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御如此遷就,南宮夜覺得分外舒爽,眼角眉梢都染著笑意,“我不希望婚禮在西凌舉辦。”
依照他的心理,他都恨不能婚禮在龍城舉辦,但又覺得那樣的要求有點過份。
司空御還是非常遷就,“那就在半瓊公島如何?”
半瓊公島,就是上次北半球環保峰會所在的島,那里風景秀美,空氣清新,的確適合辦一場盛大婚禮。
所以,南宮夜不反對,他的理想之地也是那,“不錯,就定那里,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你說。”司空御其實已經料到南宮夜會說什么,他已經做好了接受的準備。
南宮夜嚴肅地開口,“我南宮夜和穆晟熙是一生的至交好兄弟,我女兒的婚禮必須請他們夫婦參加。”
司空御沒有猶豫,“前仇舊怨,都已經在上次的沖突中消除了,他們來參加,我很歡迎。”
除了冷若冰,司空御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瀟灑之人,所以一笑抿恩仇,他做得到。
再無任何芥蒂,南宮夜輕松地笑了,“司空御,這一次,我們真的要成為一家人了。”
司空御也很開心,語氣還是那么和善,“對,以前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女兒,將來會有共同的孫子孫女。”
二十多年前,他們因為一個女兒,握手言和,放棄紛爭,現在他們同樣是因為這個女兒,再一次增近了感情,成為一家人。
雖然沒有見面,但洽談的氣氛卻非常好,司空擎很欣慰,但心底還是劃過一抹遺憾,因為他們不可能有共同的孫子孫女了。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提前毀壞了兩家人一份美好的期待。
————
穆昊澤受重傷后昏迷,在小崔和秦悅的緊急安排下,飛回了軍事基地,緊急進行了手術。
秦悅的醫術非常精湛,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搶救,手術非常成功,但穆昊澤卻一直昏迷不醒,一睡便是十天。
雖然各項生命特征已經趨于穩定,但他就是不醒,秦悅也束手無策,請來了多位醫學專家,開了多次會議研討,但誰也沒有辦法讓穆昊澤醒來,都推測他可能成為植物人。
穆昊澤是十分優秀的軍中少將,功勞很大,中央軍得知此事,非常重視他的康復工作,所以給予了最好的治療條件。只是念及穆家人的情感承受能力,穆昊澤假死的事,暫時擱置了下來,并沒有通知穆家人。<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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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成了穆昊澤的專職醫生,專門負責他的一切醫療跟蹤。這十天,她和小崔一樣,承受了莫大的煎熬。她對穆昊澤的照顧,遠遠超出了一位醫生的本職范圍,陪他說話,給他洗臉洗手,她一個少將級別的軍醫,全部做了,比護工還要仔細。
只是短短十天,她整個人都消瘦得厲害。除了因為身體辛苦,更因為精神辛苦。她是對愛情執著的女子,愛了,就會全部投入,不求回報。
小崔將一切都看在眼里,第一次覺得,其實穆少將應該放下對南宮馨雅的執著,身邊有這么好的一個女人喜歡他,他何必還要去強求一份不屬于自己的感情。
更重要的是,秦悅與他是同一個世界里的人,而南宮馨雅不是。秦悅可以陪著他在戰火里紛飛,而南宮馨雅那么高貴的女子,是應該生活在殿堂里的。
清醒的人,各自憂心忙碌,沒有人知道,昏迷中的穆昊澤,他的精神世界到底經歷了什么。
是的,昏迷中的穆昊澤,并不是一無知覺的,他也并沒有成為植物人,他的精神世界一直都在運轉,對于外界的活動他也感知得到,但,他真的不愿意醒。
正是這種主觀意識,控制了他遲遲不能完全醒來。
自從在巫侖雪山,飛刀末入他的胸口,他在血泊中倒地不醒,他的精神世界就一直在高速運轉,他一直在問自己,做這一切到底對不對,值不值?
現在的他,真的太糟糕了,穆家因他而衰落,而他自己也落到了這步田地,馨雅對他有情,讓他溫暖感動,可她把真愛給了司空擎,又讓他覺得糾結不甘。
他到底該放手,還是繼續去爭取?
想不明白,頭痛欲裂,昏迷中的他,和清醒的時候一樣,糾結得抓狂,難受。
后來,因為手術,他全身都被麻醉,失去了一切痛苦的身體感受,他的思想便開始飄忽。就像靈魂出竅一樣,他飛去了很多地方。
那些地方都與馨雅有關。
從三歲那年,他第一次見到她,他的歡喜和愛慕都一一重現。
那時,她是那么特別的小女孩,霸道,任性,一身女王范,但也可愛,善良。
從那一天開始,他的世界多姿多彩。
他帶著她跑遍了龍城,闖了無數次禍,也開心地笑了無數次,日子飛揚得像是每天都在飄一樣。
五歲那年,有了馥雅和雨澤,因為都失去了偶然而來的另一個自己,他們更加珍惜彼此,為了懷念那份遺憾,他們約定要永遠在一起。
伴隨著那個童年的約定,他們一起走過了那么多的歲月,他是幸福的,也是不安的,幸福在于她那么堅定地跟著他走,對他那么好,不安的是,她真的太好了,他每天都擔心會被別人搶走。
所以從小到大,他悄悄地掐滅了她無數朵可能而來的桃花,包括管可凡,驅逐了管可凡,他也的確覺得那是一件十分愧疚的事。
他本以為,他的愛情可以永恒。可原來卻是,他一路在深愛,而她只是在堅定地守著約定,她的真愛不是他。
當真愛與約定碰撞,甚至激烈地撞擊出了生命的花火,她在無奈、痛苦、糾結過后,選擇了真愛。只是,從此,她再不像從前那樣飛揚了,她變成了一個溫婉安靜的女孩。
其實,他真的是想讓她幸福的,只是失去她,他真的好不甘心。
有一種愛叫作放手,也有一種愛叫作成全,可他穆昊澤堅守了二十多年的愛情,一朝要他放棄,他真的做不到。與其醒來承受痛苦,不如永遠沉睡。
所以,他就那么自我安慰著,自我催眠著,一直不肯醒,一直表面上沉睡,神游在曾經快樂而美好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