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中午,臨近午膳的時間,令狐謙著大太監朱令宇正兒八百的過來永寧宮知會皇后,他會過來一起用午膳。
很官方很正式很相敬如賓的做法,恰是符合他們的身份,一國之君及萬民之母。
亓芷榕也沒說什麼,一張俏臉平靜的看不出半分傾向,打賞了傳話的朱公公之後就安排宮中準備皇上的膳食。
午時三刻,令狐謙如約而來,冷靜自持,客氣疏離。
隨侍的宮女太監都被趕了出去,芷榕悶著頭吃飯,知道令狐謙這是有話要講。
“皇后入宮這麼久,管理後宮的職責也該擔起來了。”令狐謙並沒有兜圈子,直奔主題:“前些日子朕一直忙於政務,疏漏了這後宮的問題。”
芷榕也放下筷子擡頭:“皇上真要臣妾管理?”
令狐謙點頭,無比的坦然:“這本就是皇后分內之事。”男主外女主內,千古不變。
芷榕淡笑,帶著不容忽視的意味:“怎麼管都沒問題?”
令狐謙遲疑了一下很快給予答覆:“只要後宮一切正常。”那些妃嬪別再來騷擾朕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好,臣妾來管。”芷榕答的爽快,到讓令狐謙心裡有著說不清的彆扭。怎麼看,都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甘示弱的想要重新佔據談話的主導權,令狐謙若無其事的倒了一杯酒給自己:“皇后的身子無礙吧。”
果不其然,前一刻還一切如常的芷榕立時漲紅了臉,目光遊移著看往別處:“謝皇上關心。”
令狐謙沉默著不說話,有意的拉長這種尷尬的時光,一杯杯的小酌著杯中之物。
芷榕扛不住這種壓力,下意識的伸手去拿酒壺,卻被令狐謙輕描淡寫的揮開:“皇后腹中說不定已經有了朕的骨肉,喝酒就免了。”
芷榕恨的牙癢,偏又無話可說,色厲內荏的強作鎮定:“哪有那麼巧。”
令狐謙不置之否的淡然一笑,一口飲盡杯中美酒後欲要起身離去:“朕回議政殿批閱奏摺了,皇后好生休息。”
看著那具挺拔卓爾的背影,疑問的話脫口而出:“爲什麼立我爲後?”想了想又解釋般的加了一句:“受寵又聽話的無雙貴妃不是更合適麼?”
令狐謙走到門前的身影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朕要的皇后,是決計不會產生感情的。”沒有溫度的淺淡笑聲傳來:“皇后對這個答案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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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馬加鞭,駿白回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這些日子頻繁的往來近郊的支縣,雖然當日往返過於辛勞,可是心裡念著佳人,駿白也是一刻都不想多停。每日下午忙完當天的事務,和胡爾上馬就是一路疾馳,再晚也要回王府歇息。
淇瀾倒是有些心疼,雖然心裡歡喜這樣的珍視,可是終歸不忍心他這般奔波,勸過好幾次不要這麼趕,隔天回來也是一樣云云。駿白倒是好脾氣的不反駁,只是笑笑就過,下次卻依舊故我,清早走天黑回。
年初的時候,令狐謙就下令在支縣開始籌建火銃營。因爲涉及到初次這般大規模的使用火藥,不確定性及危險性都大幅上漲,是以最終地點也因此選的遠離沙陵,即使走火也不會危及京都安危。
秦駿白就是受命負責火銃營成立的全權統帥。巧合的是,撥給他的副手,亦即日後火銃營的統領,竟然是一十三營鐵騎軍那個曾經參加比武招親的兵士。
回來後駿白還當成一例趣事將給淇瀾聽,說是那個兵士已經跟翁家小姐成了親,當日還曾動過邀請秦王夫婦出席的念頭,終因兩人都不在沙陵而作罷。
淇瀾聽得興味盎然,不忘記取笑秦駿白被翁家小姐看上了丟繡球大膽表白的糗事。
晚飯後,移師書房。
這段時間,淇瀾找到一件可以用來打發晚飯後閒暇時光的樂趣,放在二十一世紀就是敏而好學,放在這裡,呃,就有些不倫不類。
教秦駿白學英語。當然說起來可不是稱呼英語,而是南歐大陸異邦語言。
要說起堪稱全能的秦駿白,還真是短板在這一項,因爲極少去敬目,更不會衝在經商第一線,是以這類語言方面,基本上是全然的有聽沒有懂。
淇瀾的惡趣味也在於此,不是致力於好好教會秦駿白,而是更多關注於那初學者怪異彆扭的發音,進而每次都毫不厚道的笑到前仰後合。
一來駿白寵溺她到了毫無底線的地步,取笑也就由著她去;二來不得不說天分這東西真是絕無章法,駿白在語言上的天賦一經開發,簡直是以光速在進步,所以不過四五次之後,淇瀾就笑不出來了。
羨慕嫉妒恨~~~
沒有教材,淇瀾也就隨興所至的想到哪兒教到哪兒,不過基礎的東西類似語法什麼的,她還是很認真的循序漸進的。
只是今天晚上學了一會兒,老師首先就沒了興致。沒了取笑的對象,實在少了很多樂子啊……
看著淇瀾興致缺缺,秦駿白也不再發問。順手拿過棋盤:“要下棋麼?”
前幾日淇瀾拖著駿白陪她玩五子棋,到底規矩簡單,一盤下來,以駿白的頭腦已經摸透了規則有模有樣了,三盤過後兩人開始勢均力敵,再之後……淇瀾把棋盤上的棋子“不小心”都弄亂算作和局結束~~~
房間很暖,淇瀾很乾脆的搖頭,懶洋洋的打個哈欠。
“累了?回去休息吧。”駿白揉揉她披散下來的秀髮,疼惜之情溢於言表。
乖乖應了一聲,淇瀾站起身。此時想想,那張舒適溫暖的大牀誘惑力陡然變大。
乍一出門,迎面的涼風就吹得淇瀾瑟縮著靠向駿白,那點昏昏然的瞌睡也被趕跑了:“還沒到仲秋呢,就這麼冷了。”
帶著男子氣息的大氅裹了過來,駿白清朗的聲音響在頭頂:“沙陵地處北方,比起沿海要冷的早一些。”
提到沿海,淇瀾就想起在夏門時候兩人之間的“鬥法”:“我在夏門時候賺了好多銀子,駿白你沒看到那些甜品多受年輕人的歡迎~”
捏捏她的小鼻子,駿白微笑:“娘子真厲害,那些甜品確實很不錯。”
“你也嚐到了?”淇瀾眼睛晶亮,一如天上燦然的星子:“怎樣怎樣,暗門輸的不冤吧~”她已經自動自覺的將結果判定爲清揚公子勝出了。
駿白聽了也不逞口舌之慾:“嗯,清揚確是經商奇才。不過,”他低下頭,溫熱的薄脣印上淇瀾光潔飽滿的額頭:“最出色的是那一日的舞蹈,娘子什麼時候再跳給爲夫一個人看可好?”
淇瀾微微紅了臉,心裡甜蜜無比:“沒有樂隊伴奏呢~”
“胡琴?很簡單。”脣瓣眷戀的流連在眉心眼睫之上,心底有微弱的火苗悄悄的竄起。
被他蝶翼般的淺吻弄的癢癢的,淇瀾笑著推開他跑到前面:“好,過些日子跳給你看。”想了想又惡作劇的加上一句:“要不要到時候把福兒錦兒她們都叫著,一起學會了日後也好讓王爺大飽眼福。”
“不好。”悶悶的聲音帶著一絲孩子氣的不悅:“我只喜歡看淇瀾一個人跳舞,而且也不想你再被別人看去……”
好萌~~~淇瀾腦子裡自動蹦出這個詞,看著駿白的樣子很想捏一捏揉一揉……
想起曾經看過的電視劇,淇瀾一本正經的走過去:“走不動了,你揹我回去。”
駿白二話不說,伸手打算來個公主抱:“樂意效勞。”
“不要抱,要用背的。”淇瀾記得當時自己看了覺得很好奇,戀人之間這種小親密真的有演的那麼美好感動麼?恰好今天想起,不如親自體驗一下是什麼感覺。
駿白一愣,無奈的搖著頭微彎下腰:“上來。”
淇瀾倒沒想到這樣的姿態有什麼不雅,雀躍著跳上駿白不算寬闊卻結實溫暖的後背,八爪魚一樣的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好了。”
身體裡泛起一波波的異樣熱潮,背上女子盤在自己腰間的雙腿,胸前與自己緊貼的柔軟……這麼涼的夜,駿白清俊的面容竟然沁出了薄薄的汗意。
一段不算長的路走的異常艱辛忍耐,身體裡那把火漸漸燒旺,邪惡的往下面集中鑽去。
把小臉靠在他的肩上,淇瀾覺得很安心,不由自主的喃喃:“原來真的不一樣……”那是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彷彿兩個人不分彼此,共同擁有著不爲外人道也的溫馨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