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凰，我和你們不過萍水相逢，爲什麼要這麼待我？我承受不起！”嘴裡嚷著，人卻失去了理智一般地狂躁起來，一掌推開小凰，飛速往交戰之處掠去。
她快，小凰更快，身軀攔在她前面，使了個定身之法，讓她寸步難行。
小凰靠近她身邊，手扶著歐陽的腰，兩人慢慢自半空降落。
小凰輕聲說道：“別讓小鳳擔心，他這麼做，就是爲了保全主人。”聲音是說不出的溫柔。
這會子，歐陽的心情亦慢慢平復了，她緩緩開口：“小凰，小鳳爲什麼這麼做？爲什麼？”
小凰將歐陽拉進山洞。
“我和小鳳討論過很多次，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訴主人……”小凰在歐陽對面坐下，忽然又掉了兩滴淚。
“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小鳳的打算我一點都看不出來？”歐陽自動忽略了小凰那句萬事從頭說起的開場白，不知道爲什麼，小凰這麼說的時候，她的心裡忽然生出了退縮的念頭，下意識又甩出了一個問題，想阻止小凰接下來說出那些會讓自己害怕的話。
小凰看了看她，輕輕說道：“原本就打算瞞著你，如何會讓你看出來？”
歐陽苦笑，自以爲自己聰明，什麼都逃不出眼睛，兩隻鳳凰在自己眼皮底下早預謀好了，自己卻一點都沒發現，虧得自己還在一邊觀看戰況。
“誅仙劍就那麼厲害？連你和小鳳都拿它沒辦法？”怎麼說，總是不甘心，她不記得原著裡是怎麼描述過誅仙劍的厲害，只知道誅仙劍是誅仙陣四陣門鎮門法寶之一。
“我曾經和小鳳站立在無盡虛空處觀看過無數次封神大戰，我和小鳳不明白這時空到底怎麼了，爲什麼自上古洪荒那場大戰之後，同樣的封神大戰，每三千年就要重來一次？可是我們清清楚楚看到了‘誅仙陣’的厲害。誅仙陣是通天授予多寶的，他的身上，就帶著四把劍！”
“誅仙劍、戮仙劍、陷仙劍、絕仙劍？”歐陽低語。
“是。”小凰說，“雖然我和小鳳都不怎麼把多寶放在眼裡，可他身上的洪荒氣息令我們不解，待小鳳和他近身交手之後，才發現，他身上的洪荒氣息來自四把殺氣騰騰的劍！”
“以你和小鳳之能，連一把劍都應付不了？”歐陽擡起頭。
小凰落寞地說：“如果我們有辦法，小鳳……他……他又何必出此下策？”
歐陽的目光帶著探究：“我總覺得，以你和小鳳的氣息，道法絕不僅僅於此。”
“是。”小凰原就打定了主意將事情從源頭說起，今日這事提醒了她，不管她和小鳳在那時空是多麼的了得，在這裡，畢竟受了諸多限制，如今，小鳳爲保護主人，生死不明，會不會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如果真的如此，到時候主人卻仍未想起一切，那可如何是好……
小凰說道：“我和小鳳目前所有的
不過是過去三成不到的靈力，就目前道法而言，比闡截二教一代弟子強不了多少，若非心境比他們高上許多，天鳳真火又攜帶了涅槃時的混沌之力，斬殺火靈和壓制孔宣也沒那麼容易。”
“所以小鳳在得知多寶身上帶了誅仙四劍的時候，就做了這個打算？”歐陽心情沉重，“爲什麼不和我商量？我們能拿下火靈和孔宣，就算敵不過多寶的誅仙四劍，未必不可以智取？何況多寶只一人，也不能同時使出誅仙四劍。”
小凰輕輕搖了搖頭：“不只這麼簡單。帝君殿裡，通天的態度很明確，他絕對不會放過我們，早給門下下了殺令，截教四大弟子除多寶之外的其他三位，正在趕來崑崙的途中。”
“你和小鳳怎麼知道？”
“我和小鳳爲鴻蒙開闢以來的第一對鳳凰，算是鴻蒙第一妖，自然也有些尋常人不知的能力。我和小鳳的感知能力非常強大，雖然現在因爲道法所限，跟以前不能相比，但是區區崑崙山脈附近幾百裡的氣息變化還是能輕易感知的。”
歐陽沉默不語，只是很爲自己當時的一無所知難過。她當然知道截教四大弟子，這四人任何一個抵得上闡教十二仙首三、四個，只不知爲何，昊天上帝只命十二仙首稱臣，卻沒提這四人。截教四大弟子，一爲剛剛和小鳳交過手的多寶道人，另外三位分別是金靈聖母、無當聖母和龜靈聖母。
“你的意思是說，她們三人若是到齊，誅仙四劍齊出，擺下誅仙大陣的話，我們就絕無生路？”
“誅仙陣是鴻蒙開闢以來的第一殺陣，就算如今通天陣圖未完善，但也不是我們三人能承受得起的，通天將四劍交付多寶，未必沒有拿我們試陣的意思。”
“所以在我殺了羅宣之後，小鳳就擋在我面前攔下多寶，那時他就存了纏住多寶，不讓他有空閒等四弟子中的其他三人到場的打算？”難怪她覺得小鳳和多寶對陣是一直在搶時間，原來自己的感覺並沒錯。
小凰垂下了頭。
歐陽挪身坐到她身邊，握住她一隻手：“小凰，告訴我，小鳳會怎樣？他會不會……”那個字，歐陽怎忍心說出口。
小凰擡頭看著她，笑了：“不會！”語氣很堅決，不知道是在安慰歐陽還是在說服自己，“小鳳是鳳凰啊，鳳凰涅槃後會重生的！怎麼會……死呢？”
歐陽抱住小凰，任淚水潤溼臉頰：“小凰，對不起，對不起……”若非因爲自己，他們現在還好端端地跟著岐山道人。
想到這裡，又站起身走到洞外，東面，天上的赤紅已經消散，原本由截教衆人組成的那片黑壓壓陰影四散了開來。
跟出的小凰拉住歐陽的手：“主人，進來，他們開始找我們了。”
不等歐陽再往東邊看一眼，小凰已經將她拉了進來，唸了個法訣，將洞口掩藏。
很快就有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歐陽和小凰屏
住呼吸，已經沒有時間再傷感。一個清亮的女聲在外面響起：“仔細找，她們跑不遠，應該就在這附近。”
整齊的一聲“是”後，腳步聲圍著洞口四散了開去。
在洞裡面的歐陽卻覺得有一股威壓從外面透了進來，小凰意念傳遞了過來：“外面有人。”
歐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著霓裳的女人凝神站在山野之中，眼睛緊緊盯著前方被遮蔽的洞口，雙眉微鎖，喃喃自語：“這地方不對……”
她還沒設想完，外面又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師叔，到處找遍了，沒有。要不，我們回去吧。”這聲音歐陽在酒樓上聽過，它屬於步瀾妜的心上人——多寶道人的弟子，君公子。
清亮的女聲說出的話卻嚇得歐陽幾乎連呼吸都停了：“這地方不對……”
歐陽一個眩暈，有沒有這麼準的啊，這句話怎麼就和自己設想的一字不差呢。
“哪裡不對了？”君公子的聲音裡充滿著疑惑。
清亮女聲冷哼了一聲。歐陽暗道不好。
外面君公子驚詫叫喊：“師叔？”
裡面小凰嬌軀猛然一顫，洞口卻已經捱了來人一擊，洞頂的碎石、泥土嘩啦啦往下掉，小凰生怕落石之聲傳出，那就徹底把自己遮蔽的法術給泄漏了。
小凰身上透出一股柔和的罡風，罡風似一張綿密的漁網一般，將洞頂落下的碎石、泥土全都兜了進去。
外面的人輕輕“咦”了一聲，而後狐疑：“莫非我真的看錯了？”
君公子問：“師叔，這片草叢哪裡不對了？”過了一會，他又說，“我沒看出它和尋常草叢有什麼不同啊。”
清亮女聲沒回答，外面一陣寂靜。
漸漸的，那威壓消失了，清亮的女聲說道：“別處看看去。”
腳步聲漸遠，只剩了風聲。
小凰收了靈力，碎石、泥土失去了罡風的依託，紛紛揚揚砸在地上，發出一連串的砰砰聲。
又過了一會，外面依舊毫無動靜，歐陽心裡始終記掛著小鳳，便出了山洞。
才一出來就嚇了一跳，洞口杵著一人，歐陽差點撞上人家。
身後的小凰也看到了此人，她不動聲色地拉了歐陽一把，眼神凌厲地看著對方，止不住的殺氣，使得站在她身前的歐陽輕顫了一下。
“小凰……”
小凰沒理，一團紅光自她手底透出，眼見必殺的一擊就要出手……
對方卻在此時把右手往前一遞，握在手中的是一片美麗的鳳翎。
小鳳的鳳翎！
小凰從對方手中搶過鳳翎，溼了又幹，幹了又溼的臉頰再度被淚水打溼。
“小鳳……怎麼樣了？”小凰沒有勇氣問，只拿淚盈盈的眸子看著對方，歐陽卻顫聲問了出來，也不管剛剛小凰根本不念對方和步瀾妜之間的牽扯，想殺人家滅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