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一會好不好?就抱著我就好,你要的情報,我講給你聽。”
慕容涉歸看著後卿的眼睛,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此刻卻猶如一個得不到糖的孩子,那麼美麗的一個女人卻偏偏愛上了自己。
慕容涉歸知道後卿喜歡自己,很多年了,他曾經(jīng)迴避曾經(jīng)裝作不知道,但朝夕相處的兩個人,如果用心感覺,一定會知道有什麼不同的吧。
十五歲的那年,後卿就來到了他的身邊,後卿是除了義父之外,他唯一認(rèn)可的人。
第一次見後卿,慕容涉歸就被她的美所震撼,她的美不是仙不是豔,是一種誘惑,若即若離的帶著人間的煙火,絢爛之極。
那年後卿二十了,帶著女子略成熟的韻味,走進(jìn)他的生活。
後卿自稱是他義父派來照顧他的,是他的奴婢。卻從來不怕他,後卿像一個大姐姐,無微不至,溫柔至極。
自從他見過後卿的手段,連之後習(xí)慣了殺人的他,都覺得膽寒。
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就像他早已習(xí)慣了面無表情的下令,習(xí)慣了戰(zhàn)場上肆無忌憚的殺戮,而這些,都是他不想有的,卻是生存之道。
離開義父的那天,義父只對他說了一句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還有後卿?!?
從此他更加謹(jǐn)小慎微,但他還是相信,相信義父,相信後卿,如果他們要害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千百回。
可是後卿,什麼愛呢?
有人說,愛是親密,愛是慾望,愛是無條件的一切??墒俏也幌?,我只想抱著你,聽你說話,你的聲音很好聽,你知道我的一切,可是我不知道你,我只是相信你不會傷害我。
曾經(jīng)和你親密的時候,我只是問自己我在做什麼,我不該的。後卿,我害怕我對你的是親情。我還沒有弄清。
慕容涉歸複雜的看著後卿,而後卿只是把他拉到牀上,窩在他的懷裡,輕輕的說:“少爺現(xiàn)在比我都高了呢?!?
“後卿……”
“噓,別說話,不是想聽情報嗎?”後卿低聲說道:“你要查的那個人,楚辭,楚國人,幽冥樓排名第六,善用暗器,輕功卓絕,弱點是近身。幽冥樓的人出現(xiàn),
必定是有人花錢買人頭,據(jù)我們的人回報,她這次的目標(biāo),就是你?!?
“不怪得。”慕容涉歸輕聲說了句,“那都過了將近十日了,爲(wèi)何還不行動?”
“楚辭行事很謹(jǐn)慎,如果不是在我們的地方,也很難找出她的蹤跡,要不是你叫我查這個人,我還不知道幽冥樓已經(jīng)盯上了你了。不過說起來燕國的人也真卑鄙,正面打不贏就玩暗殺!不過,你也太不值錢了吧,我還以爲(wèi)暗殺你至少會出動左曹呢?!?
慕容涉歸不解的問道:“左曹是誰?”
“幽冥樓的三把手,一副書生模樣,可是殺過的人,可能比你還多。不過和你有點像,都是一副小白臉模樣。”後卿輕笑道。
“唉,有你這樣說自家少爺?shù)膯??好吧,既然楚辭想殺我,那我們就來一次甕中捉鱉?!?
已經(jīng)在雲(yún)歸城呆了七日,楚辭早就打探好了路線,甚至她已經(jīng)上了將軍府的樑揭了將軍府的瓦。
只是似乎時機未到,她沒有十足的把握。
楚辭每日除了伺機行動,便在酒樓茶莊流連,人來人往,是收集情報最好的場所。
她不瞭解慕容涉歸,貿(mào)然行事,只會打草驚蛇。慕容涉歸的武功似乎無人知道深淺,而云歸城的人每每說起慕容涉歸,總是過於誇大。
不過她倒是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說年將軍收了一個女子,說不定此刻正春宵苦短,或許這是他鬆懈的時候。
楚辭又來到了第一天踏上雲(yún)歸城來到的酒館,她坐在第一次來的那一張桌子上,小二還是那個小二。
他一見楚辭便笑著說:“這位姑娘這次沒有和無垢公子一起來啦?”
楚辭搖了搖頭,點了兩個小菜,想起了那個青衣男子。
那日,她說完客氣話正準(zhǔn)備離開,而慕容無垢結(jié)了賬也跟著她走了出來。
她轉(zhuǎn)頭看見慕容無垢,“無垢兄爲(wèi)何跟著我?我現(xiàn)在可沒有錢還你?!?
“喔,你有想過要還我?可是,姑娘,你連在哪找我都沒有問呢?!蹦饺轃o垢一臉戲謔的看著楚辭的窘迫,一臉忍笑的樣子。
楚辭只好說:“那,那我怎麼找你?”
“將軍府吧
,報我名字就好了。姑娘慢走,後會有期。”說罷,慕容無垢提溜著酒,邁著小步,不急不緩的走著,楚辭正躊躇今晚要在哪裡將就一晚,卻見前方的慕容無垢停下了步子。
她心想,要不就臉皮再厚一點,找他借幾兩銀子?
待她走上前,卻見慕容無垢看著巷口一個角落裡,她隨著慕容無垢的視線望過去,是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面對著一個滿臉鬍渣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正伸出手去碰那小女孩的臉蛋,楚辭看見了小女孩眼中的恐懼與反抗,一個飛鏢過去,打在男人的膝蓋上,男人吃了疼,憤怒的看過來。
楚辭走上前,直面那遠(yuǎn)遠(yuǎn)壯於她的男子,她輕輕吐出一句:“滾,不滾的話,我扭不斷你的髒手,但下一鏢可能就是眼睛?!?
說罷,她沒有再理會那男子,她走到小女孩面前,輕聲細(xì)語的哄著,突然楚辭聽見耳邊呼嘯的風(fēng)聲,正欲反擊,卻聽見了那男子的哀嚎。
轉(zhuǎn)頭看見了那男子的額頭都冒血了,滿頭亂髮溼漉漉的,而慕容無垢正拿著他那已經(jīng)碎掉的酒瓶子,一臉可惜的說:“唉,可惜了這好酒?!?
楚辭抱起小女孩,用手掌擋住小女孩的視線,看著慕容無垢,輕輕一笑,此時,風(fēng)吹柳動,不知道在纏繞些什麼。
慕容無垢亦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
楚辭並不知道她這一笑,令慕容無垢的心漏了一拍,或是隨著柳條垂下水了。
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極瞬,竟成了他們糾纏不清的一生的開端。
也是,很多時候執(zhí)念的開始往往是不甚清楚的,就像她不清楚此刻慕容無垢在想什麼,而慕容無垢也略去了這一刻心的停頓,一切都只是含義未明。
那時候,慕容無垢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準(zhǔn)備走,又好像想起了什麼,隨手給楚辭扔來了一個錢袋,說:“這次別丟了,下次一併還我。”
說罷,才又回了酒館,估計是重新沽酒去了。
而楚辭問清楚了女童家住何方,便把孩子送了回去。
女童的家人千恩萬謝,楚辭卻只是看著女童的父母以及站在一旁的幼小男童,心裡想:有家人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