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天,涼水澆頂,應該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但是,在猝不及防,激情迸發的時候,有冷水忽然從頭頂降落,魯大海還是打了個寒戰。猛然直起腰。
我趴在後排的座位上,剛好和魯大海來了個照面,也就是十幾公分的距離,幾乎是鼻子靠著鼻子,四目相對。
魯大海又是被嚇了一跳,滿臉驚訝。
在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微微愣神的時候,我咧嘴嘿嘿嘿笑了笑。
這種時候,我還是充當傻子比較合適。
“媽的,傻子,你找死?!?
魯大海大聲吼起來,一臉惱火,掄起巴掌就向我的臉頰抽打。
但是,他的巴掌還沒有到我的臉頰邊,喬小卉立即推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後屈腿,一腳把他蹬出了麪包車。
緊接著,喬小卉也下車,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大聲說道:“魯大海,你再過分,別怪我不客氣?!?
“我哪裡過分了,你是我老婆。”魯大海大聲吼著:“你不讓我睡,讓誰睡,難道是這個傻子,難怪你帶著他,上次在農場你替他洗內褲,我就覺得不正常,說,你們睡過多少次,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無恥?!?
喬小卉低吼一聲,忽然一擡手,啪,給了魯大海一記響亮的耳光。
“媽的,你打我。”魯大海捂著臉頰,大聲叫著:“喬小卉,你想離婚,門都沒有,我和你沒完?!?
說著,魯大海揮舞著手臂,向著喬小卉衝擊,似乎要拼命,喬小卉忽然擡腳,一下子把魯大海踹得退出去幾米遠,坐倒在地面上。
“你以爲我怕你嗎。”喬小卉冷聲說道:“以前任由你發酒瘋,是給你點面子,沒想到你倒是形成了習慣,想動手就動手,我受夠了。”
兩個人的打鬧似乎驚動了村裡人,有很多人跑過來,站在一邊觀看。
見人多起來,魯大海似乎更加有精神,站起身,手指著喬小卉大聲叫著:“喬小卉,你現在翅膀硬了,你老媽去世,現在用不著我了是不是,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要臉,和一個傻子搞一腿,簡直是變態,就算你癢癢難受,也不能讓一個傻子日?!?
“魯大海,你孬好也是個教師,怎麼就不說人話。”喬小卉被魯大海的話氣得全身發抖,厲聲說道:“既然你這樣,我把話說明白了,離婚協議,你不籤也得籤,這日子我是不會和你過下去的?!?
“他們要離婚,我怎麼沒聽說過?!眹^的村民紛紛議論起來。
“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那是你沒看到。魯大海發酒瘋經常打老婆的?!?
“原來這樣的人,平時不是挺溫和的嗎?!?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喬小卉從來沒說,真是給他留面子。”
“你聽魯大?,F在說話就知道了,哪像個老師的樣?!?
、、、、、、、
“想離婚也可以,讓我痛痛快快睡一次再說。”
魯大海似乎豁出去了,根本不管什麼面子和形象,臉頰扭曲地惡狠狠叫嚷著,揮舞著手臂,在陽光下看起來煩躁瘋狂。
“不要臉?!眴绦』軕嵟匾蛔忠蛔謴淖煅e蹦出來。
“我就是不要臉,怎麼啦?!濒敶蠛?戳丝此闹艿娜耍骸按蠹規臀以u評理,當初是我資助她上警校,現在有出息了,拍屁股想走人,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魯大海,這幾年我可也沒有虧待你們家。”喬小卉立即反駁:“你教師轉正是我幫你辦的,家裡的新房是我的錢,生活開支也是我的?!?
“可是。你媽是我照顧的?!濒敶蠛R膊皇救?。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當著大家的面爭吵起來。
家庭生活,原本就是說不清的雞毛蒜皮,相互攻擊起來,都顯得不怎麼有理。
這樣下去好像也沒有結果,喬小卉顯得有點焦急,我第一次看到她氣急敗壞。
似乎應該幫她一把,但我在魯大海眼中是個傻子,這時候只能在麪包車裡傻看著,忽然變正常,喬小卉就更加說不清。
伸手摸了摸,後面座位上有個筆記本,筆記本上掛著一支鋼筆。
我心中一動,迅速打開筆記本,拿起鋼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個人名,撕下那張紙。
喬小卉和魯大海爭吵,一直是貼著麪包車,我伸手輕輕抵了她一下,把那張紙遞過去。
喬小卉接過紙,看了一眼,然後迅速把紙塞進口袋,看著魯大海冷聲說道:“你告訴我,馬玉花是怎麼回事。”
喬小卉的話一出口,原本氣勢洶洶的魯大海立即閉口,臉色暗了一下,四周觀看的人也停止了議論,眼神怪異。
大家一下子沉默,氣氛顯得很怪異,陽光更加炙熱似的,讓人有種窒息感。
“你怎麼知道的?!?
停頓了一會,魯大海緩緩開口,聲音不再煩躁瘋狂,似乎蛇被捏住了七寸,難以動彈。
“你別忘記我是幹什麼的,學過刑偵,你那點小動作難道會逃得過我的眼嗎?!眴绦』芾渎曊f道“我已經給你面子了。別搞得太難堪,我能讓你教師資格轉正,同樣可以毀了你?!?
說完,喬小卉上了麪包車,關上車門。
麪包車緩緩開動,魯大海愣愣站在原地,臉上有點煞白,沒有阻攔。
“我們的事情,你考慮好,下次回來希望看到你的簽字。”喬小卉從車窗向著魯大海揮了一下手,語氣平靜冰冷。
麪包車離開村莊,加快速度,飛馳了一會,才放慢下來。
“你是怎麼知道馬玉花的?”喬小卉終於開口,回首看了我一眼。
我從後排爬到前面一排,然後接著爬到副駕駛的座位上,穩當坐好,輕聲回答:“是一個過路的女人,帶著孩子,我給了點牛肉乾給孩子吃,她提到魯大海和馬玉花的事情?!?
“謝謝你提醒?!?
喬小卉的情緒有點失落,這種事情,自己最後一個知道自然挺難受。
魯大海和她的感情已經名存實亡,但男人出軌,還是會讓她不舒服。
即使是個孩子,我也能理解。
“小卉姐、、、、”我想安慰她一下。
“不用你安慰,我看得開。”喬小卉擡手擺了擺,打斷我的話。
“這件事,你在農場不要提,尤其是和林蕊那個大嘴巴?!?
過了一會,喬小卉輕聲囑咐。
“放心,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是傻子。”
我輕聲回答,接著很傻地嘿嘿嘿笑了笑。
“我覺得魯大海那傢伙纔是傻子?!?
喬小卉被我逗得撲哧一聲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搖頭。
氣氛變得活躍一點,喬小卉說了些這次出差的事情,是要到附近的縣城運一批農場的生活物資,她拿著文件找有關部門簽字。
我跟著似乎只是擺設,陪著喬小卉解解悶,一路上不枯燥。
石悠然讓我出來透透氣,是有點道理的,沿途的風光雖然不怎麼樣,總是有點清新心情放鬆的滋味。
魯大海的事情,兩個人都沒有再提起,難得出來一趟,我也不願意總是提不愉快的事情。
早晨出來沒有來得及吃飯,在路邊一個加油站加油的時候,附近有個小飯店,喬小卉要了兩大碗肉絲麪,吃完飯老闆娘死活不收錢,還不斷問石青松石場長怎麼沒有來。
喬小卉說石場長臨時有事,下次會來。
上車後,繼續向縣城方向行駛,我忍不住好奇問起小飯店的事情。
“也沒什麼。”喬小卉隨口回答:“就是有小混混經常在店裡白吃白喝還鬧事,被石場長路過收拾了,飯店的老闆娘很感激,我們農場路過的人,吃飯也就都不收錢。”
“見義勇爲,沒想到石青松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微微哼了一聲,在心中不知道是佩服還是不屑。
對一個人沒有好感,真的佩服不起來。
“你是太小看石場長了?!?
喬小卉再次搖了搖頭,卻沒有向我解釋什麼。
大風縣城不是太遠,但是道路不平坦,還有很多是坑坑窪窪,加上一個車禍堵在路上。
一直到午後三點多,麪包車才進入縣城。
大風縣和我的老家縣是緊鄰著,但條件差得多,可能也是沿海田地質量差的原因。
在經濟發達還沒有延伸到沿海的時候,那裡真的算是貧窮。
縣委招待所在那時候是一個縣比較高級的地方,但也只是幾排二層樓,而且很陳舊。
招待所門前有兩位身穿制服的年輕人,站得筆直,但看到我們的麪包車緩緩進入,沒有任何動作。
麪包車在一個大花壇邊停下,同時停下的還有一輛轎車,我和喬小卉下車,那邊的轎車上也走下一個人。
是個姑娘,和喬小卉的年齡差不多,二十幾歲,但打扮和喬小卉完全不一樣,披肩長髮,一身粉色中長羣,露出一截雪白圓潤的小腿,小高跟鞋,很精巧。
柳眉鳳眼,小巧的鼻子,紅嘴脣顯然是塗抹過,有點豐滿的臉頰粉嫩,明顯也是收拾過。
走路的姿勢微微搖擺,屁股扭動,讓我瞬間想起了楚紅紅。
第一感覺,讓我心中用一個字形容,就是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