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見莫空猶豫,又見趙逸不信,不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猛然跪下身子,抱拳道:“小的對天發誓,所說之話絕對句句屬實!”
趙逸緊緊盯著跪在跟前的人,眉頭擰成一團道:“你們皇上豈有這么好心?你們查木國與我們汾國對立已久,怎么可能甘愿將公主放回來?”
那士兵長嘆一聲道:“皇上也不想將公主離開的,只是為了阻止兩國繼續交戰,才無奈將重兵的公主離開的,皇上對公主情意不淺,本是想留公主做皇后的!且是處處為公主著想,公主生病之時,皇上還讓公主睡在皇上的寢宮,日日在旁照顧,皇上怎么可能會害了公主?”
一旁的趙逸與莫空都不禁被這士兵的話而震驚在那里,莫空只覺心中似有妒火,卻依舊壓著怒氣問道:“你說你們皇上喜歡我們的公主?”
“小的豈敢亂說,這事,我們宮里上上下下都看出來了,皇上一向不曾對哪位娘娘好過,后宮的娘娘從來不曾真正的放在眼里過,可是自從公主來了,皇上卻對公主異常的上心,一開始,我們都覺吃驚,皇上脾氣暴虐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是輕狂公主從一開始就絲毫不怕皇上,皇上不禁沒有按那燕國人的勸解囚禁公主,反倒派人細心的伺候著公主。”
那士兵想了想又道:“小的還聽伺候公主的幾個侍女說,皇上對公主很不一般,還親自喂公主喝藥,還為公主殺了幾個欲造勢的娘娘,總之,皇上對公主真的不一般,還下令對阿木將軍囑咐,一定要將公主安全送達,否則提頭去見,小的不敢耽擱,便連夜趕來,若是公主有個三長兩短,小的的腦袋就要搬家啊!”
趙逸與莫空都不禁沉思起來,若是公主的話,這一切并不是沒有可能。趙逸心中也是急切,只是如今諸多事情不得不多加考量,公主一向行事穩重,膽大,要說那個查拉圖會喜歡公主,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這人所說不假,如今環境如此惡劣,那再拖下去,恐怕公主真的就性命攸關了。
趙逸突然轉身朝外喚道:“來人!準備一小隊人馬,帶上大夫,立馬隨這查木國士兵去!”
莫空微愣回神急急道:“我也要去!”
趙逸頓了頓,本欲阻攔,可是見那莫空一幅坐立不安的模樣終只能點了點頭道:“好,我讓風無陪你一同去!”莫空苦等如此久,幾乎要思念成疾,他又怎忍心讓他干等在此地。或許早日讓他們二人相見,公主也能快些好起來。
待那士兵恢復了些氣力,眾人便趕緊動身上路,為了不引起那查木叛軍的注意,他們所帶的人并不多,帶上了幾個士兵就急急的上路跟著那查木國的士兵前去。
白色的帳篷內,阿木將軍守在一旁昏睡的人兒身邊,望著火盆長嘆了一口氣,派去汾國軍營的士兵不知有沒有把話帶到,派去鎮子里藥鋪的士兵也還未回來。游牧的夫婦從外走了進來,將串好的肉串
放在了爐子上頭。
婦人走到火盆旁坐下身來,瞧了一眼昏睡不醒的許輕狂嘆了一聲:“唉,這雪都停了,姑娘都昏睡兩日了,怎么還不見醒來。”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嘎吱的聲響,像是落在薄薄雪地上的馬蹄聲,帳篷里的幾人都不禁繃緊了神經,阿木將軍一把抓過一旁的大刀全身警備起來。火爐邊的漢子道了一聲:“我去瞧瞧!”說完便走出了帳篷。
不遠處行來一小隊人馬,瞧見為首的有些面熟的士兵,那大漢滿是歡喜的朝帳篷里的人喊道:“將軍,將軍,是派去報信的那位小兄弟,他回來了!”
阿木一愣,慌忙起身走出了帳篷,瞧見下馬的幾人,趕忙迎上前去,那士兵幾步上前,抱拳一禮道:“將軍,我將汾國丞相帶來了!”
阿木轉頭望向一聲裘襖的莫空,見他俊朗不凡的容貌便猜出此人定是那汾國丞相,不禁趕忙抱拳一禮道:“查木國末將阿木,見過莫空丞相!”
莫空微微一愣,趕忙回禮道:“失敬失敬!”滿心急切的探頭問道:“公主呢?公主她在哪里?”
跟著那阿木鉆入帳篷,剛一抬頭,就瞧見了躺在火盆旁的人兒,緊跟進來的風無似有喜悅,似有擔憂的驚詫出聲:“公主!”
一旁的莫空腳下一晃,那熟悉的容顏入目,卻是將積壓在心中的苦痛瞬間開了閘,滿心的思念之苦毫不留情的往外涌。還未曾上前,淚水就已經涌出了眼眶,身形微晃,竟是顧不得身上披著的裘襖,幾步就沖上了前去,猛然的跪坐了下來。
“公主……公主……”聲聲的呼喚,被哽咽的淚水嗆得模糊不清,任他如何喚,跟前的人兒就是昏睡的深沉。虛弱的憔悴面色像根根鋼針一般插入胸膛,疼得莫空不知該如何言喻,本應是絕美的面龐,那唇瓣卻是青白的發紫,一張小臉,被滾燙的熱度燒得通紅。
袖袍下的雙手顫抖的厲害,緩緩的撫上了張滾燙的小臉,滾燙的熱度幾乎要灼傷了指尖,他猛然撲倒在許輕狂的身上,竟是低聲痛哭起來,口中不停的喚著:“公主,公主!我的公主!”
周圍的眾人都不禁僵直在一旁,那入耳的苦痛哭聲似乎也不禁勾起了一陣酸楚。阿木呆呆的望著那痛哭不止的莫空,心中不禁感慨,這就是輕狂公主的駙馬么?竟沒想到真的是一個和尚。
一旁的風無干站在原地,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他多想也去到她的身邊,緊緊的抱住她,可是他卻不能,那長久的思念與無法表達的痛苦糾結在一起,讓他苦澀難言。重重的吸了吸鼻子,他慌忙回神,推了推一旁帶來的大夫道:“還愣著做什么,快去給公主瞧瞧!”
那軍醫慌忙應聲,幾步上前,不忍讓莫空退離,輕輕抽出許輕狂的手,診脈瞧了起來,伸手又在許輕狂的面上探了探,撐開那沉重的雙目瞧了眼,面上神色是越發的凝重起來。
莫
空抬頭瞧向他,慌忙問道:“公主她怎么樣?”
那軍醫頓了頓,抬手擦了擦額上急出的薄汗道:“公主情況不容樂觀,身染風寒又因長途勞累而越發加重!”話才過半,那莫空的面色已是一片蒼白,他慌忙道:“丞相大人不用擔心,下官一定會想辦法的,下官這就去為公主熬藥,只要好好調養,公主一定會沒事的!”
話音一落,就急急的拿起藥箱忙碌起來。眾人的心都不禁跟著沉了下來,皆一一無力的癱坐在了一旁,滿是擔憂的望著那昏睡不醒的人兒,沉默不語,誰也不知該開口說些什么。
跪坐在許輕狂身前的莫空呆坐了好一陣,他抬手緊緊的攥著胸前的佛珠,胸膛中的心臟也跟著顫抖得厲害。他癡癡的握緊著那冰冷的小手,淚水卻是磅礴而下,口中呆呆的喃喃自語:“公主,公主,我來了,我是你的莫空啊!我在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你為何不醒來看看我,公主,公主……”
滿心是說不出的苦痛,多日的思念化作滿腔的熱淚洶涌而下,分開多日卻是如隔千年一般,可是如今終于再見,卻是這番模樣,疼,滿心都是疼,是擔憂,是自責,是道不出,道不盡的愛意。心底再也壓抑不住,望著跟前的人兒,無聲的道著自己壓抑已久的思念之苦。
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日日都想,夜夜都想,沒日沒夜的握著你的發簪,想著你的面容,我為何如此無用,我為何如此懦弱,可是真的好想你,好想見你,好想再抱你!想你叫著我的名字,想你嬉笑著叫我和尚,想你調笑的戲弄我,想你霸道的吻我,好想,好想!
瞧不見你,我已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也不知何去何從,空了,全部都空了,這里好疼,心口好疼,我不要再這般,不要你再離開我,別再丟下我,好不好?求求你,別再丟下我,別再離開我!我忍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是個笨和尚,明知道我木訥的,別再這般折磨我,好不好?
我的公主,我的狂兒!快點好起來,等你醒來,我一定會鼓起勇氣,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一定不再惹你生氣,一定不再讓你遇險,一定會好好保護你,所以求求你,好起來!不要再離開我!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無聲的哭泣夾雜著道不盡的思念之苦,即使毫無聲息,那濃濃流露的愛戀已是讓一旁的眾人瞧得明了。那壓抑已久的思念一股腦兒的宣泄著,似無旁人一般,縱使不曾開口,眾人都似乎能夠聽見莫空的心聲一般。
獨坐一旁的夫婦也忍不住偷偷的抹淚,單是瞧在一旁,也知曉這對璧人定是經歷過諸多的挫折艱險。
靜坐在一旁的風無獨留著那莫空與許輕狂二人不敢輕易打擾,縱使心中如莫空一般思念成狂。滿心是不甘,是憤恨,緊握著雙拳,心中卻是對上天的憤怒,為何老天要如此捉弄與人?同是絕世出塵,德才兼備的二人,為何上天要這般的捉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