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韓覺他們都沒事,你要擔心的是自己,本就傷著,還敢跟傖予的大軍硬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一夫當關,萬夫難敵嗎?”
看她傷痕累累的模樣,他又豈只是自責可了事的,想當初樂正授她官職的時候,他就應該讓她推辭的,就不會有后來種種,她也更不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那就好。”她笑了笑,只聽了前半句話,直接將他后面的話當作未聽到似的,微仰起頭看向不停翻動著的車窗簾子,看到不時從露出的縫中掠過的綠萌,她恍恍然的又回過了神來:“這是要去哪兒?”
“我帶你回京。”
“回京?!”她呆愣的收回視線看向他,感覺京都安纓突然間成了她記憶之中一個遙遠的地方。
回京,那就是回家了。
“可是你不是還要去干邪城么?”她皺起秀眉,側過頭只是看到他衣袍上黑底暗線繡出的祥云紋。
“韓覺說了你的計劃,我覺得甚好,便讓他帶著你的虎符真奔傖予歸林,與其他人匯合,而我,先送你回京都,再回干邪。”
他說著話,她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感受著他的呼吸起伏。
時間仿若靜止,那一刻她所能聽到的,只有他的一切,可是她更明白,這樣片刻的溫情,只會讓自己傷得更重罷了。
“不必了,我隨你一道兒去干邪。”她挪了個位置,薄薄的耳廊擦過他的衣裳,挪到了一側。
“可你受了傷,需要好好休養,我還是送你回安纓吧。”
她輕搖了搖頭:“回了安纓也未必能落個輕松,再者,我也想與司馬丹亦再好好敘敘舊,畢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他不解的嘀咕了一聲,卻又不敢多問,只怕又將是一段讓他內疚的事兒。
“是啊,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說不定我也和衛桑一起,長眠于大祁山中了。”她悠悠地長嘆,語意輕描談寫到如馬車外的隨風而動的朵朵云彩,然落在鞠繕心中卻如千斤大石般沉重。
她突然單手撐著軟鋪,掙扎著想要起身,只是卻又有些力不從心。
身后之人不動聲色的扣著她的肩,以至于她到最后變得動彈不得。
“你要做什么?”
“告訴車夫過了臨海城之后直接去干邪。”
“好了,我去說,你好好休息。”鞠繕無奈嘆氣,緩緩放她躺回軟鋪上,而后鉆出了馬車廂。
云彌靜靜地躺著,她那時還在猶豫,不知鞠繕可是真的答應了她的要求,不過也不打緊,反正回到臨海城還有段時日吧,即便是他此時不答應,她總能說到他答應的。
只是沒想到,第二日他們便到了臨海城,她這才知曉,原來自己已睡了許久,傖予回碧沉國的路程她睡掉了大半。
而在臨海城的駐營看到的一個人,讓她又驚得說不出話來。
“空蟬,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云彌由鞠繕扶著才下了馬車,抬頭看到站在面前沖著她嫣然而笑的女子時,驚得險些忘了該如何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