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纓城的日子,雲彌過得十分舒適。
除了每日的早起朝會讓她有些無奈之處,其餘的時候兒,她總是被晴姨和採卿跟著,連出個府門都不方便,只能偶爾幾次,下朝之後偷偷地在外頭溜達一圈,喝上一壺酒或是茶什麼再回去。
那一日韓覺說的話,她一直放在心間,也曾細細地想了許多回。
或許他說的也有道理,一個女人走到她眼下的地位,也是不易吧,再高的權位她也不屑。
想起那天樂正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他好像還說,會替她找尋雙親,也不知可有消息。
或許今日下朝之後,她可以問上一問。
“主子,馬車備好了。”福同的身影出現在花廳外,略彎著腰身說著。
她放下了手裡才喝了一半的白粥緩慢起身走向門口,餘雪晴忙隨同起身,從一旁的椅上拿起了披風追了上去,在她邁出廳門前拉住了她,仔細的替她繫上。
“下了朝就直接回來,不許在外頭轉悠,我會準備好糕心的。”餘雪晴站在花廊下,看著雲彌步入未明的天色中,揚聲說著。
雲彌回身衝著她揮了揮手,就跟在福同的身後匆匆離去。
府門外,馬車靜靜地停著,車前掛著兩個油紙燈籠,散著昏黃的光亮,不時的輕輕搖晃著。
腳踩上踏腳凳,她在福同的攙扶下鑽進了馬車,布簾子放下,福同輕揮手,車伕便趕著馬車向著宮門而去。
通往宮門的道路平坦寬敝,且時候兒稍早,路上甚至很難看到尋常百姓,車伕趕著馬車雖然一路疾奔,但卻不覺顛簸。
雲彌傾身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像是才過了片刻的辰光,就覺得馬車停了下來。
“主子,到了。”車伕在外頭壓低聲音說著
下車,宮門前已停了不少馬車,都是寬敝奢華,看著便知不一般,反觀她的,平常到與馬路上行的相差無已。
衆人一邊閒聊一邊向著宮內而去,只有她,一人步履堅定的往前邁著,毫不見猶豫,未多久,便將衆人遠遠地甩在了後頭。
這每日雷打不動的早朝,也不過是走了個過場罷了,對百官而言,他們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而對樂正來說,他也從未想過要從他們口中聽到什麼大事兒,真正靠得住的,也不過是那麼幾個。
故而,當樂正的視線掃過底下衆人之後,便直接將心中已做下決定的事兒宣告出來,那不是徵詢百官的意見,而只是召告。
“昨日,傖予國的使臣抵達了安纓,請求我國選送公主和親,朕已經答應交樂鳳公主送往合親。不知有哪位愛卿願替朕護送公主前往傖予?”
樂正撇頭看向鞠繕,只是這一次,他避開了他的視線。
只是細一想,他那妹子一心想要嫁的就是鞠繕,這麼多年了,卻也不得夙願,只能說他們二人無緣。而這一次樂鳳去合親,若真讓鞠繕送親,只怕途中又該不得安生啊,看來他絕對不是合適的人選。
至於其他的,方谷槐這些天來,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連上個朝都是心思恍惚的,此刻神情呆滯的站立的,也不曉得那心魂又跑去何處遊蕩了,他這模樣他也不放心讓他前去。
原還有一個將軍到是合適的人選,只是偏生前些日子云彌殲盡了大宥二十萬大軍,又鬧得傖予大營不得安生,他怕出什麼亂子,就將人派去邊陲之地陣守去了。
而陶清遠、泠蒼此二人已年邁,他自然不能讓他們前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