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歐陽明白了,這里,是盤古殞身的地方!并且這里,藏有盤古那有開天辟地之威力的盤古真言!
姬瀾淵從夢中驚醒,他看了什么,又聽到了什么?
傳說中的日月之父?可是為什么有種熟悉的感覺,直覺告訴自己他和姬伯邑考是同一類人!
渾身的汗濕,說不清是驚嚇的還是激動的,看過《搜神記補錄》里的那篇《風華錄》后,或許是受到了刺激,夢中再見到姬伯邑考時,姬瀾淵就會生出莫名其妙的欣慰又激動的感覺。
靠在床頭呆了半晌,直到神魂歸殼,這才光著膀子從床上起來,晃晃悠悠地走進浴室沖了個澡,換上干凈的衣物。
天邊已經泛白,雖然是早了點,可姬瀾淵一如之前那些被夢驚擾的日子,絕沒有睡回籠覺的興致。
扯下汗濕的床單,連著薄毯卷起,丟進盥洗室的洗衣機里。
簡單洗簌后,姬瀾淵出了門。
很反常,他沒有晨跑,而是雙手插在褲袋里,垂著頭,鎖著眉,幾乎是三步一頓在路上逛著。
來到惠文觴家門口時,姬瀾淵下意識止住了腳步。他抬起頭,雙眼有些迷茫地看了眼慧文觴家的大門,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又逛到慧文觴家來了?
迷茫的眼神在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時忽然澄澈起來。
他看到了誰?
惠文觴不是對謝瑤瑤有意思么?為什么商嗣君一大早從他家出來了?
姬瀾淵不解。可他也不認為惠文觴是濫情的人,那么,慧文觴在做什么?
姬瀾淵知道商嗣君的身份,隱隱有種猜想,只是不敢去細想。
姬瀾淵看著商嗣君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鉆進,離開。
惠家大門重新緊閉。
姬瀾淵掏出手機,翻到惠文觴的號碼,才要撥打,耳邊又傳來自動門開啟的聲音。
應聲望去,惠家的大門又開了,一身運動裝的惠文觴從里面走了出來。
姬瀾淵瞧著對方本來一副悠閑的樣子,卻在見到自己時,露出疑惑的神色,然后聽見他問自己:“瀾淵,你怎么在這里?”
姬瀾淵往商嗣君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頭看著惠文觴說:“文觴,你在玩什么把戲?”
惠文觴不解:“為什么這么問?”
姬瀾淵抿了抿唇,說:“我剛剛看到商副市長的千金從你家的這道門出來……”
惠文觴聞言笑了:“你以為我留她過夜了?”好笑的目光直直看著姬瀾淵,想不到這人,看著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骨子里卻還有這種執著,小婕若是真和他有下文,還真是個不錯的歸宿。
姬瀾淵見惠文觴坦蕩而笑,不覺心里就松了口氣,他無法否認,自己在感情上確實有些潔癖,不只無法容忍自己胡來,也見不得和自己親近的人有游戲花叢的毛病。
“到底怎么回事?”
惠文觴嘆了口氣,說:“環島17號地塊不是馬上就
要競標了么?我本來也怕牽扯到她,不敢讓她介入得太多,可她昨晚,居然拿著標底硬要給我看……”
姬瀾淵驚奇,居然還真有人不顧危險貼上來,又覺得好笑,惠文觴的魅力不小啊,他還記得那次惠文觴請自己在幽藍吃飯時,和這商嗣君見過,當時對方臉上的神色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蠻精彩的。
“那你看了沒?”
惠文觴沒點頭也沒搖頭,說:“昨晚我喝醉了,好像看到她硬丟在了我的車里,后來我就暈乎乎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只怕現在那張紙還在我車里。”
姬瀾淵真不知說什么好,一貫處世圓滿的惠文觴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不是吧?你要看便當著她的面看,不看,至少也要毀了那張紙才是,就這么丟在車里,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而且,他居然敢對著一個對自己心懷愛慕的女人喝醉,就不怕惹出什么風流債?到時事情更會一團亂。
惠文觴搖了搖頭,說:“說實話,我是真不想看那張紙,所以還真沒把它放在心上。”
姬瀾淵笑道:“那你為什么喝醉?”
惠文觴嘆了口氣:“昨天下午我接到我姐姐的電話,說醫院告訴她,小婕這兩日的腦電圖有些反常,所以我便去看了……”
“結果怎樣?”聽說牽扯到那個和自己淵源太深的歐陽婕妤,姬瀾淵也不覺緊張了。
惠文觴道:“反正不是正常睡著的人的腦電波,時起時伏,好像受了非常大刺激,醫生都不明白。瀾淵,閔浩還在么?”
姬瀾淵想起了自己的夢境,歐陽婕妤的異常只怕和自己夢到的那些事相關。
“他回國外了,目前不在本市。”
惠文觴忽然轉過臉:“瀾淵,你知道?”惠文觴目光炯炯看著姬瀾淵,怎就忘了這個和小婕目前所處的異世以夢境相通的姬瀾淵呢?問什么醫生,又找什么閔浩,姬瀾淵恐怕能把現場版都給解說出來。
姬瀾淵皺著眉:“是知道一些,不過……”歐陽婕妤的異狀他或許可以解釋,可他自己的疑問呢?帝俊為什么會出現?自己對他為什么會有那種感覺?
“還有什么不尋常?”
姬瀾淵扯過惠文觴的手:“走,找個地方慢慢說去。”
惠文觴這個時候也沒了晨練了心情:“好,等我一下。”
說著,抽出被姬瀾淵扯住的手臂,轉身向車庫跑去。
姬瀾淵明白他是去處理那張據說上面有環島17號地塊標底的紙條去了。
一會,惠文觴跑回來。
兩人并肩往前面不遠處的小區公園走去。
“文觴,今天早上的事若是被謝小姐知道,我看就有的你解釋了……”邊走,邊傳來姬瀾淵含笑的聲音。
惠文觴耳根一紅,尷尬地笑了一下:“你多慮了,謝瑤瑤是小婕的同學,我還做不來這種摧殘小輩的事。”
姬瀾淵笑道:“我只說謝小姐,可沒說謝瑤
瑤。”
惠文觴耳根更紅:“我認識的女的,也就一個謝瑤瑤是姓謝的。”
姬瀾淵笑得意味深長,瞇著眼,看著惠文觴,這般解釋,又這般神色,早已是不打自招。
惠文觴,你這狡辯不是自欺欺人么?
只是,姬瀾淵更覺好笑,想不到啊,像惠文觴這樣的,可以說是見識透了世上的無邊風月了,居然還會露出這種神色,想來無論是什么人,這世上總是會有個人讓他在面對感情時,欲蓋彌彰,蠢態百露的!
兩個雖然不敢說風華絕代,但也是非常養眼的帥哥,一大早就坐在桃紅柳綠的小區公園的涼亭里,惹來了許多人的注視。
清晨的空氣很好,風都似乎帶著甜味,在如今到處是污糟糟空氣的大環境下,這個清鮮寧靜甚至柔和溫馨的早上確屬難得。
兩人在涼亭里隔著小圓石桌對坐,歪著頭,看著在公園里鍛煉的人,時不時有人跑步經過身邊,扭頭欣賞地瞥看兩人一眼。
姬瀾淵翹起二郎腿,在碰見惠文觴后,他那因為夢境而有些郁悶的心情完全就舒展開了。他想,這應該是因為惠文觴知道太多的緣故,而自己保守了秘密十幾年,難得有個人能夠挑明了說,總是一件令人覺得高興的事。
對坐了良久,旭日已經從滿天的紅霞中探出了身子,紅彤彤的光線投在身上臉上,將臉色襯得紅潤又健康,幾乎看不出眼皮子下的因為昨夜睡眠不好留下的青黑。
打量了姬瀾淵半天的惠文觴,越看越覺得他真的和小婕很配,如今又扯上這層關系,小婕若是能醒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首選。如果說不久前,對姬瀾淵說,看好對方成為自己的外甥女婿還是一種調侃,那么現在,惠文觴就是真的希望有這個結果了。
腦海里浮著一句話,想問,可又覺得冒失,一貫精明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的惠文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問:“你可是又做夢了?”
姬瀾淵眼底的青黑雖然被晨光遮了些,但架不住兩人距離近,惠文觴還是看出來了。
姬瀾淵轉回落在不遠處晨練的人身上的視線,笑了一下,道:“若是沒做夢,我敢跟你說對歐陽小姐突然變化的原因知道一些么?”
惠文觴道:“小婕……唉……”心里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姬瀾淵忽然悠悠說道:“其實,歐陽小姐沉睡不醒反倒是種福氣,不然像我這般,雖然清醒,可每天夢里夢外受兩個世界折騰,不知道有多累。”
惠文觴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紅紅的朝陽:“若是上次的推測是真,小婕真的流落到異世,只怕不會比你舒坦多少。”
姬瀾淵一愣,想起夢境中歐陽婕妤知道無法從封神榜著手更改姬伯邑考的命運后的那一場痛哭,忽然覺得,惠文觴說的未必全對,歐陽婕妤顯然并沒有因為異世的時空差異和人文、生存環境的改變而遭遇什么挫折,夢里,就自己所知的,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姬伯邑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