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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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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進入甲字號誦經室頭皮就已經炸開,數名俗世之人正在裡面誦吟佛經,聲音如同無數的蟲子啃腦髓一樣讓人難以忍受。
執法僧似乎已經習慣了,面色淡然地說道:“旬月後自會有主持檢驗誦經的效果,那時會依據施主與我佛的緣分重新安排執事。”說完後便離開了誦經室。
郭明鐸算是聽明白了,“往生經”就如同考試的科目,考得好分配的工作自然就會好,考得差只能當用人使喚。
反正也沒地方去,既然被和尚押來了,就當是在考研。
這麼一想,頓時覺得唸經的聲音沒有那麼刺耳了,便找了一個蒲團坐下,拿起上面的往生經開始跟著一起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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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隱寺位於桑城西面不遠處的山上,老少和尚五十多名,山上雖然廟宇衆多,卻毫無奇特之處。
習慣了誦經的聲音後,覺反而睡得更加踏實。
就是有一點沒法適應,自從境界跌落後,一日兩餐與衆人一樣,不吃就肚子餓,可山上唯獨沒有肉吃,這點讓他很難受,不由感覺身體消瘦了許多。
往生經通篇只有百來個字,雖然一個字也不理解,但囫圇背了個滾瓜亂熟,檢驗的時間還沒有到,誦經的時候便偷偷地從門縫中觀看外面的情形。
時間一長,慢慢就看出了一些門道,和尚並不是個個有修爲在身,就連主持也是一介凡身。
和尚分爲兩種,一種是吃齋唸佛的是文和尚,上山捐香火錢許願的俗世之人全部由他們來接待,法事儀式也由他們來操持,還有一種是苦修士的武和尚,他們主要負責行走天下四方化緣和替世人消災減禍。
廟裡的文和尚油水多,吃拿卡要也容易,大多都是一些滿面紅光肥頭大耳之輩,不似行腳的武穿著僧破破爛爛的袈裟,形容枯瘦的樣子。
郭明鐸對文和尚一點興趣也沒有,但對武和尚感到十分好奇,渾身看不出絲毫的修爲氣息,卻又真實存在。
特別是將他帶上山的癩頭和尚,抓他時雖然顯得輕描淡寫,做到這一點卻需要很強的本領,特別是一雙能夠穿金裂骨肉掌,讓他絲毫不敢妄動,這份能耐與金丹境修士相比恐怕也差不離。
和尚修煉的是什麼功法呢,完全不同於仙門的修行方式,簡直將肉體煉得如鐵疙瘩一樣堅硬。
還沒有琢磨清楚廟裡的事情,他就被武僧帶到了主持那裡。
金身的佛像下,一名老邁的胖和尚身披袈裟正坐在蒲團之上,看著他說道:“哥命多,好姓氏,名更好,施主就是在佛爺面前自稱哥也不爲失禮,命多,也暗合佛門的大義,命者,生也,命多,必然有來生之機緣,這就是慧根,不知哥施主以爲然否?”
郭明鐸翻了翻白眼也懶得解釋。
哥叫郭明鐸,都管哥叫“哥命多”,哥能有什麼辦法?
半晌,和尚依然不依不饒地看過來,他知道不回答恐怕是過不了關,便點頭說道:“深以爲然也......”
胖和尚聽後大喜道:“哥施主果然是與我佛緣分深厚之人,老衲觀施主身上雖有魔性,卻並無魔心,如果投身佛門,終有一日會成爲大德高僧......”
這是要逼哥出家。
沒想到與這個肥胖的主持見面後,一不問前塵,二不考佛經,直接要他剃頭髮做和尚。
郭明鐸哪裡肯幹,焦急地說道:“方丈啊,我家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你就放過我吧。”
方丈見多了世情,哪會被他這些話所矇蔽,但想到如今佛門勢微,戒律又多,願意上山當和尚的人越來越少了,更別說去敲後山上的那口大鐘,連佛門應有的**都快無法維持下去。
見他推諉,和尚只得後退一步,寶相**地說道:
“佛不會拒絕任何人的虔誠,但也不會放過任何罪孽,你看這樣可好,先不剃度,帶髮修行,過一段時間再決定去留,不過,魔性不去,恐怕不是那麼容易離開寺廟的。”
主持說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後便不再出聲。
郭明鐸不知道再次拒絕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但心裡清楚以現在的修爲根本就不可能逃脫出去。
好在不用剃度,這樣就有不少的緩衝時間,只待修爲恢復後,就是癩頭和尚恐怕也難以阻止他刻意逃跑。
“我佛慈悲,弟子願意帶髮修行。”心意已決,直接執弟子禮。
胖和尚聽後突然滿臉紅光,興奮地說道:“施主果然與我佛有緣,竟然一開口就是這麼有佛性的謁語,嗯!“我佛慈悲”,今後就與“阿彌陀佛”一樣,作爲佛門的口頭禪使用,施主不僅有悟性,而且還有佛性,這樣吧,暮鼓晨鐘對參禪有很大的幫助,天長日久,身上的魔性就會自然消失,你去當個敲鐘的弟子吧。”
看著胖和尚那高興的樣子,郭明鐸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佛慈悲”這樣的佛門稱呼地球人都知道,到了這裡卻成了新開發出來的佛理,看來佛在這個星球上的時間比較倉促,傳下幾道經卷後便匆匆離開了。
“怎麼,你不願意?”主持見他站在那裡不說話,疑惑地問道。
“沒有,沒有,弟子正在想每次敲鐘要敲幾響呢!”
“我佛慈悲,你前往鐘樓值守吧,值事自然會給你講明白。”主持立刻用上了新得到的口頭禪解釋道。
“我佛慈悲,那弟子就去了。”
“我佛慈悲,去吧,再有什麼感悟就來告訴老衲。”
……
臥槽!什麼是哥有佛性,明明是敲鐘的活沒人願意幹。
郭明鐸跟著值事走了一二個小時,纔來到另一個山頭的鐘樓裡,原先負責敲鐘的俗家弟子見到有人接手後,頓時高興得壞了,連招呼都不打就開了溜。
值事走後,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在這座山峰上。
看著房子大小的銅鐘,郭明鐸有些欲哭無淚,這是人乾的活嗎。
每天都得將這麼大的鐘,按照時間的先後順序敲響一百零八下,緊急鐘聲三十六下,慢鐘聲三十六下,不緊不慢三十六下。
不僅如此,貴客臨門也要敲,佛的誕辰也要敲,一百零八羅漢過生還得敲,佛門活動更得敲。
別說這樣會將他牢牢地拴在這座鐘樓裡,就是想要敲響這口鐘,光是拿出吃奶的力氣根本就辦不到,得身懷非常之力才能引起這口大鐘的共鳴。
知道被那老禿驢給出耍了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他打不過人家呢。
莫非那個癩頭和尚是故意的,見哥有修爲便劫持上山做這個敲鐘的和尚?
郭明鐸搖了搖腦袋,懶得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因爲敲鐘的時間快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