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羅綺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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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慕看我這樣,微嘆一口氣,獨自離開去給羅綺辦理住院手續,回來時對我說:“安琪,我剛剛打電話告知了她的父母,已經派了人去接他們,大概會在下午時分趕到,如果他們來時我不在,你替我照應著點。”
我點了點頭,不禁想起羅綺的父母,他們常年忙碌,本是準備明天一早趕來參加女兒的婚禮,卻因為這突來的事故,不得不提前安置好工作,趕來看女兒。
而原本,他們還會很快就有一個可愛的外孫,可是……
我心緒復雜地望著指示燈,不知過了多久,它終于熄了,我跟著宇文慕快步上前,拉住為首的醫生急急問羅綺的情況是否還好,醫生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當時我只看到他點頭,并沒注意他的遲疑。
原本,我的一顆心就如高樓大廈里的電梯,因為羅綺出事而失去了控制,飛速往下墜,血液被凍結,心跳也跟著跳出胸口,眼看就要隨著電梯一并落得個尸骨無存的鏡地,而又因為醫生的頷首,驀地,電梯停止了。
此刻我的心情就如撿回一條命的感覺,四肢冰冷中又透著無盡的慶幸。
羅綺被推了出來,臉上依舊慘白一片,像個易碎的瓷娃娃,我小心翼翼地輕聲喊她,她不應,我又慌亂起來,去推她,醫生阻止了我,說醒來還需一段時間,不要擔心。
然后轉身對宇文慕說:“你是病人的未婚夫吧?請跟我來,關于病人的具體情況我要和你仔細說一下。”
醫生臉上的凝重讓我心底一驚,難道羅綺的情況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好嗎?
在特護病房陪了一會兒羅綺后,我心里始終是忐忑不安,擔憂著她身體的具體情況,輕聲喚了名特護就急急向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并沒有關好,掩了一道縫隙,我將耳朵貼過去,聽到里面屬于醫生的斷斷續續的語句傳來:“……她被撞時下意識地護住肚子,因為擔心孩子,頭微微昂起……才沒有讓腦部受到太大的撞擊……這也是一件幸運的事,只是輕微的腦震蕩,休養一段時間就好……其他地方沒有什么太大的損傷,也都是較輕微,但是……”
醫生沉吟了半響,才說道:“你也知道了,孩子沒有保住。已經有20周約5個月的身孕,胎兒已經成型,骨骼脈絡都清晰可見,要是再多一兩個月興許還能以早產的方式把它生下來,著實可惜了。”
他說著嘆了一口氣,我聽到“可惜”這兩個字,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門里又傳來斷斷續續的話:“……一般而言,孕婦妊娠超過了14周也就是三個月時,流產會比較麻煩,是需要住院做引產手術的……想而可見你未婚妻的情況是多么危險……遭受外力巨大的撞擊,宮體受損……我們剛剛給她做了引產手術,因為她的情況比較嚴重,當時送來時,她自己的生命也危在旦夕,孩子會沒了是肯定的,只是……我如實地和你說吧,尊夫人以后也許不能再受孕了。”
我只覺腦中轟地一響,以后再也不能受孕了?她不能生小孩了嗎?怎么會這樣?
一時之間,我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身體無力地順著墻壁滑了下去。
房間里沒有了聲響,宇文慕自始至終沒有開過口,仿佛過了很久,我聽到他的聲音響起,那從來都是冷靜自持,雍容沉穩,仿佛可以掌控一切的聲音變得有些飄散,冷峻的音色沾染上悲憫,“知道了。”
他只是淡淡的三個字,卻比任何語句都讓我心痛,他對醫生說:“希望這一點院方能對她保密,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
醫生應了聲,“放心,我們只做利于病人身體恢復的事,失去孩子已經對她的打擊太大,可能終生不孕的事還是瞞著她比較好,等日后自己察覺了、看開了再告訴她也不遲。還有,宇文先生您也別灰心。現在專門針對不孕不育的醫院很多,我們院也設了這個分科。只是你夫人是因為車禍宮體受創,所以可能有些困難。”
宇文慕低低地“嗯”了聲,隨即起身,告別了醫生往門口走來。
我趕緊站起,胡亂地擦干眼淚,小跑回了羅綺的病房。
看著這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又嘩嘩流淌下來,緊緊抓著羅綺的手,低泣道:“羅綺,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因為我你才變得這樣的,羅綺,對不起……”
我看著自己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滴在羅綺的手上,種種情緒如潮水般波濤洶涌地泛著,重重地拍打在我的心上。
如此低迷了許久,忽然腦中有什么一閃而過,繼而雙眸猛睜,是誰?
是誰要害我?
從事故發生一直到剛剛,我整顆心都被羅綺的安危緊緊牽絆著,直到現在,我才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那輛車是沖著我而來,那些羅綺正在承受的苦痛,原本是該加諸在我的身上的。
我記得,我是等代表通行的指示燈亮起時才過的馬路,而且走的是人行道,違反交通規則這一說法不存在。而那輛車在等紅燈時直直朝我加速撞來,分明就是蓄意
我自問這三十年來,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對誰不起過,在這法治社會里,竟有人欲除我而后快。
驀地,腦中一個伶仃如果說結仇,只有可能是云裳了,也只有可能是云裳才會做出這樣為達成目的不顧后果的事情
我感覺自己的手指已經顫抖得握不住羅綺的手,我怎么能這樣大意我怎么能在受到云裳三番五次的挑釁之后還過得如此沒心沒肺
腦海里不停地閃現羅綺出事的片段,那件純潔得飄渺的白色衣裳,那些紅得刺目的鮮血,那陣讓我惶恐心碎的刺耳剎車聲,那段世界突然消聲的茫然空白……
良久,我的眼眸慢慢瞇起,睫毛蓋住了一切悲傷和悔恨,只剩恨意和銳利。
云裳我與你誓不戴天
我一直守在羅綺的床邊,看著太陽逐漸西斜。
宇文慕自從去了主刀醫生的辦公室后,這段時間再也沒有出現,我知道他心里一定萬分難過,但他那樣剛毅硬朗的男人,怎么會把脆弱的一面展現給別人看。
而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又是那樣掌控一切的感覺,沉聲問我羅綺醒了沒,我搖搖頭,他告訴說羅綺的父母來了。
視線里,為首的是一個尊雅高貴的夫人,像是剛從宴會上趕來。盡管腳步急促,但是身姿仍然顯得從容不迫。精心打理的發髻端莊優雅,不容小覷。一襲藍色絲絨長款禮服,使她全身籠著一層淡淡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藍色襯亮了她的皮膚,更顯細膩白皙;飄逸的交叉領設計,凸顯出她精致的鎖骨和纖細優美的脖子,腰間的綢緞抽絲提拉,以貴重的寶石結扣束在腰間,低調不張揚的奢華就那樣輕易流出。
她沒有佩戴一件珠寶首飾,但全身上下流露出的雍容貴氣,是佩戴再多的珠寶也比不上的,這是一個不需要襯托的尊貴夫人。
我曾經見過的林軒簫的母親,那位被高級奢侈品包裝起來的林夫人,真的是比不上她的一半。她的高雅而不容褻瀆的氣質,她不經意流出的不怒自威的面貌,是小家碧玉、適宜溫柔嫻淑的林夫人望塵莫及的,也許,是所有女人都望塵莫及的。
她的臉部輪廓和五官都與羅綺極為相似,我終于明白,羅綺的美麗、高貴、驕傲等等來源于何處。
她的斜后方,是一個威嚴的男人,筆挺嚴謹的正裝裝束,一絲不茍的氣息盡顯無疑。他的步履和夫人保持一致,都是急迫中體現從容優雅,但稍稍落后半步。雖然是來醫院看望女兒,但是他仍一臉肅穆,在跟一旁的助理低聲說著什么,助理緊緊跟著他的步伐,給他捧著文件夾,神情恭謹而專注,不停地點頭,然后在文件上做著記號。
轉眼間他們已經來到我的面前,我才看到羅先生和夫人的身后還跟著幾個人,在羅氏夫婦的光芒下,似乎所有人的存在都會被忽略。
一個看上去50歲左右,顯得很精練能干的男人對羅夫人恭敬道:“夫人,四小姐的病房就在這里。”
羅綺很少跟我提到她的家庭,這一聲“四小姐”讓我驚異了一下,眼前的貴夫人看上去只不過三四十的樣子,作為女兒的羅綺已經三十歲,而且排行第四,要不是她們的容貌極為相似,我真的懷疑她并不是羅綺的親生母親。
又聽見那個助手模樣的男人尊稱羅先生書記,我才發覺羅先生的面容很面熟,似乎在哪見過,再聯系上他的官階,這才想起他竟是那位常常在電視上出現的省委書記
繼而那些曾經了解到的只言片語,紛紛在我的腦海里組合起來。
羅書記出身于B城令人矚目的世家名門羅家,是中央常委總參謀部羅上將的長子,從小在軍營長大。世代從軍的羅家,每一位子女從小都受到最嚴苛的教育,到一定年齡便送入軍營鍛煉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