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嚕智軒的花圃,一片金黃,青檬還記得第一次來時,滿眼綠色。而那個秋千,隨風搖擺,幾片落葉像翩翩起舞的蝴蝶,金燦燦地地調皮地落在秋千上。
胡嚕智軒平日里來花圃休息,甚少的時間是在太醫(yī)院的,青檬甚至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御醫(yī),呃……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懂醫(yī)術,因為他專研醫(yī)學的時間真的太少了, 他常常是偷懶,不過很喜歡照顧他那些花花草草。
胡嚕智軒問:“你知不知道那盆花叫什么?”
青檬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花。
她說:“叫星辰花。”
她沒有說叫勿忘我,勿忘我花語:永恒的愛,濃情厚誼,永不變的心,永遠的回憶,請不要忘記我真誠的愛。
這些她只想說給一個人聽。
青檬忽然覺得太突然,就這么突然自私起來,只為了他,一個冷酷無情的帝王,但她是無悔的。
胡嚕智軒像是對青檬,又像對著空氣,點點頭,同時嗯一聲。
他是冷靜溫和的,像她內心深處的某個人,某個記憶,讓青檬覺得有些依戀,但僅僅是熟悉的依戀,對云宮宸淵,是飛蛾撲火,是轟轟烈烈的。
青檬覺得,胡嚕智軒就像潔白溫和的云彩,讓人想接近,而云宮宸淵,他是情花,情花有刺,刺上有毒,蝕骨噬心。
青檬自來熟,第一次就是自來熟,現(xiàn)在更是當自己家,隨時隨地,想來便來。
她自顧自地坐在秋千上,珠兒有意無意地搖晃,因為此時難得地,胡嚕智軒去太醫(yī)院了,不過青檬知道,他很快就會出現(xiàn),好像他極其不愿待在太醫(yī)院。
不出所料,不多一會兒,胡嚕智軒便出現(xiàn)了。
“咦!你終于想起自己的本行了?”青檬故意笑嘻嘻問道。
“太醫(yī)院那邊有事,父親讓我過去看看?!彼?。
胡嚕智軒無意間看到紅木桌上的藏青色酒壺和佳肴,看來是要有求于他,故意不作聲色。
“帝后光臨寒舍,不知有什么指教?!?
青檬吐吐舌頭:“能不能不要文縐縐的?”
習慣了他平日里吊兒郎當?shù)?,雖然偶爾他也會文縐縐一陣,但青檬還是習慣不了,而且通常笑話他裝窮酸,不過今天自己有求于人,態(tài)度要好一點才行。
經過青檬一天的軟磨硬泡,在胡嚕智軒喝了太多了,半醉半醒之間,才從他嘴里知道,云宮宸淵現(xiàn)在的處境,內憂外患。
他的弟弟叔叔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欲和他奪權,即便如今云丘岌岌可危,但是大家欲稱帝的野心實在難以收住。
青檬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自己能幫他么?在心里問了無數(shù)次的問題,酒的辛辣都忘記了,又倒了一杯……她無奈地嘆口氣便告辭了。
人已經走遠,胡嚕智軒一手搖晃著酒壺,壺中的酒像是他的知音,隨著他的搖晃叮咚著響。
醉,對于他而言,是一個多么遙遠的詞,只是,青檬打聽這些做什么?這個姑娘剛入宮時一心想要逃走,后來,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看來還是愛上他了,他暗自笑起,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為何而笑?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
“帝后,你是不是喝多了?”珠兒憂心忡忡地跟在搖搖晃晃的青檬的身后,本欲扶住她,但青檬把她使勁推開。
她心里煩悶極了,為自己的無能為力。
“帝后,快到宸陽宮了,是不是……”珠兒不知道,如果云宮宸陽看到這個樣子的青檬會不會掐斷她的脖子,一陣膽戰(zhàn)心驚,當務之急,她一把拉住青檬的胳膊,“帝后,王上可能不在宮中,您先回尚陽宮休息吧!”
青檬一怒:“珠兒,你放開我?!?
回頭間,玄色身影,金絲鑲邊,周身冷氣如神一般的人,青檬明顯覺得一僵,不知是因為冷還是他身邊的人,忽然一陣委屈,推開扯住她顯然已經驚得忘記事情的珠兒撲向云宮宸淵,但是他身上不是冷的,是溫暖的,有溫度的,青檬滿意一笑,她以為他是冷血動物,原來不是,自言自語:“不是冷血動物真好。”她醉意闌珊,感覺到抱住自己的人因為這句話明顯一僵,但她沒有后悔……
“什么?那個女人又在王上叔叔哪兒過‘夜?”云宮炎煊幾乎暴跳如雷,上一次因為自己倒了大霉,不好意思說,但這次一定要向王上問清楚。
若香膽戰(zhàn)心驚,云宮炎煊太厲害,威逼加利誘,她不得不說。
“要死了要死了,珠兒,昨天你怎么不阻止我,讓我喝醉了,還……莫名其妙地在宸淵宮過‘夜,若是我被那個暴君占去便宜怎么辦?你就眼睜睜見死不救?”青檬暴跳如雷,其實她知道那個暴君對她沒有什么興趣的,但她怎么就醉得一塌糊涂呢?
珠兒微微吐舌,她哪里拗得過她,更何況她是帝后,王上都下令讓她在宸淵宮了她哪有能力阻止。
青檬想了想,總覺得應該感謝云宮宸淵昨晚的收留,于是開始做自己喜歡吃的糕點。
對云宮炎煊的質問,云宮宸淵有些惱怒,用毫無溫度的眼神盯著他。
云宮炎煊膽怯,不敢繼續(xù)與他對視,偷偷低下頭,心里低估“完了完了,王上叔叔是真被那妖女迷住了,”同時,對青檬的仇恨也到了極致。
云宮宸淵也煩悶,這次對云宮炎煊的無理與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樣,以前是為了教導他,而這次好像……好像是為了為某人鳴不平,不,只是這孩子太無法無天了,太放肆了,他對自己道。
他也對自己的行為惱怒,無力地對云宮炎煊擺擺手:“回去吧!”
云宮炎煊從未見過對他如此認真的云宮宸淵,心驚膽戰(zhàn)地退出去。
看到云宮炎煊的樣子,外面的蒙源子熙也大概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些什么,只是這次的情況似乎比以往的每次都要嚴重些。
云宮宸淵握起竹簡,云丘的大戰(zhàn)就要來了,國庫空虛,百姓鬧災慌,如果不速戰(zhàn)速決,即便他的玄甲兵團在厲害,也不可能逆天而行,魔音石,可能他這輩子都等不到它來救國,但是他不會將所有賭注壓在一個地方的,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