇,決戰于左青山。耗時三天三夜,幸無人亡,乃創冠古又一奇跡。后人命名,曰:左青之戰”。
快三天三夜了,正邪眾人無不是灰頭土臉,就連一向慎愛干凈的媚小仙,都顧不得擦除臉上的泥塵汗跡,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對面的上官雨虹。本來她的丈長軟劍在兵器上就占了很大的便宜,可就在她與上官雨虹斗的正歡,得意過頭的時候。不料對方竟是施展神通,憑空御劍來與她斗,這下她可吃了不少虧。
上官雨虹亦是如此,勉強施展隔空御劍,卻又不敢離得太遠。偶被媚小仙那猩紅的軟劍擦在身上,雖不造成傷口,但那鉆心的疼痛,委實難以逃脫。
數天來,眾人的精力早已不復先前,打上一陣便會停下來歇息一下。如此,才能活著熬至第三天。或許又是累了,現兩邊人馬盡數于左青山的一左一右休息著。有的盤腿打坐、閉目養神,有的背靠著背借著相互間的慣力,依靠著。更有甚者,就地躺下,比如刑凈羽、公輸應龍,二人早已累的趴下,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全然失了一代高手的風范,模樣滑稽不已。
一向愛喝酒的酒和尚,此刻亦是安然的靠著毒公子,再沒有拿起酒葫蘆有口沒口的喝了,或許是累的沒有力氣了吧。
魏巍不已、山高入云的左青山即將迎來又一天的黑暗,借著微微的夜幕之光,可以清晰的看得。此時的左青山之巔,一片狼藉,美麗風光不復從前,高聳突出的山頂如被人削去一般,在兩道傳人的糟踐下明顯矮了一截。光禿禿的山頂不再生機盈然,那些原本參天的巨樹亦可能被直接打倒,落下深不見底的龍門峽,化作浮云去了。
公輸應龍睜開小憩的眼皮,天已快黑了下來,掙扎著爬起,無力的提著掀云劍,口中叫著:“殺...殺”,眾人齊齊向他看去。
之見他走路都是搖搖晃晃,十足像喝醉的酒鬼,踉踉蹌蹌,奔著正道的人而去。
刑凈羽迷迷糊糊中休息著,忽聽到公輸應龍嘶聲竭力的狂吼。猛的睜開雙眼,閃電般的彈起,狂吼一聲:“殺”。卻忽感自己全身疲憊攻心,幾險跌倒,走了幾步,終于無力的倒在地上。
公輸應龍見狀,似有默契一般,跟著直直的倒了下去,再沒有醒來。
再過些時候,天完全黑了下來。但對于他們這些修真高手,卻并無多大阻礙,數天來,不也是這樣過的么?
晚風無力的吹著,緩解著眾人的疲勞。龍門峽下依舊不停的傳來“隆隆”的水流聲。
若非親眼見過此地滿目的瘡痍,疲勞至極的眾人還真會以為這里還如先前到來之時一般無二,可事實呢?
天并沒有黑的那么厲害,因為遠處還能見得依稀的景物倫敦。遠遠看去,樹影婆娑,千姿萬態。那隨風舞動的枝干樹葉,像無數妖魔鬼怪在揮動自己的臂爪,向著眾人示威不已。
這一夜的天際,似乎與著往昔不同,正邪的眾人都有所察覺,紛紛抬頭站起查找著根源。
眾人無不是望望天際,又觀察四周。除了與往昔異樣、沒有星月,空氣沉悶的嚇人。唯以可以肯定的是這絕非下雨之兆,因為天際沒有一朵烏云,又何來下雨之說。
“轟嚓”,沒有任何預兆,天空一道驚雷乍響,而后直接劈燃一顆古樹,“噼里啪啦”的爆炸聲開始響起,委實震驚了在場的眾人。
“好生奇怪,沒有閃電的驚雷”,冷無情喃喃的自語道。
“不下雨的雷,便是干雷”,壬橫亦是望著天際自語道。
眾人如沒頭的蒼蠅,紛紛望向天際,找尋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