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明晃晃地掛在樹丫上,繁星點點點綴著無盡蒼穹,荷塘里田蛙樂鼓,夏風過處,蕩漾起一篇荷葉。
青檬磨磨蹭蹭來到廚房的方向,燈還亮著,雖然做肥皂的時候和大家相處得不錯,但她還是有些心虛,畢竟她以前來這兒做過一些偷雞摸狗的事。
摸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一睜眼一閉眼,要是你們不講義氣,那就對不起我了。”她想到。
青檬進去是廚房管事的公公和兩個太監在。
看到她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的。
“青檬……”他們都興奮地圍過來。
“好久不見。”青檬尷尬地和他們打招呼。
看她的樣子管事公公了然地打趣道:“青檬,這么久不來廚房,突然到來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我……”青檬撓撓頭發,隨后屁顛屁顛跑過去,“公公,你真是聰明睿智啊!一眼就看出我是餓了。”她干笑兩聲掩飾掉尷尬。
兩個小太監忍不住偷笑。
青檬道:“公公,憑咋們的交情,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你看誰讓你這么善良呢?”
“你這丫頭。”管事公公罵歸罵,心里卻樂得很。
青檬大口大口吃著管事公公給她準備的食物,她嘴巴里塞滿食物,手里也拿著不停往里面塞,管事公公揪心道:“慢點兒吃,你可別嗆著了,現在你是宮里大功臣了,要是在我這兒出了什么幺蛾子,可不是要我的命么?”
青檬安慰道:“公公你別擔心,若我被嗆死了,你們該替我開心。”
“為何?”管事公公不解問道。
“嗝”青檬毫無形象地打飽嗝道:“至少證明我不是被餓死的。”
管事公公算是認輸了,妥協道:“得,你可以嗆死,但別牽扯上我就行了。”
青檬嘻嘻一笑貪心道:“那我可以打包吧?”
管事公公看她話沒說完手已經開始裝東西了,還能說不嗎?只得無奈地搖頭走開給她讓路。
“拜拜。”青檬一面揮手人已經踏出去了。
兩個太監伸長腦袋張望,好奇道:“這什么人啊這?”
管事公公走過來用手里的勺子敲他們腦袋:“看什么看?還不快收拾收拾?”
兩太監摸摸被勺子打的地方問道:“公公,你說這青檬是什么人吶,怎么這么奇怪?”
管事公公一面收拾一面傳授兩小的知識:“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有什么好奇的。”
“公公,這世界到底有多大?”一個太監好奇又期望問道,他希望從他那兒獲得更多關于外面的事。
一向開朗的管事公公神情突然暗然道:“我也不知道,我進宮時……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什么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也是從師父那兒聽來的,世界究竟多大,恐怕師父也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誰?”青檬繞過竹林,一個青衣人慌慌張張晃過,青檬抬腿直掃他面門,青檬明明看著已經踢中了,不料伸出去的腿竟撲了個空,可見來人速度之快。
青檬納悶,但由于慣性的作用,落空的腳再來次秋風掃落葉,反掃向閃到身后的青衣人,不料,她的腿再次撲了空,說閃電,至少還能看見它亮會兒,而那人比閃電還快,因為青檬根本什么都沒看見那人就活生生消失在她面前。
青檬有些膽怯了,地上竹影輕輕搖晃,青檬突然想到荷塘月色中那句“俏愣愣如鬼一般”心底發虛,但誰讓她是青檬。
她把身上裝食物的包裹抱緊一些,做防衛的動作四周觀察:“什么人?給我滾出來,裝神弄鬼算什么好漢?”
話音剛落,竹林竟大聲作響,只是搖晃,雖只是瞬間,但她卻看到一個影子從地面竹葉間穿過。
有影子不是鬼,她想。
而且從這人剛剛的速度她知道他是故意放慢的,而自己在宮中得罪的也就蘇靈安,但她知道這會是幫蘇靈安的,而且以這人的功夫若和他斗那自己就是愚公移山,相差甚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啊呀,疼死我了。”青檬放下防備的手故意抱著手,“剛剛怎么就眼花了?”一面說腳下忙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立青玉立在竹子上端,看著她自導自演的戲有些哭笑不得。
他輕輕一躍,輕如飛蛾蝴蝶,靜靜站在地面。
當身后傳來“站住”命令聲時青檬額頭冒冷汗,腳不聽使喚地停住。
“妖魔鬼怪快快離開,妖魔鬼怪快快離開。”她痛恨自己竟然有這么一天,腳下竟然不聽使喚。
立青玉聽到她嘴里亂七八糟的念叨,微微皺眉:“你是道士么?”
青檬不可以,你不可以這么懦弱,就算是妖魔鬼怪大不了一死。
“我就是道士,我要收了你這個小鬼。”她轉身伸出一只手指著他。
待看清雙手環胸,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的立青玉時,青檬高昂的頭顱頓時火冒三丈。
“你真見過鬼呀?”立青玉并不打算放過她繼續吊兒郎當說道。
青檬沒說話,集中所有力量:“看招。”
立青玉一愣,看跳著小碎步而來的她不解她那是什么招式,連連后退:“還來呀?”
“怎么不來,我要讓你知道耍弄本姑娘的后果有多嚴重。”說完,青檬一個飛腿踢去,嘴巴里頗有氣勢喊到:“我打。”
只是眼見立青玉就在腳下,自己卻還是撲了空,就連他是怎么讓開的她都沒看清,看著立青玉繼續得逞的樣子,青檬很不甘心,反手一拳擊去,不過依然撲了空,立青玉已經繞到她面前。
手上撲了空倒無所謂,立青玉腳下輕輕一帶,青檬只覺得腳下一股力量拉動自己,連看清都來不及就朝前面撲去,眼看就要摔了狗吃屎。
“啊啊啊啊……”青檬大叫,這動作太丑了。
地上晃動的竹葉囂張地搖晃,眼看就要親上地板,突然一手被人拉住,然后被一扯。她尖叫一聲,人已轉了兩圈停住。
她忙扶住暈乎乎的腦袋:“打不過你,我認輸了。”
“這么快就認輸了。”立青玉以為她會死不服輸,所以此刻臉上有少許驚奇。
“打不過就打不過有什么好說的,要殺要剮隨便。”青檬揉著酸溜溜的胳膊,一臉任人宰割的樣子。
“我不殺你也不剮你,只要你幫我一個忙就可以了。”立青玉道。
“不幫,你殺了我吧?”青檬不甩他,轉身要走。
立青玉只能談條件了:“你幫我一個忙,我幫你完成一個愿望如何?”
青檬明顯感覺到自己耳朵豎起來,她正有事找他呢!
“你幫我完成一個愿望?”青檬故意懷疑道。
“沒錯,愿不愿意,交易劃得來。”他早已看穿她那小心思,只是放到明面上,她定然不會答應。
青檬一拍手:“雖然劃得來的是你那方,但本姑娘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吃虧點兒,你說,需要我幫你做什么?”
立青玉故意皺眉,為難地編故事:“管事公公把我分配到芋圓宮照顧芋太妃,只是芋太妃定要人給她唱歌,而宮中會唱歌之人唱的歌她也不喜歡,管事公公命我找到能夠唱芋太妃喜歡聽的歌的人,后來一打聽,芋太妃喜歡一個叫青檬的丫鬟給她唱歌,我再一想,青檬?會不會是你,所以我就只能找你幫幫忙了,”他越來越可憐,“你一定要救救我,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我,不然管事公公一定會殺了我的。”
他故弄玄虛道:“據我所知,芋太妃是皇上最關心的人,說不定皇上因為芋太妃喜歡你而提拔你,那你就不用再受蘇嬤嬤們的氣了。”
不用受蘇嬤嬤的氣?來這么久不但沒受蘇嬤嬤的氣,反而都是她給蘇嬤嬤氣受。
青檬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話:“不用說那么多好聽的話,你只要幫我一個忙就行了。”
“什么?”立青玉眼里有些溫怒,他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么藥,但他心里明白應該和那個人有關。
“你在宮里權勢好像不錯,你只要利用你的權勢幫我找到盱王爺就行了。”青檬道。
果然是他,他想。
“盱王爺?”立青玉道,“你想做盱王妃,可惜盱王爺已經有兩位王妃了,你去只能做三王妃你也愿意?”
“去去去,”青檬鄙視他的猜測,“不管我找他干嘛?你只要幫我找到他即可。”
“可是我怎么找他?我只是一個小太監,有什么權勢幫你找盱王爺?”
青檬再次鄙視地拍他的肩膀,“別裝了哪個太監有你這么好的身手,看了這么多年武俠小說沒聽說過。”
立青玉眼里驚訝一閃而過,他想不到她竟差不多能猜到他的身份。
青檬看破他心思笑道:“是不是很驚訝?”
“確實。”他老實交代。
“哎呀!其實我很聰明的,”她轉身坐在靠近的石頭上,“不過不用忙著夸我,還是談談我們的交易吧!”
“好,我答應幫你找盱王爺,你是答應我的事了。”立青玉雖是給她商量,但確實不容說不的語氣。
“那當然,最好今天我能見到盱王爺。”卻也是不容說不的語氣。
立青玉竟笑了:“今天你是見不著盱王爺,但我保證很快就能讓你見到他。”
“很快是多塊?”青檬談判時認真的態度可不容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