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夜之間,幽冥結界打開,無數幽冥界的妖怪惡鬼,紛紛穿過結界,來到人界之中,感受人間的繁華鬧市和新鮮空氣。這對于他們來說,已經等待了幾千年了。他們迫不及待地從幽冥界出來,在人間四處游走,觀光飽覽人界的風光美景,飽食人間的各種美食,饑不可耐。
青州城早已是死氣沉沉一片,城內四處可見的廢墟殘煙,尸體鮮血。甚至還可以看到,有的惡鬼妖孽,雙手抱著一具孩子的尸體,津津有味地啃著,雙手沾滿鮮血。
許沫晨一行人躲藏在一條地道中,撐開一片結界,屏蔽呼吸,以免被發現。偶爾還可以清洗地感受到,頭頂被踩踏的聲音,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妖怪從地面上走過,踩出沉重的腳步聲。
“南風師兄,怎么辦?”許沫晨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想到,血女的最終目的,竟然是開啟幽冥結界,將幽冥界的妖孽惡鬼放出,到人界肆意行兇!
幾人均是面色沉重,擔憂不已。白慕晗躺在旁邊,呼吸均勻,已經恢復生機,面色也開始紅潤起來。
宋南風低頭沉思,眼下,結界已破,恐怕不止青州城,整個淺青,甚至是尤商這些附屬國,說不定都遭受了幽冥妖怪的入侵。人間,將經受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師兄,師父那邊,還是沒有消息么?”林迅突然問了一句,他依舊是面色冷淡,靠在背后的墻壁上。
“要不,我們一起沖出去,殺出一條血路,沖回若山!”任柳知突然沒頭沒腦地插了一句。
許沫晨趕緊制止她:“柳知,千萬別沖動!現在敵強我弱,我們不可以擅自行動。還是看看師父和仙界有什么指示,在做打算吧。人間這么大的異常,仙界不可能不知道。”說著,她的目光落在宋南風身上。
自始至終,他們一行人的消息和行動,都是由宋南風和若山及仙界取得聯系。
此刻,宋南風卻是搖頭:“不知為何,我嘗試了多種方法,都不能和若山取得聯系。也不知是不是幽冥界的人在作怪,故意中斷我們的聯系。”他滿面愁容,眉頭緊鎖。
幾人一聽,心下一沉。這對于他們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人在凡間,根本不知道仙界之中發生了什么事情。許沫晨猛然想起剛剛見到林迅時的情景,她突然意識到什么,一把抓住林迅。
“你說,你走的時候,我師父和若山的長座,到底發生了什么糾葛!”她目光有些狠戾,身上散發出的煞氣,讓人感到有幾分膽寒。
尹紹林忍不住皺眉,上去勸解:“沫晨,別這樣,鎮定下來,冷靜一點。”
“你讓開!”許沫晨卻是猛然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眸中鮮紅的血色閃過,血絲開始在她的眼中漫布。駱戎舒原本施展的法術,頓時喪失。那雙漆黑的眸子,陡然變回了原來的碧玉色。碧綠之上,幾道血紅的裂痕蔓延開來。
尹紹林不禁后退一步,兩眼閃爍著畏懼之色注視著許沫晨。她這個樣子,還從未出現過。
看到他的動作,許沫晨愣了愣,眸中的血色瞬間閃過。片刻后,她只覺得靈堂清澈了,情緒穩定下來。眸中的碧玉色也逐漸散去,出現施法后的黑色。她頓了頓,發現自己死死拽住林迅的衣襟,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怎么了?”許沫晨有些神情恍惚,脫口而出地問了一句。只片刻,她似乎又反應過來,眉頭一皺,看向林迅,問道:“我師父,到底怎么了?”
林迅微微一愣,對眼前女子的大變感到疑惑。其余幾人亦是有些驚訝,許沫晨瞬間的改變,之前從未有過,卻不知為何會如此。
“你師父,私藏幽冥五味,不愿交給天帝,因此與若山幾位長座和天帝爭吵了起來。天帝的意思,是要將幽冥五味帶回天庭看管。而你駱師叔的意思,卻是要將幽冥五味留在桃花峪,由他看管。”林迅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情況。
許沫晨聞言,身子微微一顫,想起當日駱戎舒的話。只要集齊幽冥五味,調和成藥,就能驅除自己身上的妖力。只要服用了五味研制成的藥丸,她就不用再飽受換季的冷熱交替折磨之苦。
“但是,具體情況是怎樣的,我也不是十分清楚。當時幾位長座和駱師叔在落清苑與天帝長談了整整一日。后來師父一回到霧華峰,便命我來青州尋你們。盡快了解了青州城的妖孽,帶你們一并返回若山。”林迅一改往日冷漠的態度,把自己知道的盡數說了出來,“我走以后,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協商的。至于駱師叔,我也就不清楚了。但是,看天帝的態度,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
林迅微微察覺到了許沫晨的不對勁,但只是感覺,嘴上卻說不清楚。他也沒有再往下說,這番話,足足抵得上平時他一周所說的話那么多了。
“幽冥五味?”尹紹林不禁亦是皺眉,眼前還閃現過石湖恒冰和章莪山美玉的畫面,最后他的目光卻落在許沫晨身上。如果他沒記錯,橫公魚的玉珠心,似乎,應該,是在許沫晨的體內才是。
“是的,幽冥五味。”宋南風雙手抱在胸前,聲音低沉,“在此之前,太白星君已經發現了空中十二辰薇星星的異象。今年的歲星,軌跡奇怪,怕是天劫要至。若是天劫到來,一旦開啟三界連同的總結界和封印,只能用幽冥五味來縫合彌補。”
“天劫?”任柳知一驚,脫口而出。她還記得傳聞中關于天劫的描述,尸橫遍野,狼煙四起。人間基本沒有什么活物存在,就連幽冥界,都受到了重創。而仙界也未能逃脫,亦是血跡斑斑。可以說,三界之內,均是一片蕭條荒蕪的景象。
許沫晨身子忍不住顫抖,瞳孔放大,眸中出現掙扎和恐懼。她突然覺得心好痛,像是被千萬根銀針扎在上面一般,鮮血直流。
“沫晨,你,你沒事吧?”眼見著她向后退去,尹紹林趕緊扶住她。
“師父,師父。”許沫晨卻是不搭理他,口中囔囔,念叨著駱戎舒,心頭一急,口中猛然吐出鮮血來,突然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