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斜靠在塌上看著紫鵑指揮丫頭們進進出出的收拾屋中物品,正正的出神。
自料理完林如海的後事,黛玉便大病了一場,之前好不容易調理好的身子又清減了不少,又養了半月才逐漸從喪父之痛中走出來,身體也好轉起來。榮國父那邊賈太君已不只一次來信讓黛玉去賈府。黛玉本欲不去,只是賈府再三來人,如今卻是推辭不過。只得答應,如今便是在盤點行禮。
前世離開時黛玉是將所有能帶走的都帶走了,這個在姑蘇的老宅也託賈璉交給林氏宗族。只是如今有過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歷,她想要爲自己留個後路。
家中那些忠厚老僕都留了下來照看老宅,也讓他們有個庇護,不至受顛沛之苦。林如海離世前曾讓林財夫婦回覆自由身,只是林財不願離去,畢竟自幼便與林如海一道,如何捨得,便求了黛玉要留在江南爲黛玉照顧產業,便是寄人籬下,手底有錢說話也有底氣些。黛玉知他們忠誠,手下又確實沒有得力的人,便繼續讓林財夫婦管著之前的事。
“妹妹,想什麼如此出神,連我來了也不知。”
黛玉擡頭卻不知何時景銳已經站在面前,正一臉微笑的看她。黛玉坐直身子奇道。
“這一日你早出晚歸的,今日怎麼得閒到我這裡來了。”
景謙搖頭笑笑,一撩衣袍坐在另一旁道。
“妹妹這是怪我了,我這幾日忙碌可全不是爲了妹妹。”
“哦,這我就不明白了,你倒是說說,若不能讓我心服,這事可不算完。”
景謙笑笑沒說話,卻是從身後的一名丫頭手裡拿過一個包袱放在榻上讓黛玉看。黛玉沒有注意景謙手裡的包袱,倒是對景謙身後的丫頭仔細打量了一下。
那丫鬟年紀大約在十五六,身量苗條,面容清秀端莊,一舉一動皆是規矩,一身淡紫的羅裙雖無多少首飾點綴,卻不顯樸素寡淡,若不是看她在景謙面前的舉止猜則是個丫頭,若在外遇到只怕還要以爲這是哪裡的官家小姐呢。
景謙順著黛玉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身後仍低眉順眼站著的丫鬟,便順勢坐下對黛玉說道。
“這是紫煙,之前在我祖母身邊伺候。”
黛玉聽後,收回目光,擺弄了著手中的帕子,笑道。
“我還道是哪裡來的美人,原來出自成王府,老太妃果然會**人。你可有福了。”
說最後一句話,語氣很是揶揄。卻似手有些變味
景謙怎會不知她心中,心中無奈,連忙澄清道。
“我有什麼福氣,要有也是你有福氣。我自幼在寺廟中長大,習慣了凌峰貼身伺候,她留在我那裡沒用,日後她便跟著你了。”
“那是你祖母給你的人,你給了我,不怕回去後吃排頭。”黛玉一怔,心中的酸澀卻消散了。
“誰說是給我的,這是祖母派給你的人。紫煙會些拳腳,也懂些藥理,之前在祖母那裡也是侍奉湯藥,祖母聽說你身子不好特意讓她過來的。”說完又轉頭對紫煙道。“紫煙還不過來見禮,以後林姑娘就是你主子了。”
紫煙聽道後方向著黛玉道。“見過姑娘,早就聽人說姑娘長得比天上的仙子還美上幾分,之前只是不信,如今見到姑娘才知道這世間真有這樣的美人,可見傳聞也不盡是虛言。”
黛玉被說得不好意思,忙起身將她拉起來,“哪裡有你說得這麼誇張,你自己不就是個難得的美人。”
在一旁好不容易空閒下來的紫鵑聽到她們如此,在一旁沒忍住撲嗤一聲笑道。“你們快別說了,姑娘這是嫌棄我們醜了,瞧瞧這人美待遇也不同,當日我來時可沒見姑娘如比。”
黛玉瞥了她一眼道。“沒辦法,姑娘我就是喜新厭舊了。”一旁的雪雁卻一針見血道。“紫鵑姐姐不必在意,這主要是因爲當日送姐姐的人不是謙世子啊。”然後是一羣鬨笑聲。黛玉掛不住,作勢要打雪雁,雪雁忙往外跑,走時不忘帶著紫鵑與紫煙道。“姑娘惱了,快走快走。”
景謙看著黛玉如今有活力的樣子,心中很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