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銳與林如海聊著二人這兩年各自的境遇,聊著曾經(jīng)的年少時的趣事,老友見面自是有說不完的話。景謙與黛玉只是再陪著,景銳看黛玉似乎有些不自在,便笑著對黛玉說道。
“我與你父親故友重逢,這有說不完的話,你們兩個小的在此待久了只怕也不自在,你且?guī)е壹业男∽尤ネ饷孀约簩な麓虬l(fā)時間吧。
此倒是合了景謙的意愿,心下甚是歡喜,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黛玉聽到卻是有些遲疑,她是有些擔心林如海的身體的,擔心他自己應酬忘了時間對于修養(yǎng)不好,景銳看她面有為難之色,又看林如海有些臘黃的臉,料想她是擔心林如海勞神,遂笑道。
“你且放心便是,等你們離開我就讓你父親去床上躺著不會累著他的”
林黛玉被景銳點破心思,面上有些尷尬,林如海又在旁邊附合,說他沒事,林黛玉無法只好福了福身請景謙向屋外走去。
看著他們離開,林如海又要起身,卻被景銳抬手止住,笑道。
“我可是剛剛答應了玉兒要讓你休息的,你要讓我食言不成”
林如海見他如此說也不在堅持起身,只是看著景銳問道。“你此次前來是公事還是私事,要在此地待多久”
“是私事,你不必多想,如今邊境安定,我已交了兵權,現(xiàn)在也不過是一個富貴閑人罷了。此次到江南說是尋人,卻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所以也只能等老天指引,隨性而為”
看林如海面露疑惑之色,沉吟一下方才嘆了口氣說道。
“是為了謙兒,當年謙兒出生之時不哭不鬧,說是死了吧,可偏偏有呼吸,請了宮里的太醫(yī)就是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幸而當時有個癩頭和尚路過王府說,他有法子救我兒一命,當時我也是急的沒辦法了,聽了府中下人稟報。又想著那孩子自出生起連眼睛都不曾睜開,眼看就不成了,就想著讓那和尚看一看,若是有法子呢”
說到這景銳頓了下,想當年自己還沒來得及感受初為人父的喜悅,就要面臨喪子之痛,也是慌了神才病急亂投醫(yī)的,要是擱平時那和尚定是被幾兩銀子打發(fā)走了,不過好在景謙是救回來了,雖然這小子平時也沒少惹自己生氣,可在景銳心里對這個兒子是相當滿意的。
“那和尚看后直說,那孩子是天上的仙人,他來這凡塵俗世走這一遭,本是為了了結一段情緣,如今他知道他與那人無望,便想離去,這人間的榮華福貴是留不住他的。王妃知道哭得死去活來,求那和尚務必救一救,和尚道他能遇此事便是緣份,該著是他化解此事,我也不知他在臭小子耳邊念叨了些什么,總之謙兒聽到后便睜開了雙眼也會哭鬧了”
此時的林如海感覺有些疲憊,也沒有再端坐在椅子上了,反正他們二人的關系也不在乎那些虛禮。便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椅背,聽得入神。聽景銳說到這里便說道。
“我剛剛初見他時只感覺他氣度不凡,不想?yún)s有如此來歷。”
“什么來歷,也不知是不是那和尚信胡說的”。景銳見他臉上疲憊之色更重,便停下說“你既累了,就先歇著吧,我如今是個富貴閑人,日后日子長著呢,有什么事還是以后再談。”不想林如海卻擺手道。
“不妨事,你還沒說此事與你下江南與何關系,說話說一半太過吊人胃口了”
景銳看他故作輕松的樣子,也不好擾了他的興致便收了自己的感慨,長話短說。
“當年那和尚雖救回謙兒可又說謙兒本就不是凡塵之人,凡塵留不住他,若想要他平安長大必須將他送到那凈靜的化外之地,那時他剛剛出生,要將他送出去我們哪里舍得,只是等到五歲那年他生了場重病,太醫(yī)們想了許多辦法都無濟于事,后來想到那和尚當時的話,便將他送到了護國寺,不想那身體竟然漸漸好了,這下我們不舍也得舍了。本以為這孩子以后只怕就要做和尚了,不想數(shù)月前那癩頭和尚又來到王府說道,謙兒的命格發(fā)生變動,只要找到他要尋找之人此后便不必待在寺廟里了”
林如海聽著越發(fā)認真“卻不知這人要如何尋找,又何特征”
景銳搖搖頭,說道“你還不知道,那些和尚道士的就喜歡故作神秘,語帶玄機怎可直言相告,只說讓我們到江南走一遭,隨遇而安,隨心而走,叫景謙萬事憑心順心而為所以我們便一路來了”
說到這景銳心中一動,景謙待黛玉不同,莫不是此次要尋之人便是林黛玉。他正想著,一旁又想起了林如海的聲音。
“剛剛看謙兒那孩子,眼神清亮,神色冷漠,本以為是個淡漠的性子,如今聽你一講倒感覺只怕會是個情種”
景銳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若是讓林如海知道景謙要尋找之人極有可能是黛玉,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開這樣的玩笑,不過景謙那小子滑頭的很,若是直接問只怕套不出話來,如何就近觀察,還能順便幫他一把,畢竟黛玉這孩子還是不錯的。憑著他與林如海的關系若是真的做了親家豈不是親上加親。想到這便又看了看林如海話在嘴邊饒了一圈還是沒有說出口,若是自己猜錯了呢,景謙的主意太正了,如果他對黛玉無意,自己此時說了豈不是害了那丫頭,罷了,說他當真無意,那到時候就認黛玉做個義女也是不錯的。景銳心中打定主意也不著急了,便道。
“你莫要強撐了,快些休息吧。嗯,我這來此是為了私事,身份也只說是王妃的遠親,這樣的身份總住在王府別院只怕不妥,不知可否到府上叨擾幾日”
林如海聽了自是欣喜,忙令人去安排,欲要拉著景銳再說,卻被景銳勸著先休息了,一肚子話只等睌些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