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婉言拒絕了秘書的建議,說要親自把信交給金總。秘書驚訝地問:“到底是什么信,有那么重要?”我笑了笑說:“信很重要,我的任務也重要,如果沒有得到金總寫的回執,我的任務只能算完成一半。我不想讓招聘公司失望。”
正在這時金總辦公室的門開了,金總送客人出來。當金總要返回辦公室時,秘書趕緊把我介紹給他,說我是杰偉公司派來的,給金總送一份合作意向書。
金總看著我,冷冷地問:“怎么門衛沒趕你們走?你是怎么進來的?”我連忙雙手遞上信:“我們是接受了楊總的任務,特意給您送合作書來的。請金總過目。”
金總抓過信封,一把甩在地上,眥牙咧嘴地大吼:“什么狗屁合作書,我會跟楊杰偉這小子合作嗎?你還是快點給我滾。”吼完進了辦公室,砰一下關上門。
秘書嚇得吐出舌頭,說金總從沒有這樣動過怒。她勸我離開算了。我從地上撿起信封,走出秘書室。但我覺得這樣離去,總有點不甘心,遲疑一下,決定作最后一搏。我去敲敲金總的門。聽得里面一聲“請進”,推開門進去了。
坐在辦公桌后的金總差點跳起來:“你為什么不走啊?”
我知道他即將發作,謙恭地說:“金總,我求您一個事,能不能在信封上簽個字?”
“干什么?”他瞪著眼問。
我誠懇地解釋:“我是一名求職的大學生,這次給您送信,是他們出的一道難題。這封信您不看,我原樣帶回去,但如果您能簽上名,就證明我直接見過您了,我的求職考試就可能通過。您能不能看在我誠心求職的份上,行一個方便?”
金總張了張嘴,很明顯他的火氣壓下去了。他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忽然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好小子,你有種。我金大隆辦企業這么多年,見過無數來應聘的大學生,很少有你這樣滑頭的。”
他把我拉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問了我的姓名,學歷情況。然后一擺手說:“這樣吧,你也別去楊杰偉那個狗屁公司了,就留在我這兒吧。正好這幾天我要招人,我也不搞什么考試,直接用你。”
這倒出乎我意外了。看來金總是個直爽的人,也許他看慣了手下人的唯唯喏喏,謹小慎微,反而對我的做法很欣賞。可是我能就這么留在他這里嗎?
“金總,我謝謝你這么器重我。但我現在不能答應你啊。”“為什么?”“因為我在參加杰偉公司的考試。如果在結論沒出來前,就轉向別的公司,不是沒有誠信嗎?”
金總哈哈大笑了。他一拍我的肩膀說:“本來我也不想看楊杰偉的信,看在你面上,這封信就留下吧。”說著他拿起筆,刷刷地寫了一個紙條交給我。
紙條上寫著:“楊老板,多虧你選對了送信的人。”
金總親自把我送出辦公室,還說如果楊杰偉不要我,就馬上來他這里上工。
我高興地走出辦公樓。到了大門外,發現魏同學在那里等著我。他緊張地問:“怎么樣,你有沒有吃苦頭?”我笑著說,沒有,金總并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魏同學聽了我的講述,連喊佩服。又懊惱地說:“我沒有堅持住,真是慚愧啊。”
我明白他的意思,一把摟住他的肩說:“咱倆一塊來的,當然一塊回去。軍功章有你一半。”“真的?你……肯幫我?”“嘿,咱們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嘛。”
果然,我們回去后,楊總親自批準錄用我們。不久楊總和金總相約在一家酒店談判。楊總指定我陪他一起去。兩位老總先暢飲一番,楊總笑著說:“金總啊,你知道嗎,這次我給小沈他們出了這道題,其實一箭雙雕,既在考他們,也在考你啊。”楊總介紹,這次是外國一家大型公司交給他的一個大項目,一旦上馬前景無量。他本來想找其他公司合作,但最終還是選定了大隆公司。“我就是要考考你,有沒有大企業家的肚量。愿不愿化仇為友,不計前嫌,合作雙贏。”
楊總的話一說完,金總哈哈大笑起來,一拍巴掌說:“老楊啊,你這次考了我,其實也可以說,是我考了你。”
“你考了我?什么意思?”楊總聽了一愣。
金總朝外吆喝了一聲:“你們進來吧。”隨著喊聲,進來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孩叫楊總一聲爸爸,女孩則站到金總身邊。
楊總一頭霧水:“你們這是……”金總大手一揮說:“你怎么看不出來啊。你兒子看中了我女兒,兩個人偷偷好上了。我一直在琢磨著,怎么來考考你,如果你還是記仇的,那我不會讓女兒嫁過來。現在你先來考我,等于也是你答出了我想出的題。現在我宣布,咱們的考試都通過,全部100分。”
大家一齊鼓掌。現場一片歡聲笑語。
那兩個年輕人擎著酒杯,向我敬酒,他們高興地說:“這次大家考試過關,首功屬你。請干一杯。”
“好了,這個故事也講完了。”我對榕榕說道。
“是嗎,講完了?”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我問道:“你聽了,有什么感想嗎?”
“感想?有。”
“是什么樣的?說來聽聽。”我很高興了,既然她有感想,說明她還是對這個故事挺感興趣,或許里面的內容觸動了她,她要大發感慨了吧。
她一點不含糊地吐出兩個字:“好假!”
“額,你怎么認為是假的呢?”
“難道是真的嗎,是你自己的親身經歷嗎?”她質疑道。
我只好承認這是一個虛構的玩意兒,故事嘛不一定都是真事,說故事好么是好玩,要么是故事里含有某種哲理,讓人參考的,也許別人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啟示。
“那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樣的啟發嗎?”她問道。
這可是一個新問題,我居然被問住了,的確我沒好好研究她需要什么樣的啟發,但有一點是很肯定的,她們作為被攫靈和被附身的女孩,只有一個愿望是強烈的,那就是盡快擺脫這種被控制的悲催狀況,還原本來的自己。
但在這里我又不能直接說出這話,那不等于有攛掇她們“造反”之嫌嗎?我還是要從另一個角度來進行暗示。
我靈機一動說道:“我再說一個,比較刺激一點的好不好?”
她又畢恭畢敬地說好。
越是這樣我就越不好講,如果講的東西不適合她的胃口,她是聽不進去的。而我要對她作的暗示也不會產生效果。
但總得講啊,希望她能聽明白我講的故事里的啟發。
“你聽好了,我要講了哦。嚇人的青蛙……”
“好的,邢副總,您講吧,我洗耳恭聽。”
額,我怎么聽著有點諷刺我的意味。我略略苦笑笑,講了起來——
這天夜里,林康做了一個怪夢,他走在路上,突然從旁邊跳出一只青蛙。這只青蛙用后腿站立,兩只前爪像猴子一樣揚著,在他眼前揮舞。轉眼間,這只青蛙越來越大,張開的大嘴不停嚎叫,還露出嚇人的獠牙,朝著他撲了過來……
林康啊地一聲,從夢中驚醒。這個夢實在可怖,自己怎么會把青蛙夢成怪獸呢?難道是卡通片看多了?他翻個身想繼續睡。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隔壁的飯廳里,傳來青蛙呱呱的叫聲。
林康以為自己聽錯了,在他家,怎么可能出現蛙叫呢?他下了床去看個究竟,結果發現,飯廳的桌子上,果然有一只蛙,這只蛙通體淡黃色,雖比較肥大,但跟正常的青蛙沒什么兩樣,它蹲在飯桌上正叫得起勁。
怪了,這里又不是鄉下,會有青蛙從哪個地方鉆進來。這里是城里啊。自己家也沒有買過青蛙吃。難道是鄰居家買來的,不小心逃了過來嗎?可現在是隆冬季節,青蛙也不會叫了。林康忽地記起剛才所做的怪夢,打了個寒戰。他伸手想去抓這只青蛙,誰知青蛙猛地一蹦,正好跳進了他敞開的睡衣領口里。
頓時,仿佛有一塊冰貼到肚皮上。林康急忙撩開睡衣,想將青蛙抖出來。可是抖來抖去,沒見青蛙落下來。他忍著冷,將睡衣脫下,光著身子檢查,可是沒有發現青蛙。再搜索屋子里,也不見青蛙的蹤影。
“林康,你在干嗎呀?”臥室里傳來妻子的詢問聲。林康不敢告訴妻子,趕忙回去睡覺。剛一閉眼,就聽到了青蛙的呱呱叫。他又跑到飯廳,發現這只淡黃色的青蛙正蹲在飯桌上。他抓起一個抹布,蒙在青蛙身上,然后捧起抹布扔到窗外去。
但他剛一睡下,青蛙的叫聲又出現了。這回連妻子也聽見了,忙問這是怎么回事。林康心里越來越惶恐,他緊張地對妻子說:“別管它,咱們睡咱們的……”“可是……咱們家里怎么會有青蛙叫呢?”妻子很納悶,要下床去察看,林康趕緊把她勸住了……
天終于亮了。林康起床后就去觀察飯桌,那只古怪的青蛙已經不見了。林康剛松一口氣,手機響起來,是他哥哥林健打來的,要林康去他家一趟,有事商量。林康沒好氣地說:“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是大哥,這事當然由你負責。”大哥在電話那頭說:“你別把事情往我身上推,我也叫了林強,咱們三人得好好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