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瑩與李霞分手后就來到李霞家敲門,小媛開了門,安瑩進去,就耐心地問小媛是不是真知道什么秘密,小媛連忙否定,說是跟媽媽開玩笑的。安瑩說你自己也是受害者,以后你還在這個學校補習功課,要是這次你們中毒的原因找不到,以后只怕還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最好你說一說你知道些什么,如果學校找出原因,對你們都有好處的。但小媛還是不肯說。
李霞下班回來,小媛就把安阿姨來過的事說了。李霞又問女兒到底知道些什么?小媛就貼著媽媽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李霞頓時目瞪口呆,不由得脫口而出:這事不好亂說啊。
一時間李霞也不知所措,在惴惴中度過兩天,突然又傳來另一個消息,康全學校有二十多個學生發生了食物中毒事件,被送到醫院救治。警方初步確認是食堂的湯桶里被人下了瀉藥。
經過調查,鎖定的嫌疑人是安瑩,她以找人為由進入食堂大廳,趁食堂人員不注意之際掏出隨身攜帶的塑料瓶往湯桶里注入了瀉藥。
安瑩被拘留后,李霞十分吃驚,就帶著小媛去了派出所,讓小媛說出她的發現。原來小媛那天看到安瑩在往食堂的湯桶里投什么東西,正是因為看到過這一幕,她才在媽媽面前說,她可能知道學校的飯菜為什么有問題,但小媛并不知道安瑩投的是什么,所以又吞吞吐吐不敢說出來,直到安瑩來問過她,她才向媽媽透露這事。警察審訊安瑩,問衛智學校學生食物中毒,是不是也是她投的瀉藥?安瑩聽了十分吃驚,連連否認,警察說是有人看見過她往衛智學校食堂的湯桶里投過什么東西。安瑩大叫一定是有人冒充她,她懷疑是尤惠珍干的。
警察調出學校外的監控,發現確實有一個可疑人進入校門,穿著安瑩的衣服,當時門衛問都沒問就放進去了。經過對尤惠珍的訊問,她迫于強大的壓力只好承認那個人就是她。
這兩起投毒案使人震驚,起因就是兩個介紹人的利益問題,原來尤惠珍和安瑩都分別為康全學校和衛智學校拉學生,每拉到一個就能得到幾百塊錢的好處費,兩人為拉學生的事多次發生矛盾,而最終演變成瘋狂投毒,要栽贓對方,破壞對方學校的聲譽。
兩起案子發生后,美美非常傷心,哭著對小媛說,她給小媛吃的零食都是她自己在超市買的,里面不會有毒的。而小媛和菠菠也很難過,孩子們心靈的創傷已經落下了。李霞也有說不出來的滋味。
遠甜講完了新聞,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講得不一定好,你們能聽明白嗎?”
我急忙鼓掌,真心說道:“你講得太好了,這種事例很有代表性,令人警醒啊,做人一定要控制情緒,決不能貪小利而行不義。”
遠甜不由得夸贊我:“小蒙哥你難怪是個大學生,說的話太有水平了。”
聽到這番夸獎我還是喜孜孜的,因為這是遠甜對我的夸。
遠甜試探地問我能不能也講一個故事,給她榕榕聽聽?
看來遠甜對榕榕也是挺照顧的,沒忘記提到她。
榕榕也開心了,搶著發言:“對對,就要請小蒙講,他講的又多又好聽。”
我苦笑道:“我的故事細胞都被榨枯了,現在江郎才盡,沒法再講啦。”
遠甜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說:“小蒙哥講不了,那就不講故事,隨便講點什么都行,我們走路挺閑的,千萬不要不吭聲啊。”
我笑著問:“走路本來已經夠累了,還要嘴巴不停說話,不是更累了嗎?”
“我沒覺得累啊,你是不是累了?”
“你怎么不累呢,機器也需要不斷補充能量才行。”
遠甜想起什么來:“對了,不是有一部外國電影,男主角是個機器人,他的胸前裝著一塊超級電池,即使用完了電把它扔出去,轟地一聲爆炸還像一顆*呢。”
我驚問:“這是終結者,斯瓦辛格演的。這部電影你看過?”
“我是從媽媽的收音機里聽到的。”
我知道收音機的調頻可以收到電視頻道聲音的。
遠甜問:“你認識那個什么撕瓦片的?”
“哈,不是撕瓦片,是斯瓦辛格,也叫阿諾德。”
說到這里我靈機一動,說道:“對了,我想起一個故事來了。”
“什么故事?”
“超級膠囊。”
“膠囊還有超級的?”
“對呀,挺厲害的。”
“是不是科幻故事?”
“算是吧。”
“好,那你講一講吧。”
我就講起這個超級膠囊來——
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彭明一家歡呼雀躍。但隨即,媽媽坐到灶后去嘆氣,爸爸低著腦袋抽旱煙,屋子里一陣靜默。彭明家一直很窮,父母節衣縮食,全力支持兒子讀書,可當他終于考上大學時,家里已經山窮水盡了。彭明遲疑了一下,說:“爸,媽,這大學我就不上了,我還是去打工吧,掙錢要緊。”話剛說完,父親就呼地站起來了:“大學都考上了,怎么不去讀。這錢,我會想辦法。”說著走了出去。
父親會去哪里呢?當然是借錢。只是在這個山村里,家家都差不多,只有一家富戶羅胖子,是個在外開礦的煤老板,一向很吝嗇,怎么可能借錢給他們。但一會兒父親回來了,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我打電話給羅胖子,他答應,可以借我們一萬塊錢。”“一萬塊,他怎么那么大方?”“他說,只要我去他礦上做工,借的錢,可以從以后的工資里慢慢扣。”
一聽是這樣,彭明急了,父親這樣的身子骨,怎么可能去礦上干呢?可父親擺了擺手說:“我也只想干上一年,等還清這一萬塊,馬上回來的。”想想現實,彭明也只能含淚沉默了。幾天后父親果然拿到一萬塊錢。
彭明進大學后,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刻苦攻讀。他每個星期打兩個電話,分別問問父母的情況。得知父親在礦上一切正常,他也放心了。一晃是國慶節了,彭明放了假回到家。而父親也從礦上回來過節。一家子團圓很高興。
然而那天晚上,面對好酒好菜,父親卻沒動筷子,一付不想吃的樣子。彭明和媽媽都問他,是不是菜不合口?他搖頭。那么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父親仍然搖頭。他笑了笑說:“這一陣礦上天天吃雞鴨魚肉,我都吃膩了。”這頓飯,父親只喝了兩杯水。
開始,彭明和媽媽信以為真,以為他真的吃膩了葷腥。但第二天,他仍舊只喝水,不想吃飯菜,說肚子里的油水還多,餓上兩頓再說。可第三天他還不吃飯,只喝點水,終于使彭明和媽媽坐不住了,一定要送他去看醫生。父親沒辦法,只好拿起了筷子,然而他剛咽下一口飯,就嗷地一聲吐了出來。
父親肯定有病了。彭明要去叫村醫。父親卻連連擺著手,他跑到院子里,指著一塊石頭說:“你們肯定擔心,我不吃飯會餓得沒勁,看看我吧。”說著兩手一捧石頭,輕松地抱了起來,然后又嘿地一下舉過頭頂,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才放下,沒有一點氣喘樣子。
彭明和媽媽面面相覷,這塊石頭估計有兩百多斤,平時父親要捧離地面都不行,怎么可能舉過頭頂?難道干了一個月礦工,練出神力來了?
就這樣,整整七天,父親除了喝水,沒吃任何東西。雖然彭明反復地追問父親,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父親總是笑笑,輕描淡寫地說,以前家里粗茶淡飯,現在礦上吃得好,一個月下來,餓幾天也沒關系。
假期結束了。彭明是帶著一肚子疑惑返回學校的。他一頭扎到網上,又是向人發貼,又是查找有關文獻,希望弄清,一個人能七八天不吃食物,到底會是什么現象。有人說這是氣功,有人說這叫辟谷,但彭明覺得,他父親既沒有練過氣功,也不可能掌握辟谷之術,何況這個世界上,究竟能否憑著氣功或辟谷術餓上好幾天,還只是傳說。
這簡直是一個謎。時間又過去幾個月,放年假了。彭明返回家中。而父親也就在同一天從礦上回來了。
“爸,你現在……還好嗎?”一見面,彭明就關心地問父親。父親知道他的意思,拍拍肚子說:“你放心,我在那邊早早餓了幾天,現在回來,一定要大吃大喝一陣了。”果然,當天晚上,父親坐到飯桌前,就正常地吃起飯來。雖然吃得不多,也不想喝酒,但至少他吃了飯。彭明和媽媽覺得很欣慰。
不過,彭明心中的疑惑,還是沒有完全消除。自從父親去礦上干活,與以前明顯不同了。父親本來是比較瘦弱之人,可國慶回家時,竟在餓了幾天的情況下,舉起了兩百多斤的石頭。而這次碰面,彭明又感覺,父親明顯又虛弱不少,飯吃得少,還不想喝酒,說話也有氣無力。但一問父親,他總是說一切正常。
過年的氣息越來越濃。除夕之夜,一家人圍著一起吃年夜飯。彭明給父母斟上酒,要跟他們干杯。父親遲疑一下,勉強喝了一口,但突然,他捂著肚子叫喚起來,說肚子疼得厲害。彭明和媽媽嚇壞了,正想去叫村醫,父親卻擺著手,嘴里連聲喊著:“水,快給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