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保密?”
“對,這個工程,只有三個人在做,我和兩名助手。”
“真來勁。我也想?yún)⒓樱瑲g迎嗎?”
“恐怕不行,這個工程是老板指定我們?nèi)俗?,別的人都不準插手。你現(xiàn)在剛來,那就更不會被允許了。而且工程也快完成,不需要再增加人手?!笔鴩毕蛴噼醋髦忉尅R桓闭嫘膶嵰獾臉幼印?
余璐連忙點點頭表示理解。兩個人往實驗樓外走。束國潮從二樓樓梯的窗口朝外一望,鼻子里哼了一聲說:“他又在等你了。”
“是小錢嗎?”
“不是他還是誰?!?
“那我就乘他的車回去?!?
“還是我來送你吧?!?
“你的車汽油都自負,他開老板的車,用公司的油,我還是沾沾公司的便宜吧。”
說著話兩個人走到外面。小錢迎面走來,沒等余璐開口,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停在一邊的車走去,把束國潮撇在一邊。小錢打開車門,等余璐鉆進去,他才向束國潮揮揮手,算是打個招呼。
車開出公司,余璐發(fā)現(xiàn)方向不對頭,就問道:“這是往哪里去?”小錢一揚眉毛:“去酒店呀。咱們不是都得吃飯嗎?”“吃飯隨便找個快餐店吧,何必去什么酒店?”“我請客,順便我還有個大事要跟你說?!?
“什么事,現(xiàn)在不能說嗎?”
“現(xiàn)在不行,氣氛不夠?!?
余璐一聽,隱隱明白是什么事了。她佯裝不知,等待小錢亮出他的底牌來。
小錢帶著余璐去了一家星級酒店,在包廂里坐定,他讓余璐點菜。余璐盡可能點了幾個最低價格的。小錢卻又搶過菜譜,一氣點了幾個特別昂貴的菜。余璐勸道:“咱們只有兩個人,隨便吃點好了。”小錢卻連連搖頭:“今天很特別,我要讓你明白我的心意?!?
酒菜上桌,小錢殷勤地勸酒。余璐只好勉強喝了幾口。然后問道:“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的大事了吧?”
小錢放下酒杯,直直地盯著余璐,“你先回答我?guī)讉€問題,你一定說實話,行嗎?”
余璐說聲行。
“你認識林紅,對嗎?”
余璐先一愣,還是點點頭,“沒錯,她是我的好朋友。”
“林紅以前就在達源當(dāng)技術(shù)員,你現(xiàn)在頂替的,就是她活著時的位置。這好像不是偶然。對嗎?”
“你這樣問,是什么意思?”余璐有點緊張,但還是鎮(zhèn)定地問。
小錢臉色一反平時的輕松討好,變得分外嚴肅。“你不必掩飾,這些事我都知道。林紅為什么要自殺?公安局說她得了抑郁癥,這個結(jié)論并沒有錯,林紅確實有抑郁癥傾向。但她到底為什么會抑郁得這么嚴重?這個問題,相信你也是知道的。你就是為了她而來的,對吧?”
余璐呆了幾秒鐘,她摸不透小錢是什么目的?!澳阆日f下去,我聽聽再說。”
“其實,關(guān)于林紅的遭遇,我一清二楚,我也早就知道你是她的閨中密友。她生前有沒有向你透露她在達源公司的所作所為?這個我不清楚,但我一見你來了達源,就猜到怎么回事了,你是為她而來,因為她在達源有一個目的沒有達到,你是來接管這個行動的,要通過你的手,替她完成一項未競的事業(yè)?!?
小錢說到這里,喘了一口氣,“我就說到這吧,別的不多說了。如果你覺得我的話對,就說聲是,如果認為我在胡說八道,你就罵聲呸。”
余璐頓時顯得不知所措,因為小錢的話一點不差,自己就算否定也沒用,人家已經(jīng)掌握得一清二楚了。看來只有承認了,再見機行事。
“好吧,”余璐點點頭,“我承認,你說的完全對,我就是為了林紅的事來的。如果你想用這件事來要挾我,對不起,你不會得逞的,因為我不是林紅,決不會屈服的。”
“你誤會我了,”小錢連連擺著手,“我不會要挾你。我跟你說得這么直白,就是為了向你表示我對你的真誠?,F(xiàn)在,你愿意聽我說句真心話嗎?”
“好的,你說吧,我好好聽?!?
“你是為林紅的事來的,你的目的,就是搞到實驗室的某項新研發(fā)的技術(shù)。這一點,我來幫你。但有一個條件,不知你愿不愿答應(yīng)?!?
“什么條件?”
“你懂的。”
“我不懂,你一定要說出來?!?
“就是事成之后,你嫁給我。”
“這算不算要挾?”
“不不,不是要挾,我本來是要真心求婚的,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門心思要替林紅辦完這件事,所以我先得幫你完成心愿,再向你求婚?,F(xiàn)在只不過把兩件事放在一起說了而已。無論如何,我對你是真心的?!毙″X的目光變得溫情脈脈。
余璐低著頭思考一番,抬起臉說:“好吧,只要你幫助我搞到那些資料,我一定嫁給你。”
“你……說話算數(shù)?”小錢激動地望著余璐。
“當(dāng)然算數(shù)?!庇噼凑f著伸出手。小錢連忙與她拉鉤。
小錢這一下真是大喜過望。他指著滿桌的菜,興奮地嚷嚷:“瞧瞧,我就知道今天是咱們的好日子。我們會合作,以后還會在一起了……”
兩個人熱烈地干杯。
快半夜時,余璐才回租屋。由于小錢快喝醉了,還是余璐給叫了出租車送去的。她也是乘的士回來。剛到樓下,發(fā)現(xiàn)束國潮的車竟停在路邊,坐在車里的束國潮正等著她。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這里?”余璐很吃驚。
“我不放心你?!?
“現(xiàn)在我回來了,你可以放心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束國潮卻下了車,一指樓上說,“我有話要對你說?!?
余璐只好領(lǐng)著束國潮上樓,進了自己的屋子。等束國潮坐下,她問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不,我一定要現(xiàn)在跟你講清楚?!笔鴩钡哪樕苁羌??!皠偛判斟X的拉你去喝酒了,還向你作了許諾對嗎?”
“你怎么知道的?”余璐驚問。
“我猜的。他向你許諾了什么,我卻知道?!?
“許諾了什么?”
“很簡單,他幫你搞到我們實驗室的那項新實驗的資料,而你要嫁給他。對不對?”
余璐一下子張口結(jié)舌。
為什么他們相互這么了解呢?自己要做的事,好像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是這樣,還有什么希望呢,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計劃,還能圓滿實現(xiàn)嗎?
就在余璐愣怔間,束國潮站起來走近她,急切地說:“你不要聽他的,他說幫你搞到資料,完全是信口開河,根本不可能。”
余璐不由問:“為什么?”
“因為,資料都掌握在一個人手里?!?
“就是你,對嗎?”
“對。雖然這是三個人合作的結(jié)果,可我是總負責(zé),所以這項技術(shù)的全部資料,只有我最清楚。這些資料貯存在哪,連我們老板謝乾坤也不知道,小錢這個嘍羅怎么可能搞到?他可以收買我那兩個手下,但他們掌握的資料只是一部分,就算被你拿到了也沒用?;蚣夹g(shù)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除了我,誰也不可能了解該項技術(shù)的全部細節(jié)?!?
余璐一屁股坐下來,兩眼發(fā)直,嘴里喃喃說:“沒錯,我也知道他搞不定這事,所以我才會那么爽快答應(yīng)嫁給他。我們都在開空頭支票。”
“但問題是,如果我沒有跟你說穿,到時他拿給你一份假資料,而你信以為真,可能真的就嫁給他了。等你發(fā)現(xiàn)上當(dāng)就晚了。所以,我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揭穿他的把戲,讓你明白其中的奧秘。”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你這樣提醒我。”余璐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
突然間,束國潮一把拉住余璐的手,喘著粗氣說:“其實這件事,你完全可以找我。你為什么不對我說呢?找那個姓錢的,有個屁用啊?!?
余璐沒有縮回手,只望著束國潮問:“這么說來,你愿意幫我?”
“怎么,你還看不出來嗎?”
“你怎么幫我?”
“很簡單,你要的資料,我直接給你?!?
“但你不怕冒險嗎?”
“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余璐忽地站起來,兩眼炯炯地望著束國潮,“真的嗎?你可不能誆我?!?
“我不會誆你,但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好,我答應(yīng),你不就是希望我嫁給你嗎?只要你給我資料,我一定嫁給你?!?
兩個人緊緊地擁抱。
隨后束國潮離開。臨走時他說會將資料整理出來,再交給余璐。
第二天束國潮將一個光盤交給余璐。余璐很高興,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可是她哪里料到,僅僅又過了一天,就出大事了。
束國潮死了。
第二天早上余璐上班后,不見束國潮到來。眼看上班時間早已經(jīng)超過,一向很準時的束國潮怎么還沒來呢?余璐忙給他打手機,只有鈴響卻沒有人接聽。就在這時老板謝乾坤匆匆過來,傳達了一個驚天霹靂:束國潮上班途中發(fā)生了車禍,車子扎進了路下的一條河中,他不幸淹死了。
余璐跳了起來,掉轉(zhuǎn)頭就往樓下跑。被謝乾坤喊住。
“你去干什么?”
“我……我要去看看……”
“我也正好要去,你乘我的車吧?!?
謝乾坤和余璐一起下樓。謝乾坤親自開車,帶著余璐去了事故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