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唐糖擡頭看了眼天色,透過層疊的樹葉和橫生的枝幹,她看到頭頂碧空一片澄澈明淨,高原遼闊的湛藍天空中有幾朵柔軟的白雲漂浮著,一副天朗氣清的模樣,真的是半點也看不出要下雨的樣子。
然而,當著喬子墨這美顏盛世,她卻一句否定的話都說不出來,心裡更是沒辦法產生一分不信的想法來,只想大喊:你說得對,你美你說得都對!就是快要下雨了,誰敢說不會下雨,那就是異端!
反正人美人有理!喬子墨說要下雨那就是真的要下雨!唐糖心中堅定不移的確信著這一點,當真是非常堅定,她甚至還是慎重考慮起在最後剩下的半個小時裡努力去找能夠躲雨的地方和擋雨的大樹葉。
“小糖,子墨!”就著這時,陳百田招手朝二人喚道,他寬厚俊美的面容上帶著幾分笑意,十足穩重儒雅,“你們兩快過來,我們現在商量分組的事情呢,你們兩個傾向於去做什麼,是去找附近的果樹,還是找信物或者調查地形?”
唐糖張了張嘴,往陳百田幾人那邊走了幾步,不由有幾分猶豫:“那個……子墨說這邊可能要下雨了誒。陳大哥,要不我們還是準備一些防雨的東西吧。”唐糖跟陳百田和劉保保關係挺不錯的,如今也願意提醒他們一句。
至於節目組希望他們爲了最後大獎而互相爲敵——嘿,來參加這個綜藝節目,誰是真的爲了最後的大獎啊,而且現在他們連第一個線索在哪都不知道呢,爭個什麼啊,很明顯要先度過第一個難關。
“下雨?”柳螢皺起了纖細的柳眉,清甜動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來,歪歪頭細聲細氣道,“現在明明就是晴空萬里嘛,怎麼可能下雨?剛纔唐姐姐不是看了距離這裡最近小城的天氣,接連幾天都是晴天呢!”
柳螢容貌清甜,氣質清純可人,她說得也確實在理,吳海沺和方明生都不由微微點頭,狀若贊同她的話,而劉保保雖然跟唐糖關係不錯,然而看了眼晴空萬里的天空,當真是不知道該不該信要下雨的這件事情。
“誒,你要去哪兒?”陳百田幾人還沒想好要不要爲下雨做準備,唐糖就見原本站在人羣最外圍的玄淵擡步往林中走去,連忙上前一步問道。
回頭掃了唐糖及衆人一眼,玄淵左手插兜,右手動作隨意散漫的轉動著那把摺疊的水果小刀,慢吞吞道:“節目組不是有言在先,在錄製過程中,不管嘉賓是組隊還是單人獨行,都可以的嗎?”
反手指了指自己,玄淵長眉如黛,神情冷清平淡:“我選擇獨行,這應該不違反節目組的要求吧。”
《荒野求生》的導演沒有阻止,只是示意分一個攝影師跟著玄淵,似乎覺得他一個新人一上來就選擇獨行這一點很有爆點,並不打算阻攔什麼。
等到玄淵和跟在他後面的攝影師繞過幾棵高大茂密的樹往深林裡去了,背影都看不見了,幾個人纔回過神來,還年輕氣盛的吳海沺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聲:“這也太不合羣了吧?”真的是比他還狂。
衆人都沒搭吳海沺的話,之前喬子墨被秋雨竹買通水軍潑髒水最後被他曝光說一套、做一套的白蓮花套路時,可是在網上掀起了極大風波,秋雨竹的女神人設當真是完全崩塌,路人緣真是敗壞盡了。
更別說喬子墨還把秋雨竹整容的實捶證據給直接直播發出去了,聽說秋雨竹現在混得慘到被宸航冷藏。喬子墨做事這麼直接、不守娛樂圈的規矩偏偏還混得風生水起,他們哪裡敢跟喬子墨對上啊!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唐糖卻跺了跺腳,道了一聲“我跟子墨一組。”便朝著玄淵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剛纔喬子墨的話不像是在胡說,所以不管是爲了舔顏還是想這三天過得更好,她都打算堅定不移的跟著喬子墨了。
“你來做什麼?”玄淵聽到背後急促的腳步聲,轉頭看了眼唐糖,眸光幽暗,眉心微蹙,明知故問一般的問道。以他的耳力,哪怕隔得甚遠也聽到了他們在說什麼,然而就需要自己而言,他當然是不願與唐糖同行的——多麼麻煩。
“我跟你一組啊!”唐糖快人快語,十分爽快的回答。雖然自詡淑女,然而其實她的真實性格嘛,遠目……大家可以自己品味一番。
聽完唐糖的話,玄淵眉心略略一皺,目光幽暗的掃了唐糖一眼,彷彿欲語還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然而又因爲什麼原因遲疑著不曾直言開口。
唐糖不由開口直接說道:“看你皺眉不太高興的樣子,你,你不想跟我一組嗎?”
“嗯。”玄淵點了點頭,如實回答,“我在是在想是直接拒絕你還是委婉拒絕你,在想措辭。”他一邊回答唐糖的話,一邊朝著他尋找的目標——一株野生的枝葉肥厚寬大的芭蕉樹走去。
唐糖還來不及爲她喜歡顏值的小哥哥不願意跟她一組而難過,就聽到玄淵這麼說,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爲什麼這個還要想?”沒說一句話都要在心裡過一遍?那多累啊!
玄淵目光淡漠的掃了唐糖一眼,一本正經道:“因爲趙平說我說話直接,讓我凡事拒絕之類的話,都在心裡美化修飾一遍再說。所以剛纔我在修飾我真正想說的話。”
“那你心裡最原本想說什麼?”唐糖忍不住有點好奇了,她拍了拍胸脯,一副大方模樣,“你儘管說實話吧,我可不會被你氣到,真的。”唐糖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心胸開闊,當真是不覺得說話直有什麼不好。
而且她也認爲喬子墨說話有直到能噎死人的地步,畢竟怎麼看都覺得不至於崖,這麼帥氣的小哥哥,當真是看一眼都覺得心情棒棒噠,他說什麼都不覺得不能接受呀。
既然唐糖都這麼說了,玄淵當然不會再費心委婉什麼,從善如流的直言說道:“你跟我一組會拖後腿,麻煩。”
唐糖:……糖糖不哭。
她忍不住欲哭無淚,覺得自己真是閒得沒事找虐,喬子墨經紀人說得對啊,喬子墨,真的想求你委婉一點QAQ
“你跟我一起會讓我浪費很多時間,會很麻煩,”見唐糖垮下臉,玄淵似乎認識到自己的話確實讓唐糖有點難過,在沉默片刻後,不由又補充了一句,“時間不多了,馬上要下雨了,我去準備了,你自己也努力吧。”
唐糖:“並沒有委婉到哪裡去,還是很傷人好嗎!”然而她這句微帶憤懣的話卻並沒有被玄淵聽到——也可能是聽到了不想理會,總之玄淵已經來到了他一開始就用神識找到的那株野生芭蕉樹旁。
擡眸掃了幾眼這寬大肥厚的芭蕉葉後,無視跟在他身後拍個不停的攝影師,玄淵右手輕輕一抖,已然將水果刀彈了出來,他腳尖一點地面,已然跳躍而起,動作快且利落的用這柄尖銳的小刀切割下來十來片足有兩三米長、一米多寬的芭蕉葉。
將芭蕉葉收攏起來後,玄淵直接將這些大如蒲扇的葉子抱起,轉身往深林外走去,他剛纔就有發現一個非常合適的好地點,那裡地勢高,一面還靠著山壁,只需要用芭蕉葉把頭頂擋住,就能建立出一個非常好的躲雨環境來。
在時間短暫,且他不能表現太過的情況下,做到這般也就足夠了。
等玄淵將芭蕉葉放到早就選好的地點,甚至在去找做支架的木頭時順路(其實是早就用神識作弊找到)發現節目組藏好的信物並順利拿到回來,還已經搭好了防雨棚後,其餘幾人依舊不曾回來——當然,節目組也有安排攝影師跟著他們的。
除了唐糖艱難的抱了兩張芭蕉葉和幾根細桿子勉強在玄淵所選的地點旁邊也給自己搭了個勉強足夠一兩人容身躲雨的狹窄棚子外,其他人都在忙著找尋信物,再不然就是尋找可以吃的野果,無人知曉那被節目組藏得好好的信物早已經落在了玄淵手中。
把玩著手中的信物,一個拳頭大小的綠色紙球,玄淵忍不住笑了一聲:“用綠紙包裝,還特意掛在一棵大樹的樹枝上,藏得這麼嚴實,可真是厲害。”
“你要現在就拆開信物兌換火種等獎勵和第一條線索嗎?”因爲玄淵已經拿到第一件信物,所以哪怕導演被氣得半死,也要憋著氣問——他怎麼知道,藏得那麼好的信物,一下子就被發現了!眼睛也太好了,而且那麼高的樹,喬子墨怎麼三下兩下就蹦躂上去摘下來了哦!
玄淵勾脣笑了笑,看了眼跟著他的攝影師和站在棚子外的節目組等人,突然玩心大發,對攝影師道:“你找個能拍到我,也能拍到棚子外的角度。”然後又轉頭問導演他們,呵呵笑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說要下雨是胡說八道?”
導演等人雖然不會出境,然而跟玄淵交流還是可以的,當下便點頭:“看著真的不像要下雨。”
見攝影師已經差不多找好了角度,而下雨的時間也與玄淵推測到的很接近了,他不由微微一笑,指了指棚子外的天空:“那你們看。”
嘩啦!
玄淵話音落下沒多久,原本還晴空萬里的天空頓時像是嬰兒的臉,當真是說變就變,豆大的雨點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將站在棚子外的導演組等人淋了個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