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山河的迴應後,郭明鐸帶著對這方新世界無限的希望,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好冷!
知道這回是真的死了,可通往地獄的途中也太寒冷了一點,靈魂都快要凍僵了,適應了亡靈的感覺後,他便掙開了雙眼。
這才象是死去的樣子嘛,沿途的雪花飄飄灑灑,質本潔來還潔去,多麼憂傷哀婉的場景。
過不了多久就到黃泉,在那裡,靈魂裡所有的記憶都會被洗盡,凝聚成一朵火紅的彼岸之花,盛開在黃泉的兩岸,多麼感人的場面。
噫!咋走不動呢?
看了看自己的靈魂,郭明鐸一下子驚得魂飛天外。
天啦!這是咋回事?明明是死了,肉身拿去都做了肥料,怎麼可能還有身子呢,而且還是一個年青的胖子。
老子只是想死而已,咋又穿越了?
夢境,一定是夢境,醒來,我都快要崩潰了。
郭明鐸猛然掙扎,赤條條的身子掙脫封冰後,一竄十幾丈高,將冰洞的頂部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落在雪地上再瞧。
冰洞怎麼非常眼熟呢,又看看自己,這不是在天山地域時的樣子嗎,難道又穿越了回來。
哎呀,過了這麼多年還回來幹什麼,玉兒、冰兒、她們就是還活著,也都變成了老太婆,難道是趕回來給她們養老送終,還要被她們當孫子訓?
完了,原始部落的傳承之物被栽成了樹,回去後怎麼向玉兒那老太婆交待。
月兒應該還很年青,畢竟金丹境修士可以活上五百歲,但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找沒找相好的,就憑她那脾氣,說不定會跟那隻蝴蝶過一生。
看著身邊僅有一把法器飛劍,煉丹爐和那三顆真靈丹,郭明鐸將自己賣了的心都有,今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噫!既然又穿越回來了,不知道當年結丹成功了沒有?
正當他準備內視的時候,就聽到有腳步聲向這裡走來,便立刻換了一個地方躲起來,來這地方的會是誰呢?
“哥命多,老夫知道你在這裡,你是跑不掉的,哈哈……”
聽著熟悉的聲音,郭明鐸一下子想起了是誰,飄渺宗的天象真人魏無涯,沒想到這個老不死的果真盯上了他,而且幾十年如一日地尋找,他孃的,老子要是穿越到了別的地方,這條老狗會這麼一直持續下去?
難道魏無涯迷路了?
有這老狗在一邊,郭明鐸根本不敢分神去查看丹田的情況,想來結丹成功了,不然這條老狗不會一直咬著不鬆口。
暫時還惹不起這條老狗,郭明鐸憑著記憶,順著冰的隧道向天山外部攀爬,好在此時不同往日,天山對他修爲的壓制大大降低,飛檐走壁般的乘虛而上。
魏無涯很快就發現了他的蹤跡,沿路趕來,囂張地大笑道:“哥命多,老夫找了你六十多天了,蒼天終不付我啊,得到你的金丹後,老夫就可以進階到天象境後期了,成爲無上的大修士,哈哈……”
這條老狗魔怔了?他孃的,抓了老子六十多年還以爲六十多天,懶得理睬,沿途砸下冰塊封住隧道。
老狗到底是天象境的真人,絲毫不懼這些羈絆,直接破冰而出。
快要出洞口時,發現雙方的距離也越來越接近,焦急間,郭命鐸陡然發現了當年遺落在雪山中的十門炮臺。
定神去看,這些炮臺雖然被積雪掩埋如此之久,卻如當初一樣絲毫無損,想來天氣如此寒冷還不至於受潮,裡面的**也應該能用。
他拼命地趕了過去,清理完上面的積雪後,就將十個炮口對準冰隧道,點燃了引信時,神念中就出現了老狗的身影。
魏無涯的神念早就瞄準了他,見他突然拿出如此利器,頓時嚇懵了,如果十炮連發,在狹小空間內產生的威力簡直無法想象,要是引起冰隧全部崩塌,就算是神仙也得被永遠埋在雪山之下。
哪裡還顧得上去取對方的金丹,魏無涯亡了命似的向隧道下面退去,只能希望十座炮臺不要全部炸響,那樣他還有逃出昇天的可能。
郭明鐸點燃了炮臺的引信後,也是拼了命地向山的背面跑去,他的這種行爲純粹就是拿自己冒險,如果雪山崩塌的範圍太大,又得將自己埋葬一次。
轟轟
十炮只有兩炮炸響,其中有一座炮臺因爲炮管裡面的冰塊太厚,頓時炸了膛,鐵屑碎片滿天飛。
但另一炮切切實實地轟進隧道之內,只聽得一聲悶響傳來後,伴隨著隆隆的轟鳴,冰層就出現了劇烈震盪,隨後就聽到冰層垮塌的聲音。
見沒有出現大面積的坍塌,郭明鐸終於鬆了一口氣,雖說這種強度的塌方難以給魏無涯致命的一擊,但足夠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就算出來也是幾天後的事情,再想追上自己恐怕就難了。
下山之後立刻遠走高飛,決定回原始森林給玉兒和冰兒兩人養老送終去,魏無涯那條瘋狗就算法力通天,也休想找到他。
……
下了天山,郭明鐸立刻御劍飛行直接前往原始森林,半道上還竊取了一套男人的衣服穿上,光著身子飛行,感覺說不出的彆扭。
半道上,突然感覺心裡難安,總覺有未了之事,便又繞了一個大圈子,回到了當年同月兒居住洞穴。
如果過了這麼多年,月兒還能等在那裡,這份人情就欠大了。
腳剛一落地,乾坤法陣自動敞開,進洞之後,他驚奇地發現,月兒還在和她的蝴蝶寶寶玩得不宜樂乎。
幽月蛾並沒有隱身,長到了嬰兒手掌般大小,正圍繞在月兒身邊翩翩起舞。
看著一人一蟲那副陶醉的樣子,郭明鐸的心裡雖然長鬆了一口氣,但也十分無語,蟲子長了六十多年還只有這麼點大,等它成了年,就是仙師也得老死了。
月兒這丫頭的性格更是孤僻,如同天山雪蓮一樣煢煢孑立,在這個破山洞中一呆就是幾十年,竟然還宜然自得,難怪當年身陷山洞時她都不想出去。
時間緊迫,沒空互相訴說思念之情,打斷月兒與蟲子之間的遊戲後,拉著她的手,深情地說道:“月兒,這些年來真虧了你,郭明鐸不會忘記,我現在馬上就要回家鄉,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聽了這話,月兒的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他外出一趟有不小的變化,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至於去哪裡她倒是無所謂,反正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根扁擔扛著走,有幽月蛾陪伴在身邊,倒也不覺得寂寞。
“當然是郎君去哪裡,月兒就去哪裡,我這就收拾東西。”月兒展顏一笑,看著他溫順地說道。
郭明鐸頓時心懷安慰,這丫頭不錯,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再見面一點也不感到陌生.
月兒將幽月蛾隱藏在頭髮上後,將所有的物品裝在玉鐲裡面,這才發現郎君看起來有點怪怪的原因。
那根就連睡覺時他都要摟著的木頭居然不見了蹤影,驚詫地問道:“郎君,你的傳承之物呢?”
郭明鐸苦笑道:“那根木頭已經發了芽,被我種在地上了,一言難盡,我們路上再說吧。”
月兒聽後如同見鬼一樣驚得合不上嘴,如此寶物也會發芽?但一想到自己的郎君是個不著調的人,也就平靜了下來,心想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女子騙了去,拿瞎話回來搪塞人。
月兒不會計較,就是不知道回家鄉之後,郎君怎麼去向那倆女人解釋。
見郎君十分焦急,也不好多問原因,月兒停止了胡思亂想,又將他身上的丹爐與瓷瓶收入玉鐲之中,跟在後面向北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