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站著一名男子,細一瞧,不就是玉娘家對面那家剛回來的兒子嗎?他叫住她又有什么事?
毫不怪異他會知曉自己的名字,打從她醒來之后,便是如實的將自己的姓名相告,對于這城中任何與她熟識的人都沒有隱瞞過。
只怕此刻,他已將她于干邪戰(zhàn)場上的云彌聯(lián)系到一塊兒了。
“果真是你!”男子微露出了一副驚訝的模樣。
“你心中早就有了定論,又何需覺得如此訝異。”云彌淺笑著。
“你的頭發(fā)……”男子頓了頓,換話說道:“傳言說你……”
“傳言說我刺殺將軍被擒,后被驅(qū)逐出營?”她想到那坊間的留言,仍是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她還真想不出他們能替自己想出什么罪名說辭來。
“不,元帥他們說你以身殉職,戰(zhàn)死于大宥前鋒的交戰(zhàn)之中。”
真的是如此嗎?
云彌猜不出,鞠繕為何要對他人說自己戰(zhàn)死沙場。
只是后來細細一想,只怕是他真得對她已失望到了極至,以至于寧可當作她已經(jīng)死了也不愿再想到她。
原來,他的心,真的是這般的狠心絕情。
這樣也好!
她就可以安心的不帶任何的念想,在這臨海城住下,日復一日的過著平靜的生活。
只是,卻注定是要十分的勞碌吧。
城中不少人知道她以弱柳之姿,斬殺了敵軍的一個校衛(wèi),一時間,城中眾人看她的眼神分成了兩種。
一種,是極度的崇敬,恨不得將她當作神明供奉起來。
而另一種,則對她是極至的恐怖,每每看到她也都是繞路而行,令她不時得覺得是因為眉上的那一道傷疤,才讓自己變得兇神惡煞起來。
不過眾人如何看待她也是他們的事,她又能如何。
晴姨對她帶回的顧采卿到是沒什么多話,只是笑著說,她又要采草藥多捕魚貼補家用了。
在外人的眼中,她們這一家子還是略顯得怪異了一些。
一個是孤守寒宅近二十余年,一個是正當青年卻滿頭白發(fā),而另一個則是莫名而來身份不明的女子,也不知外人是如何在背后戳著她們的脊梁骨說三道四的,幸得她們幾個不在意,要不然早就被流言蜚語砸死了。
家中多了一個人,實則也沒什么壞處,顧采卿看似柔軟,到也是個細致人兒,家事做起來雖不是十分順手,到也替余雪晴分擔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她縫縫補補的針線活做得不錯,云彌那些破損的都快補不上的衣衫到了她手中一轉(zhuǎn),竟能化腐朽為神奇。顧采卿總是嫌棄她的衣裳太素,顏色太沉,時不時的在上頭繡些花樣,
云彌到也無所謂,由著她去折騰,至少那樣,不必辛苦晴姨瞇著眼在燈下掙扎了。
這樣平靜的日子一晃眼又過去了大半月。
這一日,云彌起得早,背著漁網(wǎng)拎著漁簍匆匆趕往渡頭,只怕此回是她最后一次出海了吧,他們搭伙出海的那個船家要將大船賣了,舉家搬到安纓城做買賣去了,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船家,如今這年月,出海打魚的船實在是越來越少了。
不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北城門口異常的熱鬧,往常這個時候進出的人雖不少,但也絕趕不上今日的喧鬧。
渡頭上空無一人,大船雖停著,卻不見李深,往日他總是等在渡頭,待她來了才一同上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