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見胤祚下筆不停,似乎頗有信心,一時間也有些擔(dān)心,加上有些好奇,便悄悄走到胤祚身后觀看。
只見胤祚紙上寫滿了行行列列的算式,似乎頗有章法。阿依慕心中一急又離得更近了一些,這才現(xiàn)那些根本不是算式而是一串串鬼畫符,筆畫簡單至極,簡直像小孩的信手涂鴉。
阿依慕見狀心中大定,笑容也在臉上泛起。
那些蒙古王公們平日里都在草原上自由自在慣了,也不管宮里的許多規(guī)矩,見阿依慕笑的開心,心中大為好奇,也不和康熙稟報,全都圍了上去。
只看了一眼,馬上就有心直口快的問道:“六阿哥,本汗王也對算學(xué)略有研究,可你寫的東西,為什么我一個字也看不懂啊?”
胤祚心中大罵那人多事,但既然人家問了,也不好不回,于是便道:“哦……本阿哥用的是西洋算法,比用漢字計算簡便一些,如若不然也不敢夸下海口能在半個時辰解出此題。”
那些蒙古王公自然不懂什么西洋算法,聞言也只是哦了兩聲,連拍兩句馬屁也沒有;畢竟結(jié)果還沒出來,要是馬屁拍錯了,那豈不是讓自己丟了大人了嗎。于是那些蒙古王公也都默不作聲了。
阿依慕畢竟是少女心思,聽胤祚如此言之鑿鑿,也就憋不住話了:“什么西洋算法啊!我在準(zhǔn)格爾的時候也見沙俄人演示過西洋算法,可和你的一點(diǎn)不一樣呢!”
胤祚聞言笑了一聲,下筆不停,口中說道:“既然公主知道西洋算法,那可知不定積分如何求法啊?可知二重定積分如何求法啊?可知二重定積分的換元積分如何求法啊?”
胤祚所問的都是后世高等數(shù)學(xué)的內(nèi)容,連他自己都不甚明白,更別說三百多年前的一名蒙古族公主了。
阿依慕一聽胤祚的這三問立即懵了,但是口中還強(qiáng)撐道:“哼!我看你這三個問題都是你自己胡吹的吧?有本事你自己先解出來給我們看啊!”
胤祚回頭忘了阿依慕一眼,后者正美目含威氣鼓鼓的盯著他,胤祚心想,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不知自己娶了她是福是禍啊。
“公主放心,此等題目枯燥無味,為觀賞性考慮,我一會定不會出這種題目,這下公主放心了吧。”胤祚這人就是這樣自己站著優(yōu)勢時絕不會留口德,就算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不例外。
阿依慕一聽這話,氣的哼了一聲,心中暗叫兩聲幸好。
胤祚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公主要是真的對之前那三問有興趣,等咱們結(jié)成夫妻后,我定會傾囊相授!”
阿依慕起的一跺腳,輕斥了一聲:“做夢!”然后便跑回自己位子上了,臉頰上飛起兩朵淡淡的紅霞。
蒙古王公們見狀都哈哈哈大笑,連康熙也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成了!”六阿哥大喊一聲,放下筆,伸了個懶腰。
阿依慕望向那節(jié)香,還剩小半截呢,算出來了?這么快?
阿依慕將信將疑,道:“那你就把答案亮出來吧。”
胤祚狡猾的一笑道:“我的答案就在我桌上,是眾位王公看著寫下的,做不了假,到是公主的答案,我們還沒見過呢。”
阿依慕一聽,這分明是懷疑自己會弄虛作假,氣的從懷里拿出個紙片拍在桌上,道:“自己看吧!”
胤祚朝小吳子使個眼色,小吳子心領(lǐng)神會,走過去拿起那張紙,讀出了上面的內(nèi)容:“一合九勺三撮!”隨后把紙片上交皇上。
胤祚知道那合勺撮都是大清容積量詞,不過他有了早上的教訓(xùn),早已把計算結(jié)果寫成了大清的單位格式。
“小吳子啊。”胤祚神氣非凡的道。
“奴才在。”
“把我桌子上的答案念給阿依慕公主聽聽。”
“嗻。”小吳子走到胤祚桌子旁,見到扣這張紙,小吳子顫抖的把紙拿起來,心中主子千萬別算錯了才好。
只聽小吳子展開那張紙,高聲道:“容積總計……一合九勺三撮!”小吳子話音一落,頓時蒙古王公掌聲雷動,叫好聲連成一片,康熙臉上也露出欣慰笑意,唯獨(dú)阿依慕一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呆立當(dāng)場。
“什么?這不可能……你怎么算出來的?”阿依慕一把搶過小吳子手里的紙。
只見紙上確實(shí)寫著“容積總計一合九勺三撮”幾個字,阿依慕細(xì)細(xì)打量,在角落處還瞥見一列細(xì)小蒙語,可通俗的譯為“你服不服”!
阿依慕頓時感到有些暈眩,跌坐在了椅子上,那個張紙也落地了,小吳子撿了起來,交給了康熙。
“公主殿下,我等著聽第三題呢。”胤祚朗聲道。
阿依慕定了定神,本想直接說出準(zhǔn)備好的第三題,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心想,這個六阿哥似乎對西洋知識頗為熟悉,這最后一個機(jī)會可不能浪費(fèi)了。
于是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頓時計上心來:“六阿哥,你聽好了,阿依慕的第三問是:‘請問我生母是誰?‘”
胤祚一愣,怒火就上來了,喊道:“你耍賴!”
阿依慕看到胤祚那個氣樣,別提有多開心了,笑道:“哈哈哈……六阿哥,我可是按照你的規(guī)矩來的哦,考校腦力,答案我也知道。這怎么能是耍賴呢?”
胤祚大感頭痛,把剛剛對她“伶牙俐齒”的評價也改成“牙尖嘴利”了。胤祚望向康熙身邊的李公公,希望李公公給點(diǎn)提示,沒想到李公公也只是搖了搖頭。
阿依慕心中暗暗得意,她的生母乃是維吾爾族的一個地位低下的普通姑娘,因?yàn)楸桓馉柕づR幸一夜后才生下了阿依慕,她生母也在因難產(chǎn)死掉了,這世界上也只有她這個做女兒的知道自己生母的名字了,換了別人,哪怕是葛爾丹恐怕也不知道。所以阿依慕此時非常有自信。
阿依慕看著胤祚那種無所適從,無可奈何的樣子,心里簡直了開了花。
胤祚望著把眼鏡彎成了小月牙的阿依慕,心里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這小姑娘笑起來真是好看,連眼睛都透著喜氣,要是娶進(jìn)了家……呸呸呸……胤祚把那些邪惡的念頭驅(qū)逐出了腦海。
胤祚望著眼前的渾身透著高興勁的阿依慕,心里嘆了口氣,也罷,強(qiáng)扭的瓜的不甜,就當(dāng)是為抵制封建包辦婚姻做貢獻(xiàn)了!
“公主殿下。”
“怎么,要認(rèn)輸了?”
“在下不才……”
“剛剛你的神氣勁都哪去了?”
“呵呵……在下不才,不知……”
“知道本公主厲害了吧!”
胤祚氣的牙根癢癢,這阿依慕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本想說個不知道,居然被硬生生打斷三次,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依慕見胤祚怒氣沖沖的盯著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做的有點(diǎn)過了,道:“好啦,好啦,別生氣,你認(rèn)輸吧,我不打斷你了。”
“哼!在下不才……不知……不知……不知,您的生母可是葛爾丹大汗的女人啊?”
“廢話,當(dāng)然是了,這種沒腦子的問題虧你問的出口。”阿依慕一臉不屑,見胤祚問了個傻問題,趕緊一頓嘲諷跟上。
這時她突然現(xiàn)原本垂頭喪氣像只斗敗了的公雞似的胤祚,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阿依慕突然反映過來了,忙道:“我問的是我生母的名字!”
“這可是公主殿下的第四個問題了。”
“我的意思是……你……你……你說的不對!不是我題目的答案!”
“公主殿下剛剛親口說‘廢話,當(dāng)然是了’,承認(rèn)我的答案準(zhǔn)確,眾位王公和皇上都聽見了。”
阿依慕指著胤祚氣的說不出話來,她真像老人們那樣氣的暈死過去,然而努力了半天,也是是微微頭暈。
“你……你……你這是耍賴!”
“公主殿下的問題不也是耍賴嗎?咱們耍賴對耍賴,門當(dāng)戶對……哈哈哈……門當(dāng)戶對!”胤祚盡量控制著自己的嘴巴不咧到耳根子上去,形式的瞬間逆轉(zhuǎn)也讓他心中大呼僥幸,沒想到自己也是有幾分急智的嘛……哈哈哈……
蒙古王公們也都反映了過來,一個個高聲吶喊著“胤祚要塞!胤祚要塞!……”這要塞即是蒙語中智者的意思,看來這些蒙古王公們對胤祚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
康熙見胤祚都要站著樂開花了,笑罵道:“胤祚!把你那股得意勁收一收……別太得意忘形了!”
“……皇阿瑪教訓(xùn)的是!”胤祚努力收斂笑容,把臉都憋紅了。
阿依慕深吸幾口氣平復(fù)了下想要拔刀的情緒,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既然如此本公主愿賭服輸,甘愿……”
“且慢,”胤祚一看阿依慕想要投降哪里肯依,這個小公主那股傲勁不殺一殺,婚后可是個麻煩,于是他笑吟吟的說:“公主莫非忘了,本阿哥這里也有三題嗎?”
阿依慕望著胤祚,連說三個好字,眼眶都紅了:“好……好……好……那本公主就領(lǐng)教下六阿哥的題目。”
胤祚笑道:“放心吧公主殿下,我的題目可沒你那么刁鉆,全是一些簡單小題,權(quán)當(dāng)給諸位王公和皇上聽個玩笑了。”
“馬屁精!”阿依慕小聲嘀咕。
“公主聽好了,本阿哥第一題是:假設(shè)有一個池塘,里面有無窮多的水。現(xiàn)有2個空水壺,容積分別為5斗和6斗。問如何只用這2個水壺從池塘里取得3斗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