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團座,特別行動隊128人,全部集合完畢。並且按照您的命令,已全部換好了便裝。””特務團第二營營長林逸龍身著便裝,大步走進屋來。向團長徐挺報告。
“好。”徐挺微微點頭:“選出來的這些弟兄們可靠嗎?”
林逸龍沉穩地說到:“團座,這些弟兄們都是跟隨旅座多年來槍林彈雨裡殺出來的,全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漢子,個個對旅座忠心不二。”
徐挺擡頭看了一眼林逸龍道:“那我就放心了,眼下這百多號人可都是咱一一七旅的精銳。現在小口木已經欺負到咱們的鼻子下來了,該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了。”
徐挺正正帽子,大步走出團部,林逸龍緊跟在他後面。
一聲“立正!”嘹亮而起,128條漢子齊刷刷站在操場裡,紋絲不動。
徐挺幾步走到隊伍前面,朗聲道:“稍息,兄弟們,想必你們大家也看見了,現在整個華北五省都不讓咱中國政府駐兵了!上海這地方,現在就在人家口木人手心裡攥著,就差沒插膏藥旗了。我們的同胞被毆打,姐妹們被調戲,大白天的,許多中國人都不敢在虹口、楊樹浦一帶出沒!難道咱們中國人就真的不如小口木?不!我們現在就要讓這些狗孃養的看看,咱中國人是不是孬種!好了,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握緊咱們的拳頭,狠狠地教訓這些狗日的!”
幾個士兵擡出了一個大木箱,徐挺打開蓋子,滿滿的銀元出現在大家眼前。
“弟兄們,由於我們的行動沒經過中央政府的批準。所以現在你們的身份已經不是一一七旅的士兵了。以後你們就要孤軍作戰了。兄弟們,這是旅座犒勞大家的,大家拿吧,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128條漢子沒有一個人動,操場裡一片肅靜。
杜公館內,方遠正與上海三大亨開懷暢飲。
黃金榮敬了方遠一杯後問道:“方旅長,這抗日嘛有民政府,有中央軍。爲什麼還要我們青幫的弟兄們出馬呢?”
張嘯林也道:“是呀,抗日這等大事,自有他政府高官們去忙活,咱們這些弟兄們又能濟什麼事?他口木人的炮彈比我們的子彈還多,即便是兄弟們都上戰場去了,也不過是給人家口木人添菜。”
方遠聽完兩人的話,放下酒杯道:“我也不會講什麼大道理,就先說個故事吧。從前有個牧羊的,有一天他左家的羊讓狼給叼走了,他看見了,但沒有管;第二天他右家的羊也讓這狼給叼走了,他也看見了,但還是不管;第三天狼來到他家叼羊的時候,他想找人來幫忙,可是已經晚了……這小口木就是條貪得無厭的狼,吃了東三省、又想吃華北五省,如果我們一直袖手旁觀下去,遲早我們現在坐的地方都會變成口木人的!”
黃金榮和張嘯林相視無語,杜月笙則頻頻點頭。
方遠繼續說道:“你們知不知道小口木對我們中國人有多殘暴?他們把不滿週歲的小孩子捆在電線桿上讓新兵練刺刀!把大姑娘糟蹋後挑開肚子扔在路邊活活的疼死!把我們一個村一個村的百姓全部活埋!我們中國人在小口木的眼裡,連條狗都不如!”
黃金榮和張嘯林低下了頭,杜月笙的眼裡閃現出了淚花。
方遠接著說道:“小口木說中國人是一盤散沙,所以纔敢耀武揚威的殺進來。我方遠這一條命,就是要跟他們去拼,他小口木想要在多佔中國一寸土地,就先要從我身上跨過去!也希望三位老闆不要等到口木人殺到家門了,纔想起去和他們拼命!”
“好漢子!有膽色,有胸襟!我杜某人敬重你。”杜月笙一拍桌子說道:“方兄弟的話說到我心裡去了。人生在世做什麼都無所謂,惟獨這漢奸賣國賊是斷斷做不得的,那會讓天下人恥笑唾罵。我杜月笙雖說算不上什麼好人,但總算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張嘯林突然咳嗽一聲說到:“這個俗話說得好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讓我們青幫的兄弟們參合進來,這可是拿著腦袋去玩命的活。民政府方面是不是先發點安家費?”
“不,青幫兄弟們的開銷由我杜某人一人承擔,另外我還額外資助**十萬大洋……”杜月笙慷慨地表示。
“月笙!你吃錯藥了?”張嘯林圓眼大睜,氣得跳了起來。一旁的黃金榮連忙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方遠聽了杜月笙的話心裡大喜,連忙起身感謝,杜月笙按住了方遠的身子,堅毅地說到:“感謝的話就別說了,替我多殺幾個口木鬼子。就是對我杜某人最大的回報。”說罷回頭叫道:“阿洪進來!”
說起“阿洪”這個名字,凡是上海灘的混混沒有不認識他的。從一個擦皮鞋的小癟三到杜月笙的貼身跟班。阿洪的成功很富有戲劇性。
阿洪父親是黃金榮手下糞幫的一員,靠每天提馬桶賺一毛大洋養活一家大小幾口。阿洪從小就沒有吃過幾頓飽飯,也斷絕了靠讀書出人頭地的念頭。自從看到杜月笙讓手下把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街邊混混扔進黃浦江,坐上大轎車揚長而去之後。他就萌生了要跟著杜先生髮財的想法,因爲他知道,杜先生也沒文化,以前也是個賣梨的,就是靠一股子狠勁成了有錢人。
在經過無數次的挫折之後,阿洪開始跟著杜月笙出現在上海灘的各個角落,不管是與外省黑幫爭奪鴉片運輸權,還是與黃金榮手下爭搶十六鋪妓院的抽頭,阿洪總是衝在第一個,身上的傷比別人都多,自然功勞也比別人都大。
杜月笙私下與人談起阿洪,總是很感慨的說:“這小赤佬真是個天生的打手,一個打八個也敢上,明明看見別人的刀就在面前,都還是敢照打不誤。好象出孃胎就是爲了打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