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就被打上了想要聯姻、只要是聯姻就願意在很年輕的年齡結婚的標誌,玄淵表示他是懵逼的,完全不明白孟夫人到底是如何看出他抱著這樣的想法,又爲什麼如此堅定果決的決定要給他安排相親?
玄淵不清楚的是,世界上有一種母愛叫做你媽媽覺得你到適婚年齡了,你媽媽覺得你該戀愛了/結婚了/生子了,而當一個母親發現自己適婚年齡的兒子活得跟個清心寡慾的苦行僧一樣並且沒有任何打算考慮終身大事時……
一個母親所能爆發出來的戰鬥力是極爲可怕的。尤其是在孟夫人看來,目前的情況更加讓人崩潰,自己兒子讓自己變成一個苦行僧的原因不是因爲什麼難以忘懷的初戀,而是因爲他單純的就不想跟女孩子有所接觸。
當然,理所當然的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挑戰一個關心疼愛兒子的母親那脆弱心靈的承受能力,所以不管兒子是爲了什麼才變成如今這副要死不活的鬼樣子,總之孟夫人是決定不再沉默下去了。
“算了,暫時不想這件事情了,反正我應該不會在這個世界停留太長時間,就算到時候有什麼不好的後果,看樣子承受這惡果的人也不會是我。”擡手輕輕捻了捻下巴,玄淵輕輕嘖了一聲,帶著點調侃的意味。
既然這件事情所造成的可怕後果很大可能不會影響到玄淵,那玄淵自然是懶得爲這件事情在費心什麼了,反正他就是個代班的,等把孟成逸那些糟心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以後,玄淵才懶得繼續留下來。
孟夫人要折騰就讓她折騰去吧,從她挑選出合適的人選,再到訂好見面時間都不知道會過去幾天,到時候說不定玄淵早就已經把孟成逸的生活攪和得一團糟並且功成身退了。
至於現在嘛,那實在是沒什麼好急的。急也沒有用——很明顯從剛纔跟孟夫人的對話來看,無論他這邊表達出怎樣的拒絕態度,孟夫人都會裝作沒聽見一般自顧自的把自己的話說完,並且開始行動起來。
既然言語無法阻止孟夫人,而這件事情所釀成的可怕後果要承擔的人也不是他,玄淵表示……既然如此那他就不插手了,他就當做自己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吧,反正最後倒黴的,也不是他。
下班後玄淵離開孟氏企業時,竟然還在樓下趕巧碰上了來接季曼曼下班、打算開車送她回家免得她擠高峰期的蘇安生。
這讓玄淵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有些好奇蘇安生是踩著點過來,還是壓根就沒回去,反而是一整天都待在孟氏企業附近,玄淵覺得吧,大概率是後者來著,要說是蘇安生的話,還真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從大堂前往停車場的路上,玄淵漫不經心的圍觀了蘇安生與季曼曼的拉鋸戰,很顯然季曼曼自覺自己跟蘇安生的關係還只停留在普通朋友之上,所以並不是太願意去麻煩蘇安生。
而且很難說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些許原因是因爲目前來說季曼曼還無法完全的信任蘇安生,畢竟不管蘇安生外表看上去如何無害請潤,終究是個大男人,而季曼曼從小生活不易見識了更多社會的黑暗面,警惕心高一點也很正常。
不能怪季曼曼太過小心謹慎,實在是蘇安生突然搖身一變,改用如此霸道直接的追求方式讓季曼曼有些無所適從,她倒不是領會到蘇安生在追求她,只是覺得蘇安生突然變了好多,讓她心中有點沒底。
看到這一幕時,玄淵忍不住扭過頭去,發出了一聲微帶無奈的嘆息聲,他覺得他好像幹了件蠢事,他點醒蘇安生這件事情,不僅沒有讓蘇安生贏得季曼曼的心,甚至讓季曼曼把蘇安生推得更遠了一點。
可以說,如果他沒點醒蘇安生,事情可能還不會有這麼糟糕,玄淵做的事情除了使得事情惡化以外,好像並沒有更多正面的幫助了——如果非要找個詞來形容玄淵這一次的失敗,只能用“豬隊友”了。
玄淵作爲一個古板不化·千年劍修·專注修煉·無心情愛的老古董,要他去爲蘇安生的感情生活提出具有建設性意義的建議,那真的是太爲難人了。
誰也不能要求一個從來將情愛之事視做鏡花水月、夢中泡影,看紅粉如看骷髏的鐵骨錚錚的劍修能夠在追求人這種事情上作出什麼有建設性的幫助,所以在玄淵的提點下,蘇安生追求季曼曼的事情越來越糟,也是能夠理解的。
面對這種情況,大概只能說……蘇安生,你,走好吧?聽從誰的建議不好,非要去聽一個鐵骨錚錚、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浪漫細胞也從來不曾涉足情愛之事的劍修的建議,你不倒黴,誰倒黴?
“看來我還是不要隨意折騰了……”開車回孟家的路上,玄淵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如果蘇安生沒能成功拿下季曼曼,而等之後孟成逸回來了,只怕他們還是可能會走到一起,說實話,玄淵還是有點想教訓一下孟成逸的。
不過不管他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很顯然玄淵確實是沒有做紅娘或者感情上的知心大哥的天賦的,所以……下次如果再碰上蘇安生,還是建議他回去找自己母親討教經驗吧。
黑色轎車駛入了別墅區,玄淵還未開到孟家,以他的眼力就遠遠看到了站在孟家院子前的那個人,這讓他眉心微微一蹙,英挺俊朗的眉宇間不由自主的傾瀉出一抹淡淡的不耐來。
是蕭思妍。也不知道是孟家沒有人邀請她進門,還是她打定了主意就要在門口等著,總之她就站在孟家的院子門前,玄淵要開車進別墅非得經過她不可。
但問題是,玄淵是爲了她停下來的人嗎?那顯然不是。所以當造型低調的黑色轎車行駛而過時,玄淵就當完全沒看到蕭思妍一般,在別墅院子的大門打開後,徑直開車進去了,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大門外還站著什麼人。
將車停好,玄淵提著公文包走進了房子裡,剛進大廳,就見面容清雋沉穩的孟先生正戴著眼鏡看報紙,不過看他的目光落點和略顯遊移不定的眼神,很顯然他並不夠專注,只是虛虛拿著報紙裝個樣子而已。
果然,當聽到玄淵靠近的腳步聲後,原本還坐在沙發上一副認真看報紙的孟先生立刻將手中的報紙放下,擡頭朝著玄淵看了過來,在他那雙被鏡片擋住的深邃眼眸中,有精明睿智的光芒一閃而過。
擡手輕輕推了推眼鏡,讓它落回到更恰當更合適的位置,孟先生滿臉鎮定,輕咳一聲後語氣矜持的開口說道:“兒子,聽你母親說,你願意聽從她的安排去相親?”
腳步一頓,玄淵停了下來,站在沙發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孟先生看似冷靜淡定實則欣喜若狂期待不已的神情,他有點頭疼,很頭疼。玄淵並不是很明白,孟成逸今年也纔剛剛二十四歲,用得著如此著急他的婚事嗎?
那顯然玄淵並不懂得對於大部分父母來說,如果他們的兒子到了適婚年齡不僅沒有結婚的意圖甚至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交,甚至也不是爲了初戀女友在“守身如玉”,而是壓根他自己就不願意找女朋友,這是一件多麼崩潰的事情。
面對孟先生毫無保留的期待,玄淵面無表情:“…………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孟先生臉上的神情不由淡了下了,目光中也露出幾分黯淡來,他唔了一聲,語氣不算驚訝的淡淡說道:“果然,我就知道事情沒有你母親說得那樣好,讓我白高興一場。”
“……那還真是抱歉了啊。”玄淵有些無奈的這麼回了一句,他微微搖頭,打算上樓回孟成逸的房間好好補個眠,至於孟先生和孟夫人期待的事情,他真的沒辦法達成他們的期望,不過等孟成逸回來,也許孟成逸會願意?
擺了擺手,孟先生語氣有些不以爲意的淡淡道:“不願意聯姻這也無所謂,都什麼時代了我們也不講究這個。其實結婚的事情嘛,你還很年輕,倒也用不著太心急,你們這一輩的年輕人啊,都是不願意那麼早就收心的,我懂。”
挑了挑眉,玄淵有幾分驚訝:這麼開明?那很不錯啊。
不過孟先生很快就讓玄淵打消了“他很開明”的這種錯誤認知,在輕咳一聲後,孟先生語氣特別平靜、特別寬容的說道:“雖然不急著結婚,但先交往一個女朋友也不錯,聽說蘇家那孩子都懂得追求女孩子了呢。”
玄淵:…………他收回剛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