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鄭美人的話,茜心手一晃,茶水差點(diǎn)灑出,杯子微微響了一下但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最后穩(wěn)穩(wěn)妥妥放遞到鄭美人手里。
鄭美人也不嬌縱,慢條斯理接過來淺嘗一口:“槿夫人這兒的茶水像是往年的茶葉,趕明兒樂兒給槿夫人送些新鮮的來。”
暖云不服上前:“你……”
“還不給夫人收拾衣服去?”茜心忙打斷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這丫頭越來越膽大了,她頭頂微微有些薄汗。
暖云有氣地離去,鄭美人放下茶水微微嘆口氣心疼道:“樂兒也知道皇上下了圣旨,但樂兒總想著去見見太妃娘娘,老人家都需要陪伴的。”
“奴婢覺得美人應(yīng)該向皇上說這話,現(xiàn)在美人正是皇上手心的寶貝,美人說什么皇上他還能不答應(yīng)?就是天上的星星皇上也愿給美人摘下來,美人來找一個槿夫人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暖云實(shí)在忍不了鄭美人的虛假,言辭灼灼道。
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暖云淺心未免擔(dān)心。
鄭美人臉色驟然變冷,何時有人敢這么膽大的和她說話,語氣冷洌起來:“槿夫人這兒的人架子比夫人還大呢?”
千木槿忙道:“暖云你知道皇上寵愛鄭美人,還要勸我去芋圓宮,看來我是要沾鄭美人的光了。”臉上掛著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
她本以為暖云在她面前膽大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這樣,看來這丫頭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這種掉腦袋的事她可保不住。
鄭美人知道以后得路還長著呢!她也擠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讓槿夫人和樂兒去頂著抗旨的危險去看芋太妃真是抱歉。
千木槿只是淡然一笑。
“夫人?”鄭美人走后,茜心和暖云異口同聲喊道。
她們都害怕這鄭美人定是不安好心,暖云雖后悔自己因?yàn)樯鷼舛f出,但仍然不愿承認(rèn),因?yàn)樗挥X得自己有錯。
千木槿吩咐:“暖云茜心,你們?nèi)?zhǔn)備一下。”
媽媽 我想對您說
話到嘴邊又咽下
媽媽 我想對您笑
眼里卻點(diǎn)點(diǎn)淚花
噢媽媽 燭光里的媽媽
您的黑發(fā)泛起了霜花
噢媽媽 燭光里的媽媽
您的臉頰印著這多牽掛
噢媽媽 燭光里的媽媽
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噢媽媽 燭光里的媽媽
您的眼睛為何失去了光華
媽媽呀 女兒已長大
不愿意牽著您的衣襟走過春秋冬夏
媽媽 我想對您說
話到嘴邊又咽下
媽媽 我想對您笑
眼里卻點(diǎn)點(diǎn)淚花
噢媽媽 燭光里的媽媽
您的臉頰印著這多牽掛
噢媽媽 燭光里的媽媽
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噢媽媽 燭光里的媽媽
您的眼睛為何失去了光華
媽媽呀 女兒已長大
不愿意牽著您的衣襟走過春秋冬夏
噢媽媽 相信我
女兒自有女兒的報答
青檬覺得皇宮里的女人大多都是棄婦,她們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他們的孩子,所以努力找一些記得的記不得的關(guān)于母親的歌來唱。
“青檬又創(chuàng)造新歌了。”丫鬟們咬耳朵竊竊私語。
“是啊!好厲害!她唱的歌雖然奇怪,但聽著也很舒服,每天換一首。”另一個丫鬟答道。
“為什么是女兒呢?”芋太妃不解地問道。
“啊?”青檬一時間沒想到芋太妃還會提問,“噢這個……”她該怎么給她說歌詞就是歌詞沒有為什么呢?
“盱兒說他是我的孩子,但他不是女兒呀?”芋太妃郁悶著問。
青檬笑道把里面的女兒改為孩子就可以了啊!
于是她又把這首燭光里的媽媽歌唱了一個新的版本。
“爺爺,咿呀,我想你們了,我要回家,我要吃壽司,我要吃漢堡包,我要吃肯德基,我要吃……”她在心里哭喪。
她這些小動作早就被南陵盱眙盡收眼底,他微微皺眉,似是不解,最近他每日進(jìn)宮看芋太妃,以至于他來的時候南陵靖璽都沒來。
七月末,午后夕陽金燦爛地掛在高高的屋宇之上,灑在樹梢,落在池塘,她海藻般柔軟的一頭長卷發(fā)灑上一層薄薄的金黃。
“王爺,鄭美人和槿夫人來探望太妃娘娘……”桑雨誠惶誠恐地向南陵盱眙稟報,南陵靖璽下過旨不允許嬪妃進(jìn)芋圓宮,而鄭美人又是南陵靖璽最寵愛的女人,宮中就是當(dāng)今皇后也得讓她三分,她一個小小的丫鬟怎么做都不是,幸好南陵盱眙在只能前來請他出主意了。
南陵盱眙手里的書卷微微一頓:“皇上既然下過旨她們總該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吧?”低頭繼續(xù)看書,只是心思卻不能繼續(xù)平靜下來。
他叫住為難轉(zhuǎn)身的桑雨:“且慢,本王自己去。”
“是。”桑雨雖不愿意南陵盱眙出去見她,但畢竟這是自己不能做主的事。
儒雅得如同冬日里溫暖陽光的傾長身影緩緩踏出,看到她眼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只一瞬,他偏來頭去。
“原來盱王爺也在?”鄭美人柔弱的聲音響起。
千木槿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對他微微頷首,她對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疏離,南陵盱眙頗為無奈卻又無限惆悵地嘆口氣,罷了,事到如今還不能放手嗎?他諷刺地自嘲,聽到她時他平靜如湖的心就如被一縷微風(fēng)吹動再不能平靜,聽到她與鄭美人一起他卻不放心她被人利用陷害,終究還是放不下。
南陵盱眙轉(zhuǎn)向鄭美人微微拱手表示行禮,依然是儒雅的謙謙君子:“臣聽說鄭美人和槿夫人前來芋圓宮看望母妃,想必鄭美人和槿夫人是獲得皇兄密旨可以進(jìn)芋圓宮的。”
“盱王爺您不僅會打仗,就連這個也能猜到。”鄭美人皮笑肉不笑,她只是想先斬后奏,她之所以敢來退路自然已經(jīng)想好了,這不,替罪羔羊也一同領(lǐng)來了。
南陵盱眙轉(zhuǎn)頭盯著千木槿,眼中不帶柔情,卻是凄冽與警告,若她敢不對自己負(fù)責(zé)要他如何放下。
千木槿果然不負(fù)他眾望,假裝心有埋怨:“我……不曾獲得過密旨。”
“你……”鄭美人沒想到她竟突然變卦。
“太妃娘娘你等等……”青檬追著朝外去的芋太妃,若是她出了事腦袋肯定不保了。
不過剎那間芋太妃已經(jīng)跑出來,千木槿和鄭美人不由自主地回頭,芋太妃哪里像宮中多嘴多舌之人議論那樣邋遢,出了行為古怪在衣著整潔。
暖云和茜心不約而同對視一眼,不過立刻恍若未見。
“木槿給太妃請安。”千木槿規(guī)規(guī)矩矩給芋太妃跪安。
鄭美人連忙清醒過來,她不滿地瞟千木槿一眼,才輕輕拎起衣角跪下:“樂兒給太妃請安。”
后面的丫鬟們也都跟著自家主子跪下。
芋太妃卻不當(dāng)一回事,她驚訝地跑到千木槿面前:“好美的人兒……”她細(xì)細(xì)端詳著眼前的人。
千木槿平時冷若冰霜的臉上此刻掛著溫暖的笑容:“太妃娘娘,木槿打擾到您了。”
若不是皇上曾經(jīng)下過旨,她早就過來了,如今一看,芋太妃雖不若常人,但卻慈祥得很。
“跳舞一定很好看。”芋太妃沒理會她的客套話,徑直拉起她就要進(jìn)屋。
鄭美人見自己被冷落,徑自爬起來,不滿地怒道:“瘋子果然就是瘋子,一點(diǎn)眼力也沒有。”
其他人心驚膽戰(zhàn)地低下頭,暖云則心里暗自高興,心里腹黑她:“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
南陵盱眙眉頭皺在一起,他不滿這句話,很不滿:“鄭美人雖你是皇兄的寵妃,但不代表你可以對母妃無理。”簡單的話語深深的警告,不怒自威渾然天成。
“我……”鄭美人本還想說什么,不過他說的也頗為有理,剛才自己心里有氣,不由嬌縱慣了自己都沒來及思考就說了那句話,若是南陵靖璽知道想必自己也會受罰。
芋太妃拉著千木槿就往宮里去。
鄭美人故作關(guān)心道:“槿夫人,你忘了皇上的旨意?樂兒怕皇上怪罪于你時樂兒沒能力保護(hù)不了你就不好了。”
千木槿身子一頓,為難道:“太妃娘娘,皇上有旨,木槿……木槿不能進(jìn)去的。”
“我不管……”她怒視著鄭美人,頗有氣勢:“壞女人,沒好心……”
鄭美人此刻敢怒不敢言,恨不得在心里把芋太妃罵上一百遍,氣得直跺腳。
看了一場皇上女人們的斗爭,再看看芋太妃不松手的樣子,青檬嘴巴抽抽再抽抽,我也無能為力啊!我總不能拿我寶貴的生命和你們開玩笑啊!
趁芋太妃的魔抓還沒伸向她,僵硬地轉(zhuǎn)身欲離開現(xiàn)場,但還是晚了一步,她的裙擺被緊緊拉住。
青檬僵硬地回頭朝蹲在地上像孩子一樣的芋太妃干干笑笑。
此情此景,芋圓宮中的人不足為奇,但其他人,不由瞪大眼睛。
南陵盱眙嘴角抽著。
桑雨不滿意罵道:“青檬,你就這么不尊重太妃娘娘?”
她要的是青檬發(fā)火,不僅如此還要南陵盱眙不滿青檬。
青檬不由皺眉頭,你想惹我發(fā)火把自己推進(jìn)火坑,我偏不,她想著蹲下身扶住芋太妃,她輕輕抬頭和怒氣沖沖的桑雨對視,一臉鄙視,桑雨面容扭曲,恨不得一把把她揪出來踩在腳下。
她們兩的小動作別人自然是不知道。
“太妃,你先起來,”青檬勸導(dǎo),桑雨也伸手來扶她。
“你讓她給我跳舞。”芋太妃不容別人拒絕地說,“你不許我就不起,不起。”
青檬嘴角抽抽,再抽抽,這哪是她能做主的?
“太妃你快起來,不然我就不給你唱歌了。”青檬只能拿出絕招。
芋太妃還是不起來,青檬故意放開她的手要離去,她緊緊抓住青檬的裙擺。
青檬解釋道:“太妃娘娘,你起來,我告訴你誰能夠允許她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