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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唯恐不能全身

建平三年正旦日,張賓尚無音訊,孔萇倒是先逃回來了,還帶來了石虎被殺的消息。石勒不禁深感哀傷,以至垂泣——終究那小子爲我鎮(zhèn)定河北、幷州,屢立功勳,叔侄之間多少也還是有點兒感情的。

於是下詔,爲石虎建衣冠冢,仍以王禮下葬,並且石勒親往致祭。

旋即石勒就召孔萇入宮,商討應對時局之策。孔萇說:“朝歌雖陷,晉人並未繼續(xù)北上……”裴該建國的消息已經(jīng)落實了,但具體國號還不清楚,況且說“晉人”也已經(jīng)說習慣啦——“或因力盡糧蹙,或因魏郡、廣平諸城守禦得法,或因祖逖南歸,一度陳兵於洛陽城下之故……

“然而既然裴、祖連成一氣,則臣料裴該篡僭之後,爲示其威,以服天下人,旬月之內(nèi),必將復發(fā)兵北犯。若其不信祖軍,而遣關中軍來還則罷了,若遣祖軍來,則關中軍可自太原、河內(nèi),兩路夾擊,以謀上黨。若其牽絆上黨之兵,不克東援,則陛下臨緩急而思蘷將軍,亦無用矣!

“是以臣的建議,當急召蘷將軍東歸,助守魏郡、廣平,至於上黨、樂平,唯望支屈六可以拼死久守了。”

石勒點頭道:“卿言是也。然太傅不日將歸,朕意再詢太傅,或別有良謀。”

正商量著呢,突然秘書監(jiān)任播求見,一進來就慌慌張張地啓奏道:“方得急報,太傅、太傅……”

石勒雙目猛然一瞪,喝問道:“太傅如何?”

“太傅於盧奴城北遇盜賊,並所從十餘騎,皆已罹難矣!”

石勒不聽此言,還則罷了,才聽此言,不禁大叫一聲,雙眼翻白,朝後便倒!

旁邊兒侍立的嚴震趕緊上前扶住,孔萇和任播也伏地呼喚道:“陛下醒來,陛下醒來。”嚴震急喚醫(yī)者,好在短短片刻功夫,大夫還沒到,石勒便即厥去復醒,然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中山守是誰?盧奴令是誰?當即梟首,並誅三族!”

嚴震和另兩名宦者努力把他扶將起來——就石勒這快五百斤(晉斤)的份量,累得三人全都是滿頭大汗,手腳痠軟。石勒朝前一傾,伏在了案上,隨即捶案大哭道:“天欲滅我趙乎?何以先奪我右侯啊?!”

孔萇趕緊安慰他:“此事尚須覈實……”轉過頭去對任播說:“倘若太傅果真遇害,當即輿其屍身而歸襄國,候陛下查驗。”任播趕緊說:“中山守、盧奴令已收斂太傅等屍身,先期使人傳報,車乘在後,不日將抵襄國。”隨即就從袖中把上奏給掏出來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就算把奏表遞上去,石勒也瞧不懂,這只是表示:我不是瞎說的,有奏書爲憑。

石勒一躍而起:“太傅在何處?朕當親往相迎!”然後連鞋都不穿,直接就兩三步跑到殿外去了。孔萇、嚴震等緊著追趕,奈何石勒身高腳長,邁步甚大,竟然一直追到廄中,就見石勒已然跨上了無鞍的坐騎,以手一拍馬臀,便直朝宮外衝去。

廄中都是御馬,既無令,孔萇等也不敢騎,只得急喚殿中將軍李陽,趕緊領著人追上去護衛(wèi)啊!

石勒穿著便服,也不著履,當街跑馬,一口氣就衝出了襄國北門。等到李陽率騎兵追上去的時候,就見石勒揪著馬鬃,正在道旁轉圈,一邊轉一邊放聲大哭。李陽趕緊命宿衛(wèi)圍攏上去,拱護天王。

就聽石勒邊哭邊叫:“太傅在何處?太傅將從何道而來啊?”

李陽等人尚且懵懂,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俱都不敢回答。片刻之後,孔萇終於疾馳而至,進了宿衛(wèi)圈,趕緊滾鞍下馬,伸手抱著石勒的大腿,勸諫道:“陛下何以如此失態(tài)啊?太傅不管是生是死,都不忍見陛下如此。還是先回宮去,候?qū)啤档綍r,再出迎不遲。”

隨即壓低聲音說:“臣已命任播隱秘其事,以防動搖人心。當此國家危難之際,陛下亦當保重,不宜哀痛過逾啊!”

石勒只是伏在馬項上大哭,整整哭了半頓飯的時間,這才暫收悲聲,揪起衣襟來擦擦眼淚鼻涕,復仰天長嘆一聲,說:“卿言是也,太……任播所傳之奏,及朕今日出城之事,都應保密,有敢稍泄者,殺無赦!”頓了一頓,說:“且先回宮去吧。”

石勒、孔萇希望保密,但這種密怎麼可能保得住啊?一則奏上先入尚書,尚書再傳遞給中書或者秘書,所以程遐比任播更早知道消息。理論上遭逢這般大事,他都不必通過秘書傳奏,理當即刻進宮,親自向石勒稟報,只是吧……他也不清楚自己應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石勒,擔心一個不慎,被石勒瞧出什麼破綻來。

二則天王光著腳丫,騎馬出宮甚至於出城,還能寄望於碰巧沒人認得,其後李陽等率宿衛(wèi)急追,護之於北門之外,通衢之上,這怎麼可能瞞得過人呢?

於是襄國內(nèi)外,謠言紛起,除了從尚書省透出來的消息,明確張賓遇害的,還有人說晉兵即將殺至,所以天王打算棄城跑幽州去……一時間人心惶惶,孔萇命人四處搜捕,卻根本捕之不盡。兩日之間,光攜家?guī)Э谔映龀峭馊ケ茈y的,就不下三百戶。

……

到了第三天上,午後申時,石勒正在殿中,命任播爲他閱讀並講解各方來奏。這位石天王的精神極度疲憊,只不過短短數(shù)日間,鬢邊竟出現(xiàn)了絲縷白髮,而且眼圈發(fā)黑,雙頰凹陷,彷彿陡然間蒼老了十多歲似的——其實石世龍本年還不到五十呢。

平素石勒聽臣下念奏都極專心,有不明白的地方會及時指出,要求講解,但今天他卻斜倚著靠幾,仰頭注目殿外天空,半晌不言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走神兒。只是每當任播唸完一篇後,石勒或者微微頷首,表示允可,或者冷哼一聲,表示駁回罷了。

聽奏之際,忽有宿衛(wèi)軍官在殿門外稟報:“啓奏陛下,太傅……”

石勒聞言,彷彿瞬間活過來了似的,當即把身子一正,高聲問道:“太傅……梓棺送抵襄國了麼?”

門外軍官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隨即答道:“是……是太傅親身在宮門外,請求進謁陛下。”

石勒聞言一愣,隨即“噌”的便躥將起來,擡起一腳,將任播踹翻在地——“豎子,焉敢欺我!”然後又光著腳丫兒躍過幾案,直接衝到殿外去了,一邊兒跑還一邊兒喊:“速傳,速傳太傅!”

任播也是又驚又喜,但被踢翻在地,半身痠軟,半天掙扎不起來。他心說是中山郡和盧奴縣的奏書上說太傅遇害,屍骨即將輿歸襄國的呀,又不是我編的瞎話……我這一腳捱得可多冤哪!

石勒一口氣衝到宮門前——好在襄國宮殿是前兩年剛修的,因爲地方有限,物資匱乏,所以並不怎麼寬廣——果見張賓張孟孫冠帶朝服,手捧笏板,正恭立於闕下。石勒疾奔過去,一把抱住張賓,歡叫道:“太傅無恙,太傅無恙啊!”張賓被他勒得差點兒一口氣喘不上來……忙道:“陛下……陛下切勿失儀,當於殿內(nèi)召見老臣。”

石勒這才鬆開懷抱,但依然雙手攬著張賓的肩膀,彷彿生怕一撒手,張賓就會化作一陣煙,隨風飄散似的。他先上下端詳張賓的容貌,繼而又忍不住斜眼瞧瞧地下,有影子啊……也對,大白天的,論理鬼魂不敢現(xiàn)身——我的右侯果然未死!

“中山郡、盧奴縣奏報太傅遇害,怎麼……”

張賓強自掙脫石勒的雙手,略略後退半步,深深一揖道:“宮前非說話之處,還請陛下歸入殿內(nèi)。”

石勒喜笑顏開,原本的憔悴之態(tài)一時盡去,當即抓起張賓的左手,一併歸至殿上——他襪底沾滿了塵土,於木地板上一腳就是一個大黑印子。

任播纔剛爬起來,驟見張賓,也不禁駭然,忍不住就朝後一縮。張賓朝他笑笑:“任君,久違了。”隨即右手倒持笏板,往石勒攥著自己左腕的手上輕輕一拂,說:“禮不可廢,還請陛下歸座,臣歸來覲見,理當先致叩拜大禮。”

石勒這才鬆手,轉至幾案後,盤膝坐下,但是吩咐:“太傅不必跪——先坐,先坐下來說話。”

張賓卻不理會,仍然伏身下去,行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說:“臣方入城,便聞謠言洶洶,導致襄國人心紊亂——此皆臣之罪也,懇請陛下責罰。”

石勒笑道:“都是奸徒傳謠,太傅有何罪過啊?”隨即朝著任播甩甩手:“今日先不聽奏了,任卿且退,朕要與歡敘別情。”

等到任播告退而出,張賓這才起身,於側面坐了,隨即正色對石勒道:“臣自奉詔而離幽州,唯恐不能全身歸見陛下,是以選相貌近似者假代之,經(jīng)由大道。臣則易服,間道而南……”

石勒多聰明的人啊,張賓話纔剛說了一半兒,他就咂摸出其中隱含的意思來了,當即面色一沉:“太傅所言,唯恐不能全身歸見朕,是何意啊?難道說,是有人要暗害太傅,乃假扮盜賊,邀劫於盧奴縣北大道上不成麼?!”

張賓微微一笑:“陛下聖明,洞見萬里。”

石勒勃然大怒道:“是何人如此大膽?難道是晉……裴該或者祖逖的奸細?!”

張賓搖頭道:“陛下詔下尚書,快馬而至薊縣來召臣,臣接詔,不俟駕而歸,時間倉促,外敵何能謀劃邀劫我哪?固然高陽、中山之間,俱傳盜賊紛起,然不過鄉(xiāng)野亂民罷了;若有晉人從中佈劃,聲勢必大,豈能如近日一般,但斷道劫行人,而不攻縣邑之理?”

石勒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若非外敵,難道是內(nèi)奸?究竟是誰?!”

張賓嘆息道:“當日何人奏請大王,出臣於幽州,則料想今日之謀,出自何人之手——可惜,頗難查得實據(jù)。”

他這話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石勒當即一拍幾案,下令道:“速召程遐來見朕!”

……

程子遠在宮中密佈耳目,照道理來說,張賓“復生”的消息,應該第一時間傳報給他。奈何張賓改扮潛歸襄國,爲其舊部接入城中,一直到了宮門前才肯展露真容;然後跟石勒說沒幾句話,便將矛頭指向程遐,石勒急遣人往尚書省召程遐來——宣命的宿衛(wèi)不敢多嘴,而嚴震等人則根本來不及將此急訊通報程遐知道。

所以程子遠毫無心理準備,即自尚書省乘車入宮,直等到他一腳邁進大殿,擡眼一瞧,石勒案旁還坐著一位,竟然是……

程遐的腿當時就軟了,身子朝前一傾,幾乎是一跟頭翻跌而入殿中。他只得順勢跪伏在地,咬牙膝行幾步,來到石勒案前,舉笏道:“臣尚書左僕射程遐覲見陛下……”頓了一頓,又將身子略略一斜:“參見太傅,太傅可安好啊?”

張賓笑而不語,石勒卻冷冷地望著程遐,開口問道:“卿因何事,竟如此慌張?”

程遐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爲……爲中山郡妄奏太傅遇害,臣竟信以爲真,驟見太傅無恙,又驚又喜,故此失態(tài)……還望陛下寬恕。”

石勒陰沉著臉問道:“有奸人設謀,於途劫殺太傅,幸虧太傅易服間道而行,方纔得以平安抵達襄國。在朕想來,多半是朝中有奸黨欲害太傅——卿意奸黨爲誰哪?”

程遐腆著臉假笑道:“必是裴該遣人……或者祖逖設謀,欲害太傅,以斷陛下臂膀。朝中……哪有人如此大膽?臣等皆忠誠於陛下,復敬愛於太傅,即便張中書(張敬)、徐尚書(徐光新遷吏部尚書),雖於政事上與太傅有所參差,亦必不敢爲此……”

石勒猛然間暴喝一聲:“汝又如何?!”

“臣豈敢如此妄誕啊!”程遐當即叫起撞天屈來,“臣忠君愛國,天日可鑑,知陛下方寄望於太傅,焉敢行此不義之事?刺殺朝廷重臣,此乃十惡不赦之罪,陛下慎勿聽信小人……慎勿妄自懷疑大臣,使得人心動盪,於國家不利……”

石勒與張賓對視一眼,目光中隱含無盡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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