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有點刺眼，張康的一頭黃色頭髮很顯亮，腳步充滿力量。
他顯然想用氣勢壓制住兩位姑娘，不用想我也知道，肯定是金錢地位來勾引，不行就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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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的兩個年輕人身材粗壯，臉色陰沉，是打手的模樣。
三個人完全可以強行把兩位姑娘帶回到邱明珠這邊。
也就是說，他贏定了。
這可能也是邱明珠擔心我不會贏的原因。
但是，喬小卉和林蕊可不是普通姑娘，張康今天註定要輸，而且輸得很慘。
眼看著張康靠近喬小卉和林蕊，邱明珠的臉上明顯緊張，手臂又抓住我的胳膊，輕聲說道：“你不應該和他賭，張康就是個地痞無賴，綁也會把那兩個姑娘綁過來。”
邱明珠在廣義邱家也算個獨當一面的人物，對張康都有點懼怕，可見張康也不是個善茬。
則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沒有錯，如果不收拾掉張康，說不定會是我們行動的障礙。
毫無疑問，他至少不會放過我。
“放心吧，我不會輸。”
我很自信地笑了笑，很輕鬆地看著走到喬小卉和林蕊身邊的張康。
“你已經要到了那兩位姑娘的地址？”邱明珠輕聲疑問：“還是她們答應你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我微微攤手，笑著說道：“只是覺得那兩位姑娘不一般，交談了一下，好像是省裡哪個武術隊的，路過這裡。我們只是聊了一些省城的事情。”
“你這是挖坑給張康向裡面鑽。”邱明珠明白過來，緊接著忽然疑惑地盯著我：“不對，你和張康打賭，似乎事先知道那兩位姑娘不簡單。”
我心中驚了一下，邱明珠真的很機靈，感覺敏銳。
“你看到那位穿牛仔服的姑娘沒有。”幸好，我心中事先有了對策，看著林蕊，輕聲說道：“牛仔服很寬鬆，就是易於武術動作，這種打扮，省城武校的姑娘經常穿。”
“你觀察倒是很仔細。”邱明珠還是有點疑問，隨口說著。
“那當然，我是學美術的，就是要注意觀察。”
我不動聲色地把話繞了回來，很幸運，自己冒充的是美術專業。
邱明珠沒有再追問，注意力集中到了張康那一邊。
張康和兩位姑娘談得似乎很不開心，雙方都冷下臉來，就像我預料的一樣，張康帶著兩個手下，圍著兩位姑娘，似乎在威脅。
喬小卉和林蕊對著張康說了點什麼，立即轉身，快步衝向附近的一條小巷。
張康帶著手下，緊跟著追過去，氣勢洶洶。
看著幾個人消失在小巷口，我搖了搖頭：“走吧，好戲結束，他們不會再回來。”
“我帶你去個開心的地方。”邱明珠的神情變得開心了一點，伸手拉著我，向另一條街道走過去。
半個小時左右，邱明珠帶著我到了一個小院子前，院子裡有幾個 年輕人在下棋，看到邱明珠，紛紛打招呼，一個臉色有點黑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看了我一眼，神情明顯有點猶豫。
“自己人。”邱明珠伸手挽著我的胳膊，用行動表示一下自己人是怎麼回事。
“黃定。”中年人臉上露出微笑，向我伸出手。
“馬曉華。”我也客氣地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一切都佈置好，明珠，你進去看看。”黃定很客氣地讓到一邊，做出請的手勢。
院子很普通，兩邊有廂房，都是老式青磚紅瓦，主屋是三間的二層小樓。
進入小樓的客廳，向後面幾米，進入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是一扇門，輕輕推開，又是一個院子。
院子很大，側面有個鐵門，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鐵門已經鏽跡斑斑，顯然很久沒有打開過。
院子裡靜悄悄的，地面上長滿荒草，只有中間一條石板路很光滑，沿著石板路走過去，是一個很大的倉庫，牆上很斑駁，似乎也和大鐵門一樣，廢棄了很久。
沿著石板道走過去，推開倉庫的大門，眼前忽然一亮，裡面的空間很大，專門裝潢過，幾盞吊燈，照得一片明亮，牆壁上貼著厚厚的隔音材料，難怪外面聽不到一絲動靜。
中間有個走道，兩邊分佈著很多賭博的桌子，已經有幾桌坐滿了人，正在吆五喝六地大聲叫嚷著。
空氣中充滿一種菸草的味道。
靠近右邊的三張桌子又圓又大，似乎是剛剛擺上的，看起來嶄新，一位穿著乳白色夾克衫的年輕人正在擦著桌子邊的一溜木椅，擦得油光滑亮。
“這幾張桌子就是爲貴客設置，所有工具都是新的，杜絕出老千的現象。”黃定指著那幾張桌子，輕聲介紹：“明天下午，幾位大老闆會在這裡豪賭，除了熟客，我們將拒絕其他人，即使是熟客，也要是有足夠的資金，才能進入。”
“你做事，我放心。”
邱明珠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側臉看了我一眼：“要不要玩兩把？”
“我不太喜歡賭錢。”
我擺了擺手，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這點不用僞裝。
“陸星宇，倒茶。”黃定向擦椅子的年輕人低聲吼了一句：“別磨磨蹭蹭。”
陸星宇！
這名字讓我驚訝了一下，那個年輕擡頭看了看我和邱明珠，答應一聲走向一旁。
果然，是我高一時候的同學，當時還很要好，不知道爲什麼中途輟學，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這是你們這裡的員工？”
我擡手推了推有點下滑的眼睛，隨口問。
“不是。”黃定微微搖頭：“一個好賭的人，輸光了錢，又借了不少，沒辦法還，就在這幹活抵債。”
賭徒、
這點出乎我的意料，記得在學校陸星宇是個很老實又聰明的學生，不知道怎麼會淪落到這樣。
“二位，這是你們的茶。”
我正疑惑著，陸星宇端著兩杯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謝謝、”
面對昔日的同學，我下意識說了一句。
陸星宇似乎聽出我的聲音很熟悉，驚訝地看了看我，眉頭微皺。
“好好幹，將來可以在賭場做個管理。”
我急忙伸手拍了一下陸星宇的肩膀，把聲音放得粗一點，符合我裝扮的年紀。
“我會努力。”陸星宇微微低頭，似乎對我有點懼怕。
邱明珠和黃定又聊了一些關於賭場的事情，也是有點心不在焉，等到我把一杯茶喝完，他們的話題也結束，黃定走向一旁的賭桌，邱明珠則是拉了我一把。
倉庫不起眼的角落有個小房間，邱明珠帶著我推門而入，裡面似乎是一個書房，幾個書架很整齊。
我剛剛詫異邱明珠竟然這樣有雅興，邱明珠已經在牆壁上按了按，書櫥分開，露出一扇門。
邱明珠拉著還在震驚中的我進入小門，外面的書櫥又歸到原位。
“這裡是逃生的通道，以防不測。”邱明珠帶著我沿著一條光線昏暗的通道向前走，一邊走一邊介紹：“幹賭場的，難免會遇到抓賭，留條後路，已經是規矩，可以方便一些大客戶及時撤離，那些萬兒八千的小賭局，及時被抓，也就是罰款而已。”
“你想得倒是很周到。”我不得不佩服邱明珠，做事相當謹慎，這種小說裡面的暗道情景，她竟然也設計得出來。
“你這是在誇我嗎？”邱明珠輕聲笑了笑，在走道里，笑聲顯得很溫柔。
“你說呢？”我輕聲反問，語氣也放得輕柔一點。
“只要你不罵我就行。”邱明珠的聲音有點感慨。
“我爲什麼要罵你。”
“因爲、、、、、、”邱明珠思索了一下，輕聲說道：“我跟著二哥做事，基本上都是黑道的營生，許多人怕我，但是骨子裡是瞧不起我的。”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無奈的地方。”我伸手握了握邱明珠的手掌，她語氣中一絲的失落，讓我心中升起一絲保護的柔情，立即安慰著說道：“有時候，我們真的無法選擇，只能勇敢活下去。”
說是安慰，其實我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感慨，無緣無故成了一個強姦犯，真的是完全身不由己。
“你說得真好。”邱明珠停下腳步，看著我的臉，聲音柔和：“你希望我將來是個什麼樣的人？”
“將來、、、、、”我思索了一下，真的害怕將來這個話題，一個勞改犯的將來是有點灰暗的。
“將來你還是做你自己吧。”我有點敷衍地說道：“我的希望，是你做個正常的生意人，支撐一片家業。”
“會的，我會爲你支撐一片家業。”
邱明珠立即迴應，語氣很堅決。她似乎理解有點錯誤，真的要和我一輩子過下去。
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走道還在向前延伸，邱明珠卻沒有再向前，在一個拐彎處，按了一下牆壁上不起眼的開關，旁邊忽然閃出另一扇小門。
“這裡是另一條岔道。”
邱明珠帶著我進入小門，輕聲解釋。
但這條岔道有點不一樣，進門是一個房間，邱明珠打開燈，裡面有張牀，茶幾沙發一應俱全。
這個，好像不是逃生的通道，而是休息的地方，不知道邱明珠帶我來幹什麼。
我心中的疑惑只是幾秒鐘，立即有了答案，邱明珠忽然摟住我的脖子，向牀上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