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篆玉函》其實早把一切寫明瞭的,只是其文字晦澀,千百年來無人看得懂而已,這次,若非姬闞出現,《風華錄》現世,這裡面的秘密還是不會被發現。”
惠文觴擡頭:“老爺子,難道《風華錄》是《金篆玉函》解析這個秘密的密碼本?”
姬老爺子讚賞地看著惠文觴:“正是。”
惠文觴和姬瀾淵回想當初看到《風華錄》時的情景,當時兩人只顧理會裡面的文字內容了,倒真沒注意是不是還有另外的隱藏信息。
不過,既然現在老爺子給出了確定的答案,另有的隱藏信息的存在自然不需要再質疑。
老爺子道:“姬闞這人,其實也只是一個化身,大神畢竟修爲通天,魂魄雖然散開,卻還是非常強大,但是和魄和智魄因爲主宰的是平衡之力和智慧,所以相對來說較其他五魄弱了些,故此,就有了姬闞和岐山道人的存在。”
“姬闞和岐山道人是爲了守護這兩魄而存在的?”惠文觴問。
“是的。”老爺子點頭。
姬瀾淵追問:“那……”
“和魄代表平衡之力,又無超強法力,可以說是七魄中最爲弱勢的一魄,因此,大神殞落之前將之安置在異世,也是爲了安全著想。從瀾淵常年以來的夢境不難看出,夢境中的姬伯邑考所在的世界,纔是大神的殞落之處,因此,這個異世,是相對於那個世界來說的,亦即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時空……”
“所以,瀾淵就是和魄,他夢境裡的那個姬伯邑考是智魄。”惠文觴道。
老爺子點頭,兩道白眉卻深深鎖起。
“爺爺……”姬瀾淵知道老爺子在擔心什麼——《風華錄》記載,此事若要完結,大神若要歸來,七魄合一是必然!只是,七魄分隔兩個時空,如何聚齊,然後合一?鑑於那個時空纔是事情的起源地,又從夢境中透過歐陽婕妤得知,其餘六魄都在那個時空,自然最後的落幕地也會在那裡,這也就是說,自己也要到那個時空去……
去得了去不了,是一個問題,如果能去,怎麼去,又是另外一個問題,去的途中,不爲人知的兇險有哪些,該如何規避,更是一個重大的問題。
姬瀾淵明白祖父憂心忡忡的由來,他自己也是心情沉重,甚至覺得,自己怎麼就無端的揹負了這麼一個重任在肩上——簡直冤得要命!
“爸。”
姬尚賢推開大門走了進來,他身上還穿著正裝,臉上還帶著幾分疲倦,很明顯是從中能趕過來的。
惠文觴瞧了瞧身邊扶著腰,依舊散發著沐浴露香氣的姬瀾淵,不禁感嘆,各人自有各命——以爲姬瀾淵是個悠閒的二世祖,誰知道天早註定他的際遇本就不在商場上!這虛幻的重任,比之姬尚賢在商海中浮浮沉沉,顯然更不可捉摸
。
“尚賢,坐。”老爺子擡手招呼姬尚賢落座。
姬尚賢見惠文觴也在場,心裡早已經有數。
“二叔。”姬瀾淵輕輕喊了一聲,對於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甩手掌櫃,他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別人家,二叔這個年紀早就退居二線了,就姬家,因著自己身體的緣故,二叔還在不辭辛勞地支撐。
姬尚賢微笑,神色非常柔和:“瀾淵,你扶著腰做什麼?”
姬瀾淵苦笑:“磕到了。”
“不要緊吧?看過醫生了嗎?”姬尚賢略有些緊張,腰這部位,實在太敏感了,瀾淵未婚,血脈延續的重任還落在他身上呢。
姬瀾淵搖頭:“沒事,休養幾天就好了。”說著又笑,“下午可勞煩惠董做了一下午的姬家管家,又是冰敷、熱敷,又是送醫,還包管送回家的。”
姬尚賢轉頭對惠文觴說道:“真實麻煩文觴了。”
“伯父客氣了。”惠文觴笑道。聽著從姬尚賢口中出來的自己的名字,惠文觴徹底放下了心,很顯然,姬家不僅僅是祖孫兩個對自己毫無芥蒂,連姬家目前的掌門人姬尚賢也對自己頗具好感。
姬尚賢微微笑了一笑,轉頭看右邊笑吟吟看著自己和兩個年輕人寒暄的父親:“爸,你急著喊我來,就是爲了我們和煌絢合作的那個項目吧?”
姬瀾淵笑道:“二叔,那個項目就是環島17號地塊的競拍。”
“這個一直是你在經手,你跟文觴說不就可以了?”姬尚賢笑道。
姬瀾淵臉色微微一紅,笑道:“我只是個牽頭人,何況後來又牽扯到那些有的沒的,二叔何必打趣我。”
“好了,尚賢不必逗瀾淵了,不說他無心這些事,就是有,他的手段、謀算也及不上你的老辣。你這麼些天不動聲色,文觴也是著急了,文觴一急,瀾淵作爲中間人,自然也會急,你就把你這些日子的收穫和他們說說吧。”姬老爺子笑瞇瞇道,對於自家二兒子的手段和謀算,他是深具信心的,這可以從他退休後,一直過得安逸、舒坦看出。姬尚賢確實是個玩弄計謀和心機的高手。
姬尚賢笑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就是見招拆招,順便下下絆子,拆拆臺,挑撥離間一二,搬弄是非幾遭,他們終究只是因利益糾葛一起,到底是缺乏信任,所以纔會中我的計。”
他說得平淡,惠文觴幾乎冒汗,楊彥生和斯晨利加上一個殷賢釗,這麼一個本地資深政客和黑社會老大結合在一起的強勁對手,他不但能見招拆招,還順便給人下絆子、拆人家臺,挑撥離間、搬弄是非,這樣居然還一副沒什麼的神色——惠文觴深覺汗顏。
投目看向姬瀾淵,姬瀾淵抿脣輕笑,神色間倒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平靜樣子,目光卻閃爍著——我二叔就是成精的老狐貍
一隻,你現在應該能明白我在你車上跟你說的那番話不是僅憑猜測而來的了吧?
惠文觴輕吐一口氣——姜到底是老的辣。
姬瀾淵輕笑出聲,惹來了姬老爺子和姬尚賢的注目。
“瀾淵,怎麼了?”姬尚賢將身體靠在沙發靠背上,雙腿交疊。
“沒什麼。”姬瀾淵笑道,“二叔的這些‘非常’手段,我是聽得不少了,只是見文觴驚訝的樣子,終究覺得他和二叔比,還是厚道了些……”
姬尚賢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瀾淵你……”
這侄子他真是白疼了,胳膊肘往外拐得都沒邊了。
老爺子笑道:“好了,說正事吧,文觴等著聽呢。”老爺子哪裡會不知道孫兒這是在‘回報’兒子剛剛說的環島17地塊項目是他經手,事情卻都交給自己來做的一箭之仇。
姬尚賢斜了侄子一眼,有些無奈,這就是縱容的後果,現在在瀾淵面前,他是一點長輩的威嚴都沒了。
“我的見招拆招很簡單,他們不是給文觴安裝了各種竊聽裝置嗎?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楊彥生身邊也安插了人,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中。”
“楊彥生因爲是混黑道出身,行事甚是謹慎,伯父能在他身邊安插人手,可真是令人大感意外。”
姬尚賢笑道:“他再謹慎也有男人的通病。”
姬瀾淵目光一閃:“好色?”
姬尚賢笑而不答,神色間已是默認了。
惠文觴和姬瀾淵相視一眼,兩人都在想,姬尚賢究竟派出了怎樣的天仙絕色,才能誘使楊彥生中計?
姬尚賢卻不想在這美人計上再多說,大凡世上的美人計,說穿了也不過就是那回事,其中除了桃色,確實也沒別的好說。
“二嘛,前幾天,他們不是從商嗣君下手,想將文觴陷進官司嗎?最後沒得逞可不是他們慈悲,而是他們自己行事有漏洞,我估摸著,好歹合作一場,怎麼著都該幫文觴出出這口惡氣,所以又想了一招。”
“什麼招……呃……”姬瀾淵興致勃勃問道,連腰傷都忘了,得意忘形之下,身子前傾想靠近姬尚賢,不小心牽扯到傷處,一陣劇痛馬上襲來,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姬老爺子從茶幾上端起紫砂壺,輕抿了一口,對姬尚賢如何出招幫惠文觴出氣也很感興趣。
惠文觴更是脣角含笑,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姬尚賢見三人都沒花心思去猜,倒是都一副凝神靜聽的神色,不禁好笑,於是也不再賣關子,道:“前些天文觴不是說過,楊彥生的保證金不夠,到處在籌措集資嗎?”
“是,他還找到了我頭上,想挖文觴的牆角呢。”姬瀾淵想起了煌絢寫字樓下早餐店裡的那幕,不禁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