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芯說完轉身向外走,邊走邊說道:“皇上,回自己的宮殿去,麗瑩,把長樂帶上,未來的皇后不能隨這樣的女人生活!”
兩人的爭執長樂都看在眼里,見到“母親”被太后這樣欺壓,她更加害怕,麗瑩向她走來她就哭叫:“不,我不要離開娘!太后,求您不要把我娘關起來……”
走在前面的陳曼芯心中一痛,已經在宮里呆了這么久了,自己的女兒還是不跟自己親,仍舊在維護展紅菱那個賤人,這怎么能讓自己不恨……
麗瑩聽到長樂的哭叫,抬頭向展紅菱看了一眼,展紅菱用目光示意她按陳曼芯的話做,麗瑩只好用力把長樂拖走。
駱止軒看了看陳曼芯的背影,轉過頭來歉疚地對展紅菱說道:“安王妃,朕也要走了,朕會經常過來看你的,你不用擔心,好好在寧華宮修身養性吧。”
展紅菱不想兒子為自己擔心,微笑著向他說道:“多謝皇上,其實在臣妾眼中,究竟是大的皇宮,還是小的寧華宮都是一樣的,出不出去無所謂。”
駱鳳澤低著頭也離開了。
他們走了之后無憂站在廳里氣呼呼地說道:“娘,太后也太欺負人了,她為什么要把你關起來!”
展紅菱拍了拍女兒的小肩膀,說道:“沒事的,她不會關我多久的,過些日子就會把我放出來,再說,就算不放我,不是也還有你們呢么,你們都能出去,又和娘出去有什么分別。”
“唔……”無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再說陳曼芯,帶著長樂回到自己宮里,見長樂還在哭泣,氣憤地叫道:“哭哭哭!除了哭你還會做什么!真不知道我怎么有你這樣的……女兒!”
長樂跪在她面前說道:“太后,求您了,別關我娘好么,也把我和她分開!”
“閉嘴!你叫我什么?我是怎么告訴你的,在我的宮里就要叫我娘,那個女人只是朝臣的妻子,你和皇上成婚之后不能再叫她娘!”
長樂委屈地說道:“是……娘,只是我現在沒與皇上成婚,叫太皇娘好像逾矩了,而且就算成了婚,我娘也還是我娘啊,太后、不,娘您見了裕國夫人不也是叫娘的么!”
陳曼芯瞪著眼睛吼道:“你和我怎么一樣!我的娘就是我娘,你比不了!”
長樂被她吼得不敢再說話,跪在那里小聲抽泣。
陳曼芯越看她越氣,對麗瑩說道:“去,帶她去休息,越看她我越心煩……”
長樂被帶到陳曼芯在景寧宮專門給她安排的房間,坐在那里仍然哭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太后為什么要這么兇,這么對待自己和娘,如果自己后半輩子都要和她在一起生活,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傷心之余好又想起了許燦。許燦畢竟駱止軒的伴讀,雖然現在不再每天陪著駱止軒,可是也可以經常和許文渺一起進到宮里來,兩人還是有機會見面。
相比于駱止軒對自己的木然,許燦要可愛多了,雖然她現在的年紀還是不是很清楚感情的事,但是卻也知道,自己喜歡許燦要多過駱止軒,如果自己以后能和許燦在一起,既會覺得快樂,又不用面對太后這張兇惡的臉,肯定要比在宮里好多了……
長樂出去之后陳曼芯也坐在那里琢磨起來,這次出宮回來,展紅菱態度比從前更加強硬了,雖然表面上自己把她關了起來,可是明顯震懾不住這女人。之所以會這樣,應該都是國為父親死了,現在三位輔輔政大臣里有兩個是展紅菱的人,就算秦昭只是掛個名,可也還有程彥在與許文渺分庭抗禮,許文渺那老家伙就是個見風倒,萬一他看秦昭家腰桿子硬,那自己豈不是一點依靠都沒有了。
想來想去她心里也不托底,便在第二天許文渺給駱止軒講課之后把他叫到景寧宮。
許文渺猜到陳曼芯必然是想拉攏自己,可是卻裝著什么都不知道,恭恭敬敬地問道:“太后,不知召老臣前來有何旨意?”
陳曼芯未曾說話先嘆氣,道:“唉,本宮受身份所限,父親過世也沒能盡到身為女兒的孝道,心里十分難過,糾結于父親的死因,所以才找許大人來打聽一下,父親去世時到底是何情景。”
“呃……”許文渺沉吟了一下,真想趁這機會把被陳稟常坑他的銀子要回來,可是知道陳稟芯想弄銀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現在朝政都在自己和程彥手中把著,讓她從后宮擠出幾十萬兩銀子,倒不如自己想辦法穩妥,反正她也是必須要討好自己的。
想著他便把當陳稟常受騙的經過說了一遍,可是卻隱瞞下許云暮在恒升拍賣行看到疑似秦平安、懷疑此事與展紅菱關的猜測。
陳曼芯聽完氣得發抖,道:“這伙騙子實在太可惡了,竟然敢騙到我父親頭上,不知道朝廷可捉到人了?”
許文渺搖了搖頭,說道:“對方準備十分充分,待到事發后朝廷發下海捕公|文,人都已經跑遠了,估計就算捉也捉不到知道內情的頭目。”
陳曼芯坐在那里沉默了半天,然后說道:“唉,父親也是想不開,就這樣被氣死了,可憐他這一死,丟下我和軒兒無依無靠,日子過得更加艱難了……”
說著竟然掏出手絹抹起眼淚來。
許文渺暗暗撇嘴,在心中瞧不起陳曼芯,這女人除了心狠手辣之外沒有一點本事,若不是仗著有父母幫忙,又命好生下駱止軒,怎么可能有個今天的地位,現在父親死了,立刻就沒主意了,到自己面前來裝可憐,讓自己給她遮風擋雨,像陳稟常一樣給她擦屁股……哼哼,你當我老頭子是傻的,那么死心踏地幫你,又能得到什么?倒不如……
陳曼芯見他不說話,繼續哭道:“陳大人,說起來您也是我的長輩,按照民間的規矩,我也該叫您一聲叔父,您家許燦和皇上是表兄弟,關系近到不能再近了,以后您可以幫襯襯著我們母子啊!”
許文渺當著她的面當然不能表現出自己的想法,連忙說道:“太后言重了!老臣是晟國臣子,為皇上、為太后效力是理所當然,哪有幫襯一說,無論老臣與太后、皇上是不是親屬,都會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陳曼芯感激道:“如此的話曼芯便謝過陳叔叔了,叔叔不知道,父親這一去世,皇家的威嚴立刻就沒了,昨天訓斥安王妃兩句,卻被她當面頂撞得不敢還口,自己越想越窩囊,就算是安王現在勢大,可也是晟國的臣子,如果先帝在,或許是父親活著的時候,他們再怎么也不敢這樣!”
聽她這樣說,許文渺也嘆起氣來,幫作憂慮地說道:“說起來安王現在確實讓人頭疼啊,早前老臣就和裕國公談過此事,再怎么也不能把封地給秦昭,現在倒好,坐擁兵馬土地,雖然名為晟國臣子,可實際上卻已經成為一國之主,除去宮中的安王妃和兩位郡主,朝廷已經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控制他!”
陳曼芯說道:“所以我才請許叔叔幫忙,晟國若想安定,必定要先除掉安王這個心腹之患,這樣的事情本宮與皇上都做不來,還要仰仗許大人!”
許文渺咬唇抿嘴,道:“唉,這可真是個難題,安王的勢力現在已經養成,朝廷這里是不能輕舉妄動的,只能徐徐圖之,等到皇上長大親政、秦昭上了年紀,那時候或許能找到機會將其鏟除!”
陳曼芯眼睛瞪得老大,道:“許大人不是在開玩笑吧,那要等到什么時候?豈不要等到本宮都老得走不動了?!”
許文渺把手一攤,道:“可是為今之計只有這樣,不然太后覺得還能如何?”
陳曼芯被他問住,駱鳳澤在的時候朝政她根本不可能插手,駱鳳澤去世之后她又一切都依賴父親,現在父親死了,她當然抓瞎。
許文渺看著她游移的目光就知道她又沒了主意,再次說道:“別說秦昭那里,現在就是朝堂上也很不好控制,陳大人不在了,程彥有秦昭撐腰,經常與我作對,如果再這樣下去,就連朝政都要被他們把持了!”
陳曼芯更慌,道:“那該怎么辦?”
許文渺說道:“辦法是有的,就是再提起來幾個可靠的人,與我一起對抗程彥,想辦法抑制秦昭。”
陳曼芯說道:“可是又有誰是可靠?見到皇家大勢已去,那些人不都投靠了秦昭!”
許文渺說道:“別人老臣不敢保證,但是老臣的兒子許云暮還是能信得過的,他可畢竟是皇后的親姐夫啊!”
陳曼芯恍然道:“是啊,我怎么把姐夫給忘了,姐夫為官這些年,官職一直沒能提起來,本宮一直過意不去,可是皇上在世時又根本不聽我的建議,現在好了,怎么提拔都由陳叔叔作主,我會交待皇上,在朝堂上多幫陳叔叔的。”
許文渺心里暗暗得意,道:“是,云暮他近日要回臨州老家祭祖,待他回來老臣便想辦法把他提拔上來……”
和陳曼芯談完出宮向家走的時候,許文渺還在心里琢磨,莫非是老天爺給陳家機會?不然怎么可能攤上這樣的好事,轉來轉去,晟國朝廷竟然要落入自己父子的手中了,別說收服秦昭,就算收服不了他,如果能把晟國握在手里,那自己這輩子敢不算白活、也算對得起后世兒孫了……
回到家里他把這事對許云暮說了,許云暮也忍不住高興,自己的人生在別人的眼里雖然算是一帆風順,可是要與秦昭比起來可差得遠了,當初自己哪里不比他強,結果他仗著幾次運氣好,就把自己遠遠甩在后面,自己拼拿追了十幾年也沒追上,但從今天以后,自己與他的差距卻要越來越小了。
想著說道:“對了父親,若是這要樣的話,那孩兒還要不要回臨州去了?”