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官員則是一臉不齒。
很快,那根矛桿探到了底,耗子將洛陽鏟抽出,將鏟頭卸下,從腰間取下個鈴鐺,綁在矛尖上,再把長矛插進洞里。
“完活了。”耗子招呼了聲,“諸位大人,有了小的在此立一個鈴鐺,如果敵軍地道挖到附近,掘土之時必會觸動矛桿,鈴鐺奏響,周圍軍爺便知了。”
“秒啊!”崔忠在贊嘆道,不過他轉瞬間又發愁道,“只是平壤城如此之大,你一人沿著城墻打洞,沒個一年半載的,恐怕……”
耗子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挖洞也要挑地方,要選石少土松的地方,挖起來才省力,但土又不能太松,以免洞頂垮塌,說來,平壤城雖大,但適合挖洞之地,也就東西二側,而西側近水,又有溢水危險,所以洞應當在東面。而這鈴鐺桿五步設置一個便足以了,料想東城雖大,小的手腳麻利些,十天之內應能探完的。”
“好!”韓將軍拍了下手掌。
阿依慕道:“既然事情已了了,那耗子留下,我便走了。”
張玉貞急道:“福晉要上哪去?”
“自然是回軍中了,大戰在即,本官可不能擅離職守。”
“福晉,戰場之上兵荒馬亂,你去了,難免讓六皇子分神,不如留在平壤與本宮作伴如何?”張玉貞勸道。
阿依慕不悅道:“草原女子也是可以騎馬射箭,上陣殺敵的,連我父汗都有阿奴達拉幫他,我怎么能學漢人女子那樣縮在家里呢?”
“咳咳……”韓將軍頗為尷尬的咳嗽兩聲,“早在福晉入城之前,老夫就收到了六皇子秘令……”
阿依慕頓時停住腳步:“什么?”
“六皇子嚴禁老夫再放福晉出城……”
“你說什么!”阿依慕瞪大眼睛。
韓將軍從懷里取出一封書信,遞給阿依慕,口中道:“老夫這里有六皇子手書一封,內里記載清清楚楚,上面喝令老夫就算動刀兵也要將福晉留下……這個,老夫不敢對福晉動粗,很是為難啊……”
阿依慕拿過信仔細看了看,頓時劍眉倒豎,怒氣勃發。
不過,出乎眾人意料的是,看完信后,阿依慕居然深吸一口氣道:“罷了,既然是王爺意思,妾身遵從就是。”
張玉貞眼中浮現驚異之色,意味深長的看了阿依慕一眼。
“妾身在平壤,就要叨擾王妃姐姐了。”說著阿依慕朝著張玉貞笑道。
“哪里的話。”張玉貞笑著去牽阿依慕的手,“走,我給福晉安排住處。”
阿依慕道:“不急,待我先給王爺回信。”
張玉貞應允,片刻后,下人拿來筆墨,搬來桌子,阿依慕雖然在草原長大,但其父汗博覽群書,也給阿依慕請了私塾老師,阿依慕一手字跡還是非常娟秀的。
眾人都避過身子,不看阿依慕的信件。
片刻之后,阿依慕道:“寫完了。”同時將信件封好。
韓將軍道:“老夫馬上命人送到城外去。”
阿依慕笑道:“不必這么麻煩。”隨即放兩指入口,發出一聲尖銳的哨聲。
不久,遠處天空響起一聲鷹鳴!阿依慕從部下那接過鹿皮手套。
不過片刻,一陣黑影墜下,穩穩落在阿依慕手上,此時眾人才感到一陣風浪襲來。
黑羽在阿依慕手上立著,鷹眸不斷從眾人身上掃過。
親兵將信卷起來,放到竹筒中,又將竹筒綁在黑羽爪上。
“到夫君那去。”阿依慕在黑羽耳畔低聲道。同時,手臂一震,黑羽騰空而起,振兩下翅膀,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城外新軍軍營中,黑羽猛地鉆進軍帳,落在胤祚桌上,一只爪子踩進硯臺,然后來回亂走,將胤祚眼前的文稿踩得滿是爪印。
帳外的士兵驚恐沖進來,胤祚對他們道:“是黑羽,不妨事。”
兩個士兵又退了出去,帳中的巴海、呂康實、谷行三人面面相覷,滿是尷尬。
胤祚將竹筒拆下,從桌旁拿起一塊牛肉干,喂給黑羽,而黑羽只是歪著腦袋瞅了瞅,然后張嘴怪叫一聲,振振翅膀又飛出去了。
胤祚哭笑不得的拆開信件,阿依慕字跡娟秀,只是行文略顯粗鄙,只見上面寫道:“混沌局面已破,系敵軍作梗,地道耗子在探查,平壤城防當無憂,但妾身無法離城相助御敵,唯能祝趙世錫早日完蛋。”落款為“阿依慕”。
胤祚的臉色分外精彩,阿依慕從左向右豎著書寫,“混”和“但”二字寫在最上。
“這種藏頭還想跟我炫耀,真當你夫君是個傻子嗎?”胤祚小聲道,同時大筆一揮,寫就了一封回信,叫來白羽送出。
底下三人一臉莫名其妙,胤祚道:“不出我所料,平壤鬧鬼果然是趙世錫的手筆,隔著這么遠挖地道,也虧他想的出來。”
巴海道:“既然知道敵軍打算,探出地道應當不難,不過一旦地道被破,他便只能強行攻城,在攻城之前,必先除去城外我軍,到時便是我軍與其決戰之時。”
胤祚點點頭道:“不錯,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現在已經在給兵部上折子了。”
谷行苦著臉道:“王爺,現在才向朝廷請援,未免晚了,我軍雖只有一萬人,未必沒有一戰之力,王爺萬務灰心啊。”
呂康實也站起來拱手道:“王爺放心,我等必將死戰到底!”
胤祚笑道:“兩位誤會了,我是給向兵部要火藥和炮彈的。”
“什么……可……可我們現在火藥充足,槍炮齊備啊……”呂康實摸了摸腦袋。
巴海也道:“是啊王爺,咱們現在的軍備足夠征戰一年,無需再奏請朝廷撥調啊。”
胤祚神秘的笑道:“現在充足,一戰之后,就未必充足了,提前把折子遞上去,運過來的也好快些……嘿嘿……知道為什么我讓朝廷負擔此次出征軍費嗎?一來,是讓朝廷對我消除些戒心;二來嘛,嘿嘿……大炮一響,白銀萬兩,可不是說著玩的,齊齊哈爾銀兩來之不易,可要省著些花……”
三人瞪大眼睛,半晌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