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進宮之時,陛下突然提起我們十九年前失蹤的那個孩子。”他雙眼直視著前方,甚至有些不敢側頭去看自己妻子的神色。
然,即便如此,秦懷蓮的步子仍是一怔,霎間變得凌亂起來,沉默了半晌才軟聲而問:“陛下怎么會知道這些的,臣屬的家世,他也這般留意?”
她怯怯抬頭看著陶清遠的側臉,一如往昔的肅穆,不由的讓她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十九年來,那個孩子就像是一個惡夢,日日夜夜的糾纏著她,掙不開擺不脫。有時,她會想去找回自己的孩子,可是,卻又怕被夫君責罵,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她只不過是不想失去丈夫的寵愛罷了,饒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與她一樣的吧。
“下臣家中若是不和睦安樂,又有何心思替陛下效忠盡心,陛下會關心,自是有其道理的。”邁出園子,待登入后院的花亭,陶清遠伸手拉下她攀著自己臂的手,側身看向她:“陛下要我問問你,當年你產(chǎn)下的,到底是男嬰還是女嬰?”
秦懷蓮的手一僵,而后倒退了兩步,直愣愣地著自己的丈夫,他的眼神,讓她不敢直視。
她以為這么多年了,當年知曉這件事兒的人一直都不曾透露絲毫的口風,為什么還會有人知道,甚至傳到了當今陛下的耳中,那么……
她抬頭看向陶清遠。
他又知道了多久?
“是男孩還是女孩兒?”陶清遠見她不管話,便又追問道。
“我,是,是男孩兒啊。”她遲疑著,內(nèi)心萬般煎熬之后,失去夫君歡寵的可怕還是打敗了內(nèi)疚,她苦心支撐了近二十年的幸福表面,她真得不想失去。
“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是男嬰還是女嬰?”陶清遠突然揚起聲調(diào),厲聲問道。
無風不起浪,陛下會這么問,定是已多少知道一些其中的原由,或許,他一直以為溫柔貼心的夫人真的騙了他十九年。
“莫要一錯再錯,否則,你我二十年的情義,一朝了斷。”
陶清遠看著她,緊皺著眉頭,見她淚眼盈盈的模樣,有些心疼,更多的卻是痛心。
十幾年了,他總覺得自己的夫人心中掛念著什么,有時午夜夢回,她總是被夢魘驚醒,喃喃地叫著孩子,而后泣不成聲。他總是以為她掛心的,是那個被搶走的孩子,如今看來卻是未必。
“老爺,老爺我……”她吱唔著,伸手想去拉他的,卻被他無情的揮開。
“你還想瞞我么?”他后退了一步,走到亭子的一側,看著亭外的一潭深水,此時的湖面便猶如他此時的心境,漣漪陣陣,難如平鏡。
“老爺,我并非是有心的。”秦懷蓮站于原地不敢再上前,生怕再惹得他厭煩:“我只是,我只是怕那些小妾會比我先生下男嬰,才會一時鬼迷心竅犯下這等錯事,可我也是真得舍不得啊,畢竟是我懷胎十月,生死掙扎之后才得來的,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