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川宮中,歡貴嬪的內(nèi)殿之中迎來了神秘的人。
只見紗幔之下,一個身穿宮女服侍的人頭低低的,披風(fēng)的帽子掩蓋住了她的臉。
歡貴嬪坐在梳妝鏡前媚眼如絲地勾著,笑得很是歡喜。
“你確定你在君柳依的寢室之中確實(shí)看到了慢性的毒藥?”
“奴婢可以肯定,而且還是會很快被人發(fā)現(xiàn)的毒。”宮女低著頭,恭敬遞過了一個小紙包道:“貴嬪娘娘請看,這個是奴婢私下取下的一點(diǎn)點(diǎn)的粉末,確實(shí)是慢性毒藥不錯。而且……”
“而且這粉末之中還夾雜了一丁點(diǎn)東西是只有本宮的喬川宮才有的東西。”歡貴嬪笑容之中有著篤定。
宮女垂首道:“娘娘圣明。”
歡貴嬪只是冷笑道:“不是本宮圣明,而是這一切都可以猜得出來。”
她對著鏡子擺弄著頭飾,嘴角的笑意卻和平時人前的純真恍然不同。此刻鏡子里面倒映出來的,是一個陰狠算計(jì)的臉,美則美矣卻令人心生恐懼。
“如今后宮之中,想要君柳依死的人很多,可是真真正正恨得要出手的,除了本宮以外便只有皇后、啟妃和綺嬪了,而最可能魯莽行事的卻偏偏只會是綺嬪。本宮要綺嬪失寵是真,可卻也明白目前不可能。”歡貴嬪冷笑道。
她心里很是明白,如果朝廷之上,皇上還需要綺嬪他們,那么這個時候她謝家卻還沒有到可以制衡甚至于能夠有除掉鐘大將軍的能耐,外敵雖然遠(yuǎn),可卻是蠢蠢欲動,皇上正是用人之際,更加是不可能有太大的動作去傷筋動骨,她可不會愚蠢到在這個時候去動手除去綺嬪。
但是!
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歡貴嬪眼里嘲諷之色更濃。
能要皇上心里存了不愉快的心思的舉動,她謝歡自然是喜歡順?biāo)浦蹘鸵话训摹?
綺嬪要動手,啟妃自然是要阻止的,可是她卻更加篤定啟妃容不下君柳依。
歡貴嬪暗暗慶幸著自己不曾動心。
啟妃一直以來能得到恩寵,甚至于在她和綺嬪平分秋色之下也能屹立不倒,絕對不僅僅是因?yàn)樗乃技?xì)膩能知曉皇帝的心思,更加是因?yàn)檫@后宮之中她從來不曾出手,更加還因?yàn)樗男膼勰交噬希?
啟妃的喜歡藏得很深,甚至于不比綺嬪少。
啟妃不會和綺嬪一樣任意妄為,也沒有和綺嬪一樣**裸的深愛。
可是她入宮那么久,如何會不明白在這后宮生活的不容易呢?要在后宮活著,要么生生不息地斗下去,要么不爭不搶不受寵。
但也往往有一些人,受寵卻不斗,譬如啟妃和棋貴人。
而這兩個人卻是深愛皇上的人,只有愛著一個人,才會畏手畏腳的不希望自己走錯每一步。而不走錯的最好辦法就是守著不被傷害卻從不主動出擊。
宮女見歡貴嬪一直不出聲,遲疑了許久才出聲:“不知道娘娘要奴婢怎么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歡貴嬪低低笑了出聲,起身走到一側(cè)的衣柜之中取出了一小瓶東西轉(zhuǎn)身交給了宮女,“本宮要你用這個給那衣服重新補(bǔ)上藥。”
宮女接過了瓷瓶,語氣之中有些詫異道:“這……娘娘不處理那些藥粉嗎?”
聞言,歡貴嬪冷哼:“既然有人又這個本事給這衣服上了這藥,那么你要除去這些藥粉,一來引人注意,二來也可能下一次我們就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又下手過,豈不是給自己帶來了危險?”
“可是這藥粉上面……”
“藥粉上面本宮自有對策,棋貴人和本宮已然是只能活一個的勢同水火,啟妃要用她來救綺嬪,本宮就偏偏要她計(jì)劃落空,也順便提父親絕了棋貴人這個隱患。”毒辣之色盡顯,歡貴嬪眼底的嗜血?dú)⒁庑苄苋紵?
“是,奴婢明白。”
“那就下去吧,免得引起懷疑。”歡貴嬪擺了擺手,叮囑了幾句后便將人揮退。
而蓮云殿內(nèi),君柳依卻一直睡得不踏實(shí),昏昏沉沉之間醒來了后,便第一時間把人叫了進(jìn)來。
“主子,你終于醒了。”蔚霞和夏荷高興走了進(jìn)來。
“本宮這次睡了多久?”
“有大半天了。”夏荷皺眉。
“春柳呢?”
“皇上要春柳去御靈門走一趟,想請鬼醫(yī)入宮。”蔚霞連忙回稟。
“果然這次的傷口太不對勁了,只怕是來不及了。”君柳依搖了搖頭,“夏荷,你去取本宮的診脈記錄來。蔚霞,你把繡花針給本宮備著,再去替本宮打冷水來。”
聽得主子的交待,二人也都沒有磨蹭片刻,連忙下去辦事。
而君柳依看著二人離去,她的臉色卻也愈發(fā)的難看了起來,只怕這傷口是有問題的!
感覺到疲倦再次襲來,君柳依急忙拿起繡花針朝著自己的指甲縫猛地一扎,十指連心的痛楚令她的意識霎時間清醒回籠。
她在師尊的身邊學(xué)醫(yī)多年,毒也遇到了不少,雖然不少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可是卻還沒有多少毒能侵蝕得了她,而這一次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覺,甚至于精準(zhǔn)到了使她清醒的時間不足以交代太多東西的地步,就有些令人擔(dān)心害怕了。
在君柳依極力維持清醒的間隙里,昏沉的睡意還是很快襲來。
每一次針扎的疼痛都令她的心冷下了不少,慶幸的是蔚霞也是個利索的,在她深怕支撐不住的時候,水已經(jīng)先備下了一些。
“主子,奴婢怕你需要,先拿了這些,你看可否頂著先?”蔚霞一邊見冷水倒入澡盆里一邊說道。
“好。”君柳依有些虛弱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吩咐可靠的人去準(zhǔn)備冰塊,先伺候本宮沐浴。”
雖然知道此刻已經(jīng)臨近冬天,可是蔚霞也明白情況的緊急,沒有多說什么的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著君柳依步入浴桶之中,安置妥當(dāng)了才走出去吩咐人去取冰塊。
而為了防范于未然,蔚霞也只是說她自己有用處,不曾多說些什么。
只是君柳依雖然意識到了,卻終究還是晚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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