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歐陽婕妤望望這除了層層幔帳就空落落的房間,雞皮疙瘩馬上就來報到了。
以前看多了宮廷劇、古裝懸疑劇,鏡頭里,陰森森、空蕩蕩、羅帳飄揚,一具尸體懸在半空飄蕩……誰知道,她睡到半夜的時候,房檐上會不會突然掉下具尸體啊。
不是她膽小,實在是這環(huán)境、這氣氛太合了啊。
歐陽婕妤巴著房門,眼巴巴看著碧云,只差掉眼淚了。
不管平時怎么堅強,莫名其妙突然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時空,就等于是把人心里最基層的那層安全感給抽了去,最基層的東西沒了,壘在上面的所謂的什么學(xué)識、智商、能力就都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全都是扯淡。
傲嬌的、女王脾氣的歐陽婕妤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便一點都不奇怪了。為什么是碧云?要讓她自己選擇,她可能會選鴻鈞,畢竟鴻鈞說的話有維護她的意思,可是鴻鈞不在;女媧,她可以對著流口水,可后來要殺她的是女媧,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相較下,相對和藹些的碧云不由成了這時心理最脆弱的歐陽婕妤的救命稻草。
要說歐陽婕妤本身是學(xué)臨床心理學(xué)出身的,一個未來的心理醫(yī)生如何會不了解這種心態(tài),只是突遭劇變,尚未意識到而已。這就和心理醫(yī)生也會產(chǎn)生心理疾病是一個道理。醫(yī)人不自醫(yī),這種狀況,歐陽婕妤除了抓緊眼前這個心理稻草別無
他法。
或許是歐陽婕妤眼底純粹的害怕打動了碧云,或許是碧云位列仙班太久,于人性早已洞察若明,知曉這個女子沒有別的不軌之意……反正不管是什么,碧云走進屋子,緩緩關(guān)上房門。
歐陽婕妤有些尷尬,剛剛自己好像失態(tài)了。
碧云神色間卻緩和了很多,也許是歐陽婕妤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害怕,斷絕了碧云的懷疑。在碧云眼里,歐陽婕妤的短發(fā)和無袖白色長裙雖然與自己有些差別,那張俏麗、靈動、秀致的臉總是惹人好感的,何況碧云早已看出她確實是個沒有法力的凡人。
“你怎么到這行宮里來的?”一介凡人居然能突破娘娘布下的結(jié)界,闖入到行宮里面。問了后才突然想起剛剛鴻鈞說過是他幻攝來的,碧云若有似無的掀了掀唇角。
“我也不知道,我原本是開車回家的,一場車禍……說這些你也不明白,反正是我昏迷了一陣,醒過來就在女媧宮門外了。”歐陽婕妤撓撓短發(fā),苦笑著說。
碧云一愣:“你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女媧宮門外?不是在香案下?”
歐陽婕妤搖搖頭:“不是。我原先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抬頭看到女媧宮的牌匾才知道的。后來不是因為太冷么,我就自己走進殿內(nèi),”歐陽婕妤俏臉又紅了,現(xiàn)在想起自己起先的舉動,才知道有多糗,“不知怎么的就躲進香案底下了。”
碧云看
了她一眼說:“你這話莫在娘娘面前說起。”
歐陽婕妤不甚明白地看著她。
“我這是為你好,也是為別人好。”
碧云說了這話就陷進了沉思。
看這凡人應(yīng)該是沒有說謊,她甚至不知道女媧宮和女媧行宮是不同的地方,女媧宮是女媧在人世間配享世人香火的地方,也就是一般俗稱的廟宇,是女媧圣像所住之所,而女媧行宮看起來和女媧宮一模一樣,實則和女媧宮處在不同的次元空間,是女媧真靈住所之一,兩則之間就靠女媧設(shè)下的那層結(jié)界隔離,每一處女媧宮相應(yīng)的都有一處女媧行宮,行宮自然不是女媧本所,本是為了方便女媧滿足善男信女所求而設(shè),每一處行宮都配有專職廟祝,這里自然也不例外。碧云想,估計連娘娘也以為這凡人誤闖行宮是鴻鈞老祖帶進來的,若是被知道真的是誤闖的,此處行宮的那個廟祝就要倒大霉了,而這凡人,即便有鴻鈞護著,以娘娘的脾氣,估計還是要為難一番。
“碧云……”這一聲別人聽不到。
碧云一震,轉(zhuǎn)過身就欲走,這是娘娘在喊她。
“姐姐……”歐陽婕妤喊順了口,見她要走,就又喊了聲。
碧云面無表情:“娘娘在喊我,你記著我的話,什么都別多說,明日,我便送你離開。”
說完,不再看歐陽婕妤一眼,急匆匆駕起遁術(shù)往正殿遁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