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瀾淵不是夢里的姬伯邑考,他當然知道封神榜里姬伯邑考的結局,所以很容易就明白,夢里所說的四年分離,應該是歐陽婕妤為了改變姬伯邑考的命運尋仙修道去了。
想起夢里那個堅強果敢,又不乏女兒家嬌態的歐陽婕妤,姬瀾淵竟覺得,即便日月之父帝俊,對她產生愛慕之意也是非常正常的。夢里身臨其境時,他自己有些時候又忍不住很想將她擁在懷里,只為安慰她因堅持不懈遭受挫折后的慘傷。
“歐陽小姐的韌勁,只怕文觴也想象不到。”這一句幾乎是感慨。
惠文觴轉眼:“怎么說?”
姬瀾淵道:“近幾日的夢,已經將以前斷裂的部分補起來了。歐陽小姐突然離開伯邑考,只因為她知道封神榜上伯邑考的結局,所以,她想更改他的命運,于是她離開了四年,只為尋求獲得強大的力量。從現在夢境發展的情況看,她應該算是成功的……”想里夢里親眼所見的,毀帝鼎,重鑄帝鼎的那幕,姬瀾淵無法想象夢里的四年,她是怎么做到從一個肉體凡胎,一下子就獲得這么驚天的能力?
姬瀾淵的話很簡潔,可是惠文觴也算在自己堅持的領域有了成就的人,自然知道,一個人,在某一方面有所成就,是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又是需要多堅強的毅力!
可以說,成就有多大,付出的努力也就有多少。
惠文觴的眸子冷了,他放在心尖上寵愛的外甥女,只因為自己商場上的競爭,就落到了這個地步,他怎能不恨?
斯晨利,楊彥生,鐘勝明,還有玉甄觀的那個張子陵!惠文觴眸子越發森冷。
惠文觴自聽過謝瑤瑤提供的那段錄音后,就在玉甄觀那邊布置了人手,雖然他相信姬家也不會放過那個道士,但是,張子陵招惹的畢竟是他惠文觴的外甥女,報仇什么的,自然是親力親為更叫人解氣!
惠文觴不是姬瀾淵,自然不知道后者有許多話沒有說,像歐陽的傷心以及和伯邑考的幾度情不自禁……
想到情不自禁,姬瀾淵面孔不覺微微發紅,幸好面龐掩在火紅的晨光之中,不是那么明顯。
只是……想起那些旖旎的風光,姬瀾淵不覺就一陣陣心里發酥,或許是與姬伯邑考的感覺實在相通過度了,那種色授魂與、銷魂蝕骨的滋味居然就那么清晰……
想他姬瀾淵也不是沒和女人交往過,認真的對待的女朋友,自然少不了親熱,可是,親身上陣的感覺居然還比不上一邊偷窺的感覺真實、銷魂……
雖然因為散宜生四人的闖進,打斷了西岐西伯侯府洗耳居里的這場好事,可姬伯邑考還沒如何,姬瀾淵已經期盼著下次了……
他甚至邪惡地想,下次一定要關好門啊……
只是,心頭又有些微微的矛盾,想看好戲,想體會那種感覺,可潛意識里,似乎又有些不快,暗想,若是把姬伯邑考換成自己,那便好了……
姬瀾淵的腦子
一時繞在這事上轉不過彎來,惠文觴卻有些狐疑地看著他,為什么他覺得姬瀾淵忽然透出一種甜膩膩和酸溜溜混雜的氣息?
“瀾淵?”惠文觴輕呼一聲。
姬瀾淵抬眼,眼底閃過一絲愧疚,瞧自己剛剛在想什么,居然滿腦子眼前這人的外甥女的旖旎風光?
尷尬的輕咳一聲,姬瀾淵問惠文觴:“文觴,你知道帝俊這個人物么?”
“帝俊?”惠文觴疑惑地問,怎么又扯上帝俊了?
“嗯,就是帝俊,皇帝的帝,英俊的俊。”
惠文觴思索著:“這算得上中國古典神話里比較神秘的一個人物吧。有說帝俊便是帝嚳,但也有說,這兩人根本就是兩個人。不過,山海經里有記載,這人的日月之父名頭算是得到眾家確認的。”
聽惠文觴這么說,姬瀾淵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惠文觴抬眼:“你怎么忽然問起這么個人?”
姬瀾淵想了一會,說:“你應該還記得《風華錄》里說的什么七魄化身入世的說法吧?我懷疑,這個突然出現的帝俊也只是其中之一。”其實帝俊的出現也不算突然,看他在侯府里初見姬伯邑考和姬發時,跟歐陽婕妤的交流根本不像是初次相識,而且歐陽婕妤跟伯邑考說過,這人幫了自己很多,合理地猜測是,歐陽婕妤離開的四年,跟這帝俊交情匪淺。
初看《風華錄》的震驚,惠文觴記憶猶新,他怎么可能忘記?
“帝俊居然是其中之一?”惠文觴重復了一遍,震驚地看著姬瀾淵,這人究竟是什么來歷?
他疑惑,姬瀾淵只會比他更困擾,而且他還想到了一層姬家的其他人和惠文觴都沒想過的,歐陽婕妤夢回異世,姬伯邑考的也在那里,如果真如《風華錄》所載存在前緣,那么如今帝俊的出現,只是越發說明了這事若是有個圓滿的結尾,最后完結的時空也只能是在那異世里,那么,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會也不會也和歐陽婕妤一樣,魂穿異世?
姬瀾淵疑慮,可又怕這些被老爺子和姬尚賢知道惹他們更擔心。
看著面前為外甥女之事不停奔波的惠文觴,姬瀾淵甚至想,如果最后圓滿落幕的時空真在那里,歐陽婕妤還有回來的可能嗎?所謂圓滿,當然是指《風華錄》所載的七魄之說聚攏歸一,隕落的兩位重新歸來,若歐陽婕妤真是其中一位,大神覺醒,凡人歐陽婕妤很有可能不復存在……
作為看客,當然喜歡故事有個圓滿的結局,可是,身為其中注定要被炮灰掉的凡人的親人,自然不會樂見至親就此消失,甚至有可能有關此事此人的記憶也要被消除得一干二凈,這般結局,最后雖然是有可能會體會不到痛苦,但現在還清醒著的人卻不禁為這種可能性而難受——一個人若是連曾經存在過的跡象都被磨滅了,那才是最為悲哀的!
歐陽婕妤有這種可能性,自己若真是其中之一,自然姬瀾淵這個身份遲早也會被消除。
此時的姬瀾淵也有了帝俊、伯邑考以及四御擔憂的,還會有個體的獨立記憶存在嗎?
想到了這些姬瀾淵,忽然就覺得商場上征戰這么多年其實非常無聊。想起自己目前所擁有的,到最后甚至連自己本身都不復存在,這些個努力爭取又還有什么意義?
這一刻的姬瀾淵竟有了放棄竟取環島17號地塊的念頭——誰要誰拿去吧,都是空的!
惠文觴的聲音將姬瀾淵拉回了現實。
“帝俊都出現了,這說明《風華錄》的可信度更高了。”惠文觴抬眼,應該沒注意到姬瀾淵這一刻的落寞,道,“瀾淵,關于姬闞,老爺子那邊可有新的發現?”姬闞是《搜神記補錄》的作者,他能寫出《風華錄》,估計是這件事的知情者。
姬瀾淵答道:“我這幾天沒有回大宅,所以,不清楚。”
心里苦笑,為人一世可不只自己孤立一個,剛剛想的未免自私了,這個項目,惠文觴可是抱了很大希望的,自己這時退縮,豈不太對不起他了?反過來想想,歐陽婕妤的這番遭罪,豈不是也白受了么?
不說姬瀾淵重拾心情,兩人對坐聊了也算有一會,此時陽光漸烈,已是到了該上班的時間了。
惠文觴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下姬瀾淵,姬瀾淵沒穿運動裝,只一身休閑服,就是直接過去上班也還是可以的。
“瀾淵,我回去換衣上班了,你呢?”
“我也回去了。”
惠文觴點頭,剛欲走,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惠文觴看了眼姬瀾淵,姬瀾淵正邁步走出涼亭。
“喂?”
“惠董,商小姐出事了!”秘書岳琴的聲音雖然還能保持冷靜,不過還是難以避免地帶了一絲驚惶。
“發生什么事了?”惠文觴皺眉,商嗣君才從自己家里離開不久,這個時候就傳來她出事的消息,這說明什么?
岳琴道:“這邊有兩位前來取證的同志,他們說要找惠董談談,具體情況相信他們更清楚。”
取證的同志?岳琴的措辭引起了惠文觴的注意。
“好,你請他們到會議室稍等,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才見姬瀾淵站在涼亭外目光炯炯看著自己。
“出事了?”姬瀾淵眉宇鎖起。
惠文觴點頭:“商嗣君出事了。我先回去看看。”
“好,別往電話告訴我一聲。”姬瀾淵和惠文觴一樣隱隱猜到商嗣君因何出事,所以他怕,如果昨晚之事是個局,會不會把惠文觴給繞進去?
對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沖著惠文觴來的,如今的關鍵,在于商嗣君,就看她是不是對方埋伏的一顆棋子。
惠文觴道:“別想那么多,商嗣君……應該不至于……”他皺了皺眉,而后離開了。
姬瀾淵站了一會,掏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而后提振精神,疾步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