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也有練劍的好處,至少小道士還沒答應以前,西門吹雪已經拿著自己的烏鞘劍在不算特別寬敞的園子里舞動起來,劍沒出鞘,小道士猶記得原著中西門吹雪的劍招應該都是招招取人性命,但這日他的劍法中卻少了殺氣,白衣勝雪,劍似游龍,翩若驚鴻,那樣力與美的結合猶如一幅繾綣畫卷,讓丘萬戴舍不得睜開眼睛魔方大世界。
他并沒有看過西門吹雪練劍,基本上這人在外修習外加功夫的時候,他在屋子里頭打坐運氣練太極心法,只因為他時候他覺得西門吹雪的劍招太過狠辣,他阻止不了,自然以為眼不見為凈。
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生了這種改變的呢?
不對。
丘萬戴想起了他沒有出事之前,西門吹雪獨自對上李連音的時候,那時候西門吹雪的氣息并沒有發生改變,但是當他與自己聯手的時候,卻處處受對方掣肘。
今日西門吹雪的武功招式里沒有說殺氣,是為了給自己看?
西門吹雪還是他所知道的那個西門吹雪嗎?
西門吹雪的改變,是因為認識了他?
丘萬戴捫心自問,如果叫他現在去殺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他能狠下心下手嗎?
如果他面對的是李連音這樣的人呢?
他以前一直在尋找這之中的平衡,現在卻驀然發現這一切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平衡,這樣的落差讓丘萬戴有點兒心煩意亂。
西門吹雪的劍忽然晃到了眼前,丘萬戴下意識的后仰,險險的躲過了他的一刺,西門吹雪手腕下挑,下一瞬,丘萬戴之前放在石桌的小木劍被挑了起來,然后直接朝著他砸去,小道士單手抓住了劍,然后被西門吹雪逼得遠離了石桌。
西門吹雪劍招越見凌厲,丘萬戴左閃右躲了好幾招以后,直接一個后空翻遠離了西門吹雪的劍勢范圍,誰知西門吹雪卻依舊窮追不舍,小道士不得不握著小木劍認真對付。
西門吹雪冷道:“若是你不用心,那么你的劍斷了可不要怪我。”
丘萬戴:“……”
為了自己小木劍的生死存亡,小道士決定全力以赴。
感覺到了小道士的拼勁,西門吹雪的嘴角彎了彎,也越發用心的與他對招。
丘萬戴之前這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握著自己的小木劍,這會兒雖然略微感覺到生疏,但是在西門吹雪的劍下游走了幾招過后,對于他來說屬于身體本能的太極劍法也開始連貫起來,當他沉浸在了太極劍法下的時候,某種力量讓他有了與西門吹雪對壘的本錢。
西門吹雪的劍不下狠招,小道士的劍招則以柔克剛,三十招過后,小道士徹底沉迷在了與西門吹雪的過招中,西門吹雪的劍勢很快,讓他除了有想應對之策的時間外,根本無暇想其他,只能專注在他的太極劍法上。
不得不說西門吹雪的確是一位極好的大夫,對癥下藥的本領不僅從醫藥上,還能延續到人心上。這是丘萬戴后來才發現的——
等兩人氣喘吁吁的停手的時候,小道士基本已經忘了之前的郁悶,全身心的回味著方才與西門吹雪淋漓盡致的纏斗中,這好像是自上一次兩人比試輕功過后,再一次讓他徹底墮入了某種不僅挑戰了對方,更挑戰了自己的興奮
兩人坐在椅子上的時候,西門吹雪道:“你的興趣不在于外面那些彎彎繞繞的世界,我們都對武功有著最極致的追求。”
“……”這一刻,丘萬戴不得不承認西門吹雪是對的。
盡管以前他只是玩一個游戲,但是在游戲中他選擇了一種最自虐的方式升級,他不斷的練好劍,追求最純粹的武學,這讓他被許多人人稱作瘋子,因為沒人會像他那樣走這樣的線路魔帝狂妻:至尊控魂師。
不過那始終是一款游戲,所以丘萬戴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現在他穿越了,這個世界對于他來說才是最真實的,現在他擁有的武功也讓他覺得最為實在。
西門吹雪一語中的,他的,也許能算作提議的話語,讓他無比心動,只是……
他也很想追求武學的最高境界,可是他還不能放下心中的牽掛。
比如他的師傅,比如武當的危機,還有伺機潛伏最后反水的木道人,就算他可以不管不顧陸小鳳遇到哪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也不能將武當的事情當做不知道。
如果他搞定了木道人,讓他家師傅和掌門都能順利的活下來,或許他能考慮西門吹雪的提議。
其實西門吹雪也不喜歡四處跑吧,這貨在原著里就是一個宅男,一年最多出來四次,還次次都是跑出來殺人,最后更是在紫禁之巔以后舍棄了情愛,達到了忘我的境界。
這么一來,倒是有些矛盾了。
“你知道我說的是對的。”西門吹雪很肯定的說道。
小道士點了點頭,“你的確說的沒錯,只是這里面還有比的原因。”
西門吹雪不解的看著小道士,希望能得到答案。
丘萬戴的嘴唇扯了扯,囁嚅了半天,最后只能說道:“只是一種感覺,從這件事情開始,我覺得不管是江湖,還是武當,都開始陷入一種被動的狀態,很危險,所以我不能不管不顧。”
“沒關系。”西門吹雪冷靜的說道。“我可以陪著你。”
良久,丘萬戴道:“……嗯。”
“你不問為什么?”西門吹雪看著眼前的小道士,眼里忽然帶上一些執著。
“我五歲那年被我師傅撿回了武當,”丘萬戴忽然開口,卻沒有正面回答西門吹雪的問題,“從此在武當扎根,跟著師傅和師兄一起在武當生活學習武功,武當是我的家。”
“我明白。”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丘萬戴會提起這個。
“我師傅最開始的時候并不喜歡我穿道袍,不過我覺得很多人都穿,其實這素色衣裳也挺好看的,所以也一直穿著,師傅拗不過我,只好以后在他們制作武當弟子的衣裳的時候,也給我做。”
西門吹雪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丘萬戴望向西門吹雪,揭曉了謎底。“因為我從來沒有成為武當的出家弟子。”
“?!”饒是西門吹雪冷靜如斯,這下也被小道士的話給震驚了。
“其實我小時候也很疑惑為什么師傅并沒有讓我行出家之禮,”丘萬戴眼睛有些亮。“我穿著道袍,自稱小道士是因為我覺得我以前覺得其實這并無區別,但是我現在倒是有些明白了師傅的苦心。”
“……”其實西門吹雪已經懂了,甚至開始思考給小道士,不,給偽小道士,訂做不同款的白衣。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丘萬戴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握住了丘萬戴的手,他靜靜的讓他握著,也不掙開。
“你說會陪著我對吧透視之眼。”
“對。”西門吹雪肯定道。
“不如等我試著解決了這次的危機后,我們再一塊追求武功的至高境界吧。”丘萬戴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你覺得呢?”
當然好。
西門吹雪很高興,然后他抓起了丘萬戴的小木劍,再一次再這個院子里揮舞起來。
表白這種事情果然不太適合他。看著西門吹雪的劍招,丘萬戴暗暗松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西門吹雪之前表現的太露骨,也許他一輩子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事情。感情這種事情,某人表示他從前就是一片空白,因為他找不到那個心靈契合的人,但是現在他好像找到了。
這個人明白他,也懂他,只是在某些條件下,讓他沒有辦法完全的舍棄現在的一切。
不過,西門吹雪的表現,應該算是高興吧?
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脫離武當,然后跟西門吹雪走在一塊,但不可否認的是,剛才西門吹雪的提議,真的很讓他心動。
為什么不試一試?
反正他是真的不喜歡江湖外的彎彎繞繞,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像左右醫圣一樣隱居起來,然后一起鉆研武功的最高境界,這樣純粹的未來實在太美好了。
翌日。
丘萬戴在吃過早膳回房以后,發現自己床上堆了很多新衣服,而且統統都是白色。
他囧囧有神的看著這些衣服,心想退回去的可能究竟有多高。
他隨手拿起一件,總覺得和自己的身形簡直是量身定做的。
等等。
量身定做?
某人究竟籌謀了這件事有多久啊?!
可是問題就在于,西門吹雪不會以為他的審美僅限于道袍的款式吧?
他是覺得簡單就好啊,因為道袍是最方便最簡單的款式,所以他才會貪方便選擇道袍的。
現在在他床上的衣服雖然只有白色,卻也真的有許多的款式。
這么一來,他是穿還是不穿好呢?丘丘萬戴陷入糾結的境地。
西門吹雪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門口,忽然開口道:“不喜歡?”
“也沒有。”某人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只是有點不習慣。”畢竟他穿以前一直穿道袍了,看著這樣的衣服怎么習慣的聊。
“你也可以選擇別的顏色。”
“……”不是這個問題好嗎?
“比起你之前穿的要好多了。”
“……”
關于小道士沒有出家而是俗家弟子這件事,我之前有一直鋪墊-v-
希望不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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