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容是被陳涵硬拖著上車,硬拖著下車的。他說的那家開在紫光路的酒吧,遠遠看去的確蠻有文藝范兒的,舒景容一眼看去,倒生出了幾分喜歡。在酒吧談離婚也不是不可以。舒景容和陳涵隨意挑了張靠窗的桌子,陳涵點了酒,對她熱情親昵得仿佛兩人尚在熱戀期。
陳涵顯然是希望維持這段婚姻的,舒景容看著他帶著殷殷笑意的臉,暗想,倘若這中間沒有發生那么多事,沒有丁思雨懷孕流產的事,陳涵又這般熱切,她應該會考慮和他繼續過下去。只可惜,即便她再怎么麻木,也會感到心傷。
陳涵和她隨意的說著兩人回憶中美好的趣事,舒景容只安靜的喝酒,偶爾附和一兩句,那些雖算不上美好,但不可否認,的確是她人生中除卻項嘉樹那一段外的唯一平靜,她曾經期望過平淡一生的,只可惜……
“陳涵。”舒景容喝了酒,聲音略啞。這會兒酒吧里的音樂開得很大,她需要用些力氣才能讓他聽見。
陳涵自進入酒吧開始,就有些心不在焉,雖然熱情,但始終少了專注,包含此刻。他正在翻手機,聞言,還是抬頭看向她:“你說。”
“我們……”舒景容話還沒說出來,陳涵一直期待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朝舒景容示意,離開桌子到外面接了電話。
再回來時,他面露難色,舒景容知道他要走,剩下的話也就咽了回去。
陳涵才沒多久,就有人進來了。她正低著頭扶著酒杯不知道想什么,有人敲了敲桌子,她才恍然抬頭。
韓澤越站在面前。
她下意識看了看四周,孫遠正引著幾人往里頭的包間去。
她低下頭去,繼續扶著酒杯。和韓澤越,越少糾葛越好。
男人被無視,倒也不見發火,只在她對面坐下:“借酒澆愁?”
舒景容不答話,她覺得頭暈,眼前人的臉也微微模糊。韓澤越還說了些什么她沒聽清,之后更是連扶杯子的力氣都沒有,徑直就趴在了桌面上。
她的意識偶爾清醒,隱約聽見有人交談,像是陳涵的聲音:“希望韓總能盡興,不過,楓逸副院長的職務……”
舒景容想掐自己的手心,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夢。她動彈不得,手心也沒傳來痛感,她想這或許真是一場夢。陳涵再怎么渣,她目前畢竟還是他的妻子……
“陳主任可真舍得。”這聲音聽上去略微耳熟,卻不是韓澤越的,陳涵像是聽不出他話里的諷刺,笑著道:“女人如衣服嘛。”
舒景容出了一身冷汗,即便以為這是夢,仍抑制不住的驚恐。她當初怎么會認為陳涵是個好相與的人?
她昏昏沉沉的,聽著那聲音越去越遠。之后她睡了一會兒,像是終于進入了真正無夢的睡眠。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者只是一瞬,或者是很長一陣子,她被人扶起來,有溫熱的液體灌進她的口腔,她緩緩醒轉,察覺到自己正被人抱著,視線上移,就對上了那雙如墨一般漆黑的眸子,韓澤越就在眼前!
舒景容幾乎是彈跳而起,她還很虛弱,沒什么力氣,彈跳的距離也不大,但韓澤越還是皺緊了眉頭。
“我怎么在這里?”舒景容聲音沙啞,韓澤越將杯子遞給她,淡淡的掃她一眼:“回去問陳涵。”
舒景容恍恍惚惚想起夢境中聽見的對話,腦子嗡的一聲,立即就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