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決思灰吃力的搖搖頭,“他們之所以拷問但不殺我,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想拿我向我父親談條件。他們也是偶然聽我的下屬談到一丁點兒的關于寶藏的問題,于是想從我這兒找突破口。這個你對蘇小蠻一定要只字不提。”“那我跟他說什么,你要我幫你做什么?”吉天佑瞅瞅門口晃動的人影,更加壓低了聲音。“很簡單,”上絕思灰艱難的笑了笑,“你只消在他面前說我是個紈绔子弟就好,說我貪戀美色,什么都招了,他們不過是想知道我軍的作戰計劃,你照著我說的寫一遍,反正他們也不打算打了,他們知道也沒什么損失。”“不打了?”吉天佑很是詫異,“不打了是什么意思,你們準備放棄陽縣?”思灰哀嘆一聲,“你們以為的***頑強抵抗,其實只是我個人的堅持,我違背了上級的命令,就是這樣,他們根本不是真打,也不知道他們在想著什么,只是一味的撤退,能退到哪兒去呢?”吉天佑早就聽老徐說到過***的計量,只是沒想到會在上絕思灰這里印證,她見他無奈的樣子,不知道說什么安慰,又聽到門口走動的腳步聲,急切的問:“那你怎么辦,如果他們不救你呢,你的父親不至于那么狠心吧?”思灰搖搖頭,“先別管我了,你去將這情報告訴**去,這批寶藏可能幫上抗戰的忙。我的眼里從來不分什么黨派,只要能用到抗日戰爭中去就好了,***的人我是不再相信了,包括我父親。來人了,記住,一定安我的說法去做。”上絕思灰還想說什么,被吉天佑打斷了,她神情篤定的說,“我不會幫你轉達,我要你去親自告訴他們,他們一定很高興認識你,我的任務是救你出去,別擔心,我能做得到。”上絕思灰很是氣憤,不明白吉天佑為什么如此不顧全大局,“喂!你……”可是已經晚了,他看到她敲了敲門,蘇小蠻不一會兒就走了進來。“怎么樣?”他喜出望外的看著吉天佑,從她在里面待的時間來推算,想來是有些收獲的。吉天佑驕傲的晃了晃手中的紙,得意的笑笑,“都招了。”蘇小蠻忍不住抱了抱她,難掩喜悅的神色道:“我就知道你可以。”上絕思灰低著頭,他顯然累極了。吉天佑就對蘇小蠻道:“先把他放下來就醫吧,想來留著還能有些用途。”蘇小蠻認真看著手中的供詞,隨手擺一下,兩個人進來便將上絕思灰抬走了。蘇小蠻馬不停蹄的去了松井戰一那里,吉天佑被送回了家。她覺得有必要見一下江義含,就讓黑狗捎了信兒,晚些時候來一趟。蘇小蠻直到傍晚才回來,他對吉天佑的功勞贊不絕口,又拉著她的手問道:“他沒對你怎么樣吧?”吉天佑沉了臉,“聽你的意思是,你想讓他對我怎么樣?”“胡說。”蘇小蠻拽過她,在她耳邊啄一口,“我知道他不能對你怎么樣,才會留下你的,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毫毛,你告訴我,我這就去宰了他。”他看著她笑,笑的很曖昧,又問道:“可是我還是很好奇,碰都沒碰一下,他為何就對你全招了呢,要知道他可是酷刑都嘗了一遍的硬漢子。”這應該不算是懷疑,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拿到供詞的第一時間就送到松井面前去。可是吉天佑卻不得不謹慎的回答他,她早起嘴角曖昧一笑,卻不敢看他,“每個人都有弱點吧,英雄難過美人關,他雖不是什么英雄,我也不是什么美人,可是他身上有著紈绔子弟的特性,他好色,就像你遞給他的雪茄,讓他無法抗拒。”蘇小蠻看著不勝嬌羞又故作矜持的美人,眼眸中滿是憐惜,他想起曾經她曾被土匪擄去的往事,這些年又是獨自漂泊,一定吃過不少苦,她不再是記憶中不解風情的小姑娘,只是不曾在自己面前展露。所以,他相信,她要想勾引一個男人,也許一個表情就足夠他為之肝腦涂地的了,更何況是上絕思灰這樣的好色之徒呢?于是這個話題,二個人很默契的止住了。“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吉天佑昂起頭,在他懷里掙扎一下。蘇小蠻猶豫一會兒,“那……你今晚早些睡吧。”他有話沒有說出口,是因為在任何時候都不想強迫她,他要贏回她的心,更做好了耐心的準備。當屋內的鐘表敲過了十一下,有人輕輕扣了扣她的門。還未等吉天佑搭話,那人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你來了。”吉天佑摸著黑問道,她故意留了門,就是在等江義含。江義含借著清涼的月光看清了她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我剛從據點回來,小娣說黑狗來找過我,這不馬不停蹄的趕了來,有什么重要的情況嗎?”他在床上坐下來,摸了摸滑溜溜的緞面薄被,往上撩了撩。吉天佑坐直了身子,鄭重的點點頭,激動的胡亂抓住他的手說道:“你知道他們抓住的那個***是誰嗎?”沒有給他任何猜測的機會,又迅速的說,“是思灰,上絕思灰。我要救他,一定要救他出來。”她的身子因為激動而不停的晃動,仿佛要將這份興奮傳給江義含一般。“哦。”江義含淡淡的回答,完全沒有受到她的感染,“是他啊,***將領上官云的兒子。”吉天佑可不管他是誰的兒子,她現在一心想著該如何說服江義含幫忙救人。“我知道***對你們不友好,可是思灰卻不是這類人,他沒有什么黨派之爭,要不然也不會連他父親的姓氏都擅自更改,最重要的是他積極抗日,不惜違背上級撤退的命令。雖然現在還沒有什么生命危險,可是日本人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大叔,”她緊緊握住他的手,“我求你救救他,我不能眼看著他受盡折磨而死。”江義含感受到了她的急切,也知道她與上絕思灰的情意,可是他有自己的無奈,一個***的人就算是營救也得經過上面的批準,現在他不能輕易松口。“天佑,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會向上面匯報他的情況,然后制定營救計劃,在這期間,你必須答應我,絕對絕對不能擅自行動,好嗎?”他搖晃著她的肩膀。天佑憂心忡忡的點點頭,怕這個還不夠分量又將寶藏的事兒提了一嘴。江義含激動起來,“你是說他知道風情的下落?”吉天佑表示并不了解,她只說具體的情況還得問上絕思灰,她得承認自己在為營救思灰加重籌碼,她實在太害怕思灰有什么意外了。事關重大,江義含決定馬上回去匯報,他站起身,向外走,吉天佑也希望他再快一點兒,竟忘了平日里對他的思念。“天佑,你睡了嗎?”江義含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蘇小蠻叫門的聲音。兩個人頓時有些慌亂,江義含退回來,躲到里屋中去,示意吉天佑回應。蘇小蠻見沒人回應,就推了推門,不想竟然開了。“這個家伙,膽子越來越大,從前可不敢這么隨意就睡著了。”他自語著,慢騰騰往她的床邊走去。“你怎么來了?”吉天佑忍著巨大的擔心和驚慌問道。“你醒了?”蘇小蠻熟練的翻上她的床,扯了她的被子鉆進來。“你做什么?”吉天佑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又羞又急的推他一把,又忍不住往黑暗的里屋里看去,她真的希望那個人又一次翻窗逃走了。蘇小蠻見她有抵抗,忍不住解釋道,“別怕,小松鼠,我就是睡不著,想過來看看你,就像小時候那樣,我保證,絕對什么都不做。”吉天佑忍不住再次看看黑暗中,那個人一定不在了,她安慰自己,任由蘇小蠻在背后摟住自己。“天佑。”蘇小蠻喊他她。“嗯?”她勉強打起精神回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道嗎?”蘇小蠻將頭抵在她的肩膀上,哈著氣將她的耳朵吹的癢癢的。她愣了一下,笑笑,“別胡說,你不會死。”蘇小蠻玩劣的伸手癢癢她的肚子,她便咯咯笑出了聲,又急又惱的轉過身,嗔責道:“別癢我,你知道我最怕癢。”她幾乎是在哀求,因為不想讓角落里的人多想,可是她不知道,她的這聲壓抑的哀求,還不如默不作聲,在隔岸觀火的江義含聽來都格外帶有魅惑,更別說一直抱住她的蘇小蠻了。“那你說,你還愛不愛我?”蘇小蠻盯著她亮晶晶的黑眸逼問道,手腳并用牽制住她的身子,伸出一只手作威脅。“哈哈哈,啊,饒命……”她一邊扭曲著身子一邊壓抑著笑聲,“愛,當然愛。”她別無選擇的敷衍道。“愛誰?”蘇小蠻可不想就此放過她,繼續逼問。“哈哈哈,啊,別鬧了,求求你……小蠻哥”她還在掙扎。“愛誰?”問不出答案,誓不罷休。“哈哈,哈哈,愛,愛你。”“誰愛我?”又加重了計量。“我,哈哈,我愛,哈哈,你,我愛你。”“再說一遍。”“蘇小蠻,我愛你。哈哈,好了吧,可以了吧?”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含著眼淚求他,一雙無辜的眼睛緊緊盯住他,只等著他松開自己。還好,他終于松開了她,她微迷著眼睛,放松下來。不過一秒鐘的間隙,他便附上身對她狂吻起來。“唔,”她捶打著他的肩,腳不停的亂提騰著。江義含在黑暗中,靜靜看著這一切,狠狠攥著拳頭,他額頭的青筋爆跳,他知道自己應該忍,也明白吉天佑在這里無非是要做這些,可是真的發生在他的眼前,他發現自己真的難以忍受。“啪”他腳邊的一只瓷瓶碎了。是他出門時,不小心踢倒的。吉天佑停止掙扎,怔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最擔心的事實發生了。好在,蘇小蠻完全沒有受影響,發瘋似的在她臉上蹂躪。吉天佑果然看到了江義含,他氣哄哄走過來,二話不說便將蘇小蠻打暈了。蘇小蠻趴在吉天佑身上不動了,江義含一把拽起他,扔到一旁去。“你……”吉天佑有些驚慌,她只擔心他會忍不住,卻沒想到會這么做,“小心點兒,別把他扔到地上。”“怎么,心疼了?”江義含忍著不悅嘲諷道。吉天佑白他一眼,賭氣說:“對,就是心疼,你干嘛要來壞我的好事。”“你的好事?”江義含快要被氣瘋了,“那么剛才是誰拼死掙扎,作出一副不情愿的樣子的?”他怒視她的眼睛,恨不能將其看穿。吉天佑有些語結,可是依然逞強道,“我那是假裝,你不也看出來了嗎?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欲擒故縱嗎?”“你!”江義含撲過來,緊緊抵住她,報復性的親吻起來,仿佛要將蘇小蠻的氣息全部掩蓋,他不允許他的女人被別人占有。吉天佑狠狠推開了他,憤怒的瞪著,用力擦擦嘴角,凝視良久,忽而尖銳的笑起來,“江義含,何必呢,你明知道這一切是難免的,在你送我來這兒的那天就應該想到。”江義含頽喪的坐在床邊上,低著頭不說話。他能怎么說呢,他的確想過,掙扎過,可最終大義戰勝了私欲,所以他送她來了。可是現在,現實殘忍的擺在他的面前,他的每一條神經都在抗議、憤怒,他想要帶她走,去他的一切,他現在的腦袋里只有這種想法。“你走吧。”吉天佑呆呆的說,“盡快把思灰的事情辦妥。”“丫頭……”江義含欲言又止,他的心逼迫他說這句話,可是他的嘴巴不允許。“這一段時間,我都不想見到你,你走吧。”吉天佑不再看他,背過身,縮到被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